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大家过个年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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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吴邪醒来时还有些不舍，只觉得很久没睡得这么通体舒爽过。醉后微醺的深度睡眠令他始终崩的紧紧的神经有了些微的放松。赖了一会，他还是爬起来抻了抻腰，突然眼睛一瞥看到赵云竟还似昨天那样伏在桌上，似乎还在睡着。
吴邪咂舌，心想这酒劲儿简直太霸道。幸好他还能扛，要是昨天晚上他走到半路也倒下，估计就得和法正在街上抱着睡一宿了。
他披着衣服下床走到那武将身边，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掌，温热。想是气血运行全身，又有内家真气护体，在这深冬也冻不太着。不过吴邪还是脱下了裘衣给他披上，然后才打着哈欠去洗漱。
赵云其实自吴邪睁眼那一刻就已经清醒,作战多年，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撩动他警觉的神经。只是他醒来后看到吴邪下榻往自己这边来，便按兵不动，且看他想做些什么。
直到那件还带着体温的大衣从后面盖在他背上。赵云一惊，不由抬起头看了吴邪一眼。对方正在烧茶漱口，见他醒来，便伸手推了一杯茶到他面前道：“起来了就喝杯茶漱口吧，你也是昨夜醉倒在这儿了？”
赵云窘迫的笑笑，接了茶过来：“初尝时只觉得入口甜润，没想到不过片刻就觉得头昏脑胀，走不动路，便借你一席之地睡下了。”
吴邪笑道：“的确如此。这酒后劲儿大，我昨夜也睡得太沉，竟不知你没走。”
赵云莞尔：“你昨天与益州法孝直一同出去的？他为人如何？”
吴邪想了想道：“他确有真才实学。为人也算正派，若是能吸引过来为我方所用，将是个极好的助力。”
赵云点头道：“我却听说他在刘璋手下似乎始终不得重用。”
吴邪又笑道：“他要是真得了重用，我们这边还真就没那么好把他拉拢过来了。”
赵云眼睛微眯，表示赞同。吴邪知他平日读了不少兵书，行军用兵策略高超，便问他道：“那你觉得他如何？”
赵云回道：“法孝直可以领兵，但不能做相。我曾经与他有点头之交，他用兵如神，但是政事安排却略有失当，且心胸不够宽广。若是要比，他不如孔明。”
此言一针见血，吴邪没想到赵云看人竟如此准。他有些心惊，不由端起茶掩饰笑道：“那你觉得我如何？”
赵子龙爽朗笑道：“消遣我？子龙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看人准与不准，你随便一听便是，不要当真。”
俩人相对静坐了一会儿。香茶热气氤氲，缓缓在半空中飘散弥漫，叠成一层薄云。窗外一片腊月寒冬景，吴邪院子里几株梅还未开，枝干虬结，伸向天际。
忽然赵云打破这寂静道：“过几天就是元日了，主公会给十日休沐让将士们回家探亲，你要是也想回去探亲，需得早做准备才是。”
“……”吴邪想他在这儿亲戚肯定是没有了，祖宗倒还可能有几个，便佯笑道：“你才是消遣我。初次见面我就与你说过，我在此是孑然一人。连个能回去的地方都没有，哪儿来的亲人？倒是你，不去找你儿子了？”
赵云道：“早些年我已托荆楚老乡和外面的一些朋友帮我留意。只是天下之大，寻人谈何容易？若是他们还在世间，总有一日会相见。”
他没说的是，即使真能找到，他也无法将赵统赵广带在身边照顾。他们年纪太小，又不能像关平一样已经能独立领兵出征。赵统还好，今年应当已有十三四岁，可以独当一面。但赵广却还是个孩子，带在身边也不过徒添危险。
吴邪将手揣在袖中，道：“看来我们都是独身一人，今年不如结伴过年？”
赵云笑道：“往年都是与军中将士吃个饭，喝了酒便去睡了，也从未感觉到过年热闹。不知道你这结伴过是怎么个过法？”
吴邪道：“吃吃饭，喝喝酒，放放花灯，比给你岁数小的包个红包。”
赵云一愣，继而大笑道：“给你包红包？”
“你给我就收着。”吴邪倒是坦然。
赵云摇头感慨：“就怕是我一年俸禄包的红包，参军也看不上。论起来，子龙身上最贵重的这面护心镜还是你送的。”
吴邪莞尔一笑，他也并不想贪图赵云什么，不过一句玩笑。转头看向窗外，忽然看到不过他们刚才说那几句话的功夫，天边竟卷起了细细的雪花，雪云堆积压的天色暗沉。院内似有微风，薄雪斜斜的在空中落着，入地即化。
“江南居然下雪了……”吴邪有些怔愣的喃喃道，去长白山之前，他在杭州生活多年不曾见雪。
“这是瑞雪，明年定是个好年。”
身后赵云道。吴邪“嗯”了一声，猛地见这似是征兆的瑞雪，心思翻涌不平。便抬手饮尽了杯中茶。
还有五日就是元日。
法正连夜见刘玄德的第二日便急匆匆的赶回了益州。军中除了吴邪，谁也不知他与主公说了什么。只是几日后吴邪接到了一封益州来信，没有内容，落款法孝直。他当下便明白了法正的意思，也不再着急，只是平静等待。
而在这期间，诸葛亮突然开始日日叫吴邪前去喝茶——借喝茶为名以兴谈话之实。孔明抛弃了之前对吴邪军事战略的教导，转而开始与他讨论奇门遁甲术的内核所在。吴邪知道，论在这门门枢上，饶是诸葛亮也不敢托大，便将自己所知和盘托出，以和他进行更深入的交流。而果不其然，通过吴邪所知的那些奇门遁甲的应用，俩人逐渐找到了更多深入奇门遁甲核心的精神文明。
在两人谈话间，吴邪不禁讶异于诸葛亮对玄妙之术的深入理解。他敏锐的察觉到，诸葛亮虽然暂时对奇门遁甲的术数所知不多，但是他的思想灵魂却贯穿着整个门术发展的始终。后世再怎么发展，都没有逃脱他的思想樊笼。以九门为例，共一生一平一死三凶三险九道，生死凶险平相互转化，变化万千。到最后却九九归一，道法自然。实是以无常来应对万变，万法如一。
元日当天，诸葛亮照例把吴邪拎过去喝茶。俩人谈了到日头高悬，诸葛亮还没有放人的意思。由于之前和赵云约好了中午一同去军中与将士们开伙，吴邪看着升的越来越高的冬阳不由得开始干着急，心思也逐渐不放在了谈话上。
“……吴邪，你懂了吗？”
“嗯？嗯懂了……”吴邪刚一走神，完全不知道诸葛亮刚才在和他说什么。看着他一脸糊涂还在点头的模样，诸葛亮不禁哭笑不得，只好扇子一招叫黄月英过来道：“月英，徒儿今天心不在此。你将东西拿来，先放他回去罢。”
黄月英闻言，从屏风后探了半个脸出来笑骂：“老娘可不给！傻小子平时看起来心思透亮得很，现在倒像个木头。与赵子龙待在一处时间长了也木讷了不成？今日可是元日，也不知给师父师娘拜个年！”
吴邪这才知道诸葛亮迟迟不放人的个中关节，赶紧知错就改，从善如流的俯身给二人拱手作揖道：“徒弟祝师父师娘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诸葛亮哭笑不得：“这都是什么乌七八糟的！”
黄月英倒是一把提过吴邪领子笑道：“什么乌七八糟的？瓜娃子说的好，师娘爱听。过来拿着，你师父给你包了红包。”
说是红包，实则是三个锦囊。吴邪掂了掂，觉得一个压手两个轻。还没等他看，黄月英便边推着他出门边塞了给褡裢给他道：“你师父给你的你别拆，以后有大用处。师娘给你的回去再看，看到什么都别扔，你都用得到。”
“……谢谢师娘。”吴邪发自内心的说，他是真的感觉到了黄月英在护着他。
“受了你的茶，做这些都是应该的。”黄月英笑着站在门口与他摆手道：“傻小子，军中要开饭了，快回去罢。”
等他赶到军营里，正巧看到中央围着一圈帐篷的里正架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旁边军士都与他熟悉，看见吴邪到来纷纷招呼于他。关平蹲在锅旁边大笑道：“你倒是真会赶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肉好的时候来了！”
吴邪笑道：“这是见者有份。”说着他扫视旁边一圈道：“怎么没看见赵子龙？”
关平站起身来扑掉身上的灰：“他说去屋里拿酒回来。本来中午这一顿还不是最热闹的，但是云叔说他晚上有事，不能和我们掺合了，就中午把酒都拿来等着晚上喝，你说，”说着他暧昧的一笑：“江东多美女，没准云叔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有个伴儿了。”
“……”吴邪已经不想告诉他晚上赵云是要和他搭伙过年了。赶紧转移话题指着中央那口大锅道：“肉好了！快熄火！”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大家过个年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