《[古剑二][沈谢]了无益》无言独上西楼_

13、十三．沈夜

　　十三．沈夜

　　流月城的春天依旧姗姗迟来。

　　矩木枝上化开的雪水如同又一场连绵的冰雨，然而抽出的嫩绿新芽确凿地说明漫长的冬日结束了。

　　开春之日，各高阶祭司在主神殿由沈夜主持了一场冗长的会议，无非是将各人所掌职责一一交待下去。至于“提防砺罂”几个字，沈夜背在身后的双手暗中握成拳又松开，反复数次，犹豫再三，终是因不敢断定主神殿是否被其窥伺而未说出口。

　　——是的，砺罂也已经结束了他的冬眠，急不可耐的开始要吸食新的欲念，而随着族人开始活动，熏染魔气一事也将继续进行。

　　这件事，早在四十年多前就已是无人敢有疑议的。

　　议程将结束时，风琊突然提出破军祭司一职实在是空置已久，听他的意思，是想把自己手下之人提携上去。

　　这话大约也只有他敢说，并且是当着众人的面。殿内一时静得有些吓人。

　　沈夜凌厉的目光将在列的众人扫了一圈，最终看定风琊，冷声问道：“怎么？贪狼祭司殿内事务繁忙，稀缺人手？”

　　风琊以为自己已经将话说得够明显，不想沈夜还有此一问，一时迟疑，沈夜却已经做了决断:“华月，这事由你负责，多调派些人手过去给贪狼殿，务必要能帮助贪狼祭司分忧才好。”

　　“是，属下遵命。”

　　华月低身领命，又忧心忡忡的抬眼看了看沈夜，却见他面色沉着、不悲不恼；转而去看坐在角落里的七杀祭司，瞳却是正盯着眼前的几页文书，目光如同生了根一般，尤似没有听到别人在说什么。

　　华月无来由的涌出些落寞情绪，究竟是自己一个做为傀儡人太不合格，还是他人掩藏得太好？

　　仿若不论是谢衣，还是那个酷似谢衣的白衣人，都从未存在在这个浮空之城中过。

　　而她所不知道的事情——

　　春日里的紫微神殿沉寂之极，沈夜皱着眉在读卷宗。

　　受不住魔气熏染的城民越来越多，从之前的两三个增加到现今十多个。虽然已被困于地下斗室，然若长久留在城里，只怕人心惶惑，迟早成患，若杀之……未免浪费。

　　忽听外边侍女来报七杀祭司求见，沈夜早已知晓，头也未抬，便说让他进来。

　　来人脚步极轻，也极安静，只躬身行了一礼，开口道：“上回你提到魔化人的安置，我已经想到办法。”

　　沈夜这才觉得几分不对劲，虽然声音还是瞳的声音，然而，一抬头见到的却是一个他并不熟悉的低阶祭司，“……你又在研制新蛊？”

　　“瞳”点点头，回道：“不错，这种移魂蛊可以将我的一部分神识附着在活物之上，操纵他们的行动。虽然只是暂时的，比不得谢衣的人形偃甲。”

　　不想他还惦记这事。沈夜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罢了，你接着说。”

　　瞳于是接着道：“移魂蛊的原理自然是不同于偃甲，是在活物后脑插入——”

　　沈夜再没好气，打断他道：“我是说魔化人的事。”

　　“哦。”瞳顿了顿，收回了心思，“我已找到一处隐秘之地，可暂且安置他们。此地名为名为无厌伽蓝，原本是我们在下界的据点之一，后因年深日久，渐渐废弃。无厌伽蓝人迹罕至，不但便于隐匿魔气，也不易引起外界注意。而此地距离流月城亦不遥远，尊上随时可以驾临巡视。”

　　沈夜道：“听来并无特异之处。”

　　瞳心有成竹，轻笑了一声，“早知尊上会如此说。”

　　沈夜淡淡道：“看来似乎并没有难住你。”

　　瞳道缓缓道：“据我所知，无厌伽蓝在建寺前原是一处神殿遗址，当年神农一路西，曾在此稍作歇息，虽历经千年，却仍有些许清气残留，或可略微抑制魔化人身上的魔气。”

　　沈夜略微沉思，“神农遗迹？倒也有趣。”

　　瞳又道：“不过寺中如今盘踞着不少依仗清气修行的妖灵，依我之见，为求稳妥，不妨派一位高阶祭司……”

　　话已此至，他的意思沈夜已经明了，“你先下去，这事本座自会处理。”

　　“哦。”瞳应了一声，却未立即退下。他并不是多话之人，今次已经说了这么多，何妨再多一句。他问道：“初七如何？”

　　这话从前总是沈夜问他，而今却反过来成了他问沈夜。

　　沈夜阖了阖眼，“自是——很好。”

　　不知是何种际遇感之，他的徒弟，他的破军祭司，在偃甲谢衣离城后的第三日，睁开了双眸。

　　连瞳自己都惊异不已，因为他以为这具傀儡人，会是个失败的、永远都不会苏醒的作品。

　　瞳说，初七的记忆和意识都被涤清了，但是他却拥有谢衣的身躯，而偃甲谢衣则反之。许是在冥冥之中的定数里，在这座谢衣的故乡之城中，他们互相产生了影响。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解释。

　　初七温驯、听话、绝对服从命令。他每日活在流月城的阴暗面中，每日在暗室练刀法练术法，除却瞳和沈夜，再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几个月以来，初七从未离开过流月城。

　　而今——

　　沈夜向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你，出来。”

　　初七便从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行礼道：“主人有何吩咐？”

　　沈夜却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淡淡道：“方才瞳的话你都听见了，该怎么做，应不用本座再提醒。”

　　初七恭谨道：“请主人放心。”

　　“嗯，速去速回。”

　　都离开了。沈夜想，多么像时间倒回到谢衣才逃出流月城的时日，无身亦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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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理清一下这文的发生时间线，因为文中我自己写错多次orz

　　32年前，城内发生叛乱（就是片头那事），同年1.0逃出流月城。

　　10年前，1.0在捐毒被沈夜捕获，2.0苏醒。

　　10年后的现在，沈夜在龙兵屿偶遇2.0，两人产生交集，并且沉睡十年之久的初七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