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Boss同在的日子里》何处归方

6、 纨绔子弟也有小破孩儿的时候

　　阳洋放下古筝，去隔壁王爷爷那里学习钢琴。
　　阳洋不是和那些学生一起上课的，老爷子将他当做关门弟子来培养，进行一对一的精心指导，阳洋的进步很快，让老爷子十分欣慰。
　　今天去的时间早了一点，王爷爷那里还有一名学生没有走。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孩子穿着格子衬衫和背带裤，手边放着一个卡通的书包，标识上的英文字母明晃晃的。男孩儿蹬着锃亮的小皮鞋，反射着那张苦脸和皱着的眉头坐在钢琴前面，弹出的曲子断断续续的，一会儿就停下来想一会，然后才去按某一个键，十有六七都是错的。不仅小孩儿受折磨，老爷子的耳朵也受折磨。
　　老爷子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男孩儿：“霆霆啊，你要认真，你爸爸可说了，过不了关可要揍你的。”
　　男孩儿脸都扭曲了：“王爷爷，你就告诉我爸爸我实在没有天赋，别逼我了。再逼我也弹不会啊。”
　　老爷子摇头，眼睛里升起明晃晃的幸灾乐祸：“霆霆，不是爷爷不帮你，你爸可不听爷爷的。”
　　“那……那，您给我爷爷说，再让他给我爸说。我爸肯定听我爷的啊，不听我爷就揍他。”男孩儿扁着嘴，似乎很笃定。
　　老爷子刚要开口，看见阳洋来了笑着招招手：“洋洋快过来。霆霆将位置让给洋洋，去沙发上学曲谱。洋洋自己先练习一会儿。”
　　“是，老师。”阳洋走过去坐在琴凳上，双手按在琴键上，比男孩儿弹出来的悦耳数倍的音乐从指间流泻出来。
　　男孩儿呆愣的看着：“……为什么我就弹不出来啊啊啊啊……”
　　老爷子哈哈大笑。
　　男孩儿的课结束之后，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晚点来接他，于是就坐在沙发上看忘老爷子给阳洋上课。对于阳洋的天赋，男孩儿表示羡慕嫉妒恨。
　　老爷子讲完了让阳洋自己练习，男孩儿凑过来坐在琴凳上：“你好，我是李浩霆，现在八岁半，你叫什么名字？”
　　“阳洋。”
　　“咦？是小名？你姓什么？”
　　“姓阳，阳光的阳，名洋，海洋的洋。”
　　李浩霆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整齐的牙齿：“真好，笔画好少。我爸爸老是罚我抄名字一百遍，霆字笔画好多。”
　　阳洋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惩罚，竟然是抄写自己的名字。
　　不过霆字的笔画却是挺多的。
　　李浩霆是个官家子弟，从小到大，虽然还是个小孩子但是见到的各色的人也多了，养成的一个开朗大气的性格。
　　阳洋不理他，他自个儿在旁边也能说下去，并且霸道的直接将阳洋定位为他的“好朋友”。
　　老爷子要考校钢琴的时候就拖着阳洋临阵磨枪，弹不来了忘记音在哪个键了就对着阳洋挤眉弄眼的求提示。
　　老爷子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不但不反对，反而是乐见其成。
　　阳洋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但是也受不了李浩霆无止境的磨，十分勉为其难将李浩霆划到朋友一项，被他念叨烦了，就回一两句。
　　薛岚不知道李浩霆的背景，对于阳洋的小朋友十分的喜欢。李浩霆上完了课跑到阳洋家里蹭一顿薛岚的拿手点心，顺便听阳洋练习古筝。
　　“你怎么弹钢琴这么好，弹这个什么……也这么好？”
　　“这不公平！”李少爷愤怒了，暴躁了。
　　“老天爷肯定是在造我的时候没有专心，怎么什么天赋都给你了！”
　　“所以，洋洋你要把你的那份点心让给我。”
　　阳洋嘴角一抽，果断的将手里的糕点塞进了李浩霆的手里。
　　“看在你把好吃的让给我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李少爷摆摆手一脸“小爷大度的原谅你，快来感谢小爷”的表情。
　　阳洋突地想起他那个世界的一个词，此时特别的适合李浩霆。
　　二货。
　　真二不解释。
　　正常人不能和二货计较。
　　李浩霆是个标准的官三代，他爷爷是京城里面显赫的将军，他爸是小儿子，被放下来积累资历。现在是□□的级别。
　　王老爷子早年是李老爷子的竹马竹马兼十几年的同学，不过一个被退学辗转各地参了军，一个完成了学业出国留学一身的文人气质。解放以后，两个老爷子重新联系上了，王老爷子那时也在天朝政、府挂着一个文职，两家人多有来往。
　　后来王老爷子被当做资本家打击，李老爷子也受了点影响。十年过后，李家迅速崛起，王家伤了根基，却是起不来了。
　　王老爷子也是心灰意冷，不想再去参与进那个圈子里，搬出了京城来到小镇里颐养天年，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一个合心意的弟子教他最喜欢的钢琴。
　　李浩霆和阳洋交朋友，李家是看在王老爷子的面子上持鼓励态度的。
　　严格说起来，阳洋是老爷子的关门弟子，李浩霆是王老爷子兄弟的孙子，所以，李浩霆应该喊阳洋是，叔叔？
　　老爷子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起这个的时候，阳洋一脸尴尬。李浩霆这货脸皮堪比城墙，丝毫不在意老爷子调侃的语气，笑嘻嘻的毫不介意的对着阳洋喊：“小叔叔。”
　　阳洋：“……”
　　不能高估二货的节操。
　　李浩霆是家中独子，是家里的小皇帝，在家人面前任性惯了。被他划入自己人的阳洋，即使不愿意还是被李浩霆拖去了李家。
　　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才进了市里。阳洋抹把汗，幸好李浩霆只有星期六才来学习钢琴，要不然拖他去李家当天他还回不来。
　　李家在市里有一栋很漂亮的白色小洋房，二层的，外边一个漂亮的小花园开满了各色的花，争奇斗艳。
　　刚进了们，一个中年女人迎上来笑呵呵的说：“小少爷回来了？”
　　李浩霆牵着阳洋眉飞色舞的说：“张婶今天要多做菜，我小叔叔来了。”
　　阳洋：“……”
　　这货的脸皮是钢筋做的吧？
　　张婶还以为阳洋是李浩霆所谓的小叔叔的孩子，笑着点头：“好，张婶多做菜。”
　　李浩霆一拉阳洋：“洋洋，我们上楼去玩。”
　　等李浩霆的妈妈一回来，张婶说：“夫人，今天这十五道菜色合适吗？”
　　接待李家的亲戚不能大意。
　　李母诧异：“张婶做这么多菜做什么？吃不完多浪费。”
　　张婶惊讶了，难道小少爷骗她？
　　“小少爷说他的小叔叔来了，要多做菜。”
　　李母笑一声：“他哪里来的小叔叔，何况老李也没和我说过今天有什么人要来。”
　　张婶去改菜单。
　　李母上了楼去看儿子，走到门口就听见了李浩霆说话的声音。难道今天还真有人来而她不知道？
　　李母推开门，看见两个孩子坐在地毯上脑袋凑在一起说话，她那个平时每个消停的儿子这会儿膝盖上摆着书和作业本，拿着笔正在写写画画。
　　她仔细的打量他对面的孩子，有点胖，头发一看就很软，皮肤尤其苍白。肉呼呼的脸上大眼睛黑白分明，嘴巴的颜色比常人要淡一点。
　　凭李母的记忆力，她没有在儿子的学校里见过这个孩子，不是自己儿子的同学。
　　“扣扣”李母敲敲门，打断了两个孩子。
　　李浩霆转头一看：“妈。”
　　“霆霆带小朋友来家里玩啊？”李母走过去，带着温婉的笑容。
　　阳洋站起来问好：“阿姨好。”
　　“你好，小朋友。”李母笑眯眯的态度可亲，但是阳洋就是感觉到了她的疏离。
　　“妈，他是洋洋，是王爷爷的……关门弟子。”李浩霆手舞足蹈的说，“王爷爷说他是我的小叔叔诶。”
　　好兴奋的样子。
　　喊一个比他还小的孩子做小叔叔，值得李浩霆这么兴奋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啊？
　　“嗯？”李母复又看向阳洋，这就是所谓的“小叔叔”？
　　王老爷子的关门弟子？
　　李母还想说什么，李浩霆以“做作业不能打扰”的名义将李母推出了房间。
　　李母站在走廊上看了一会儿，决定去书房先给丈夫打个电话。
　　小叔叔，王老爷子的关门弟子。
　　王老爷子既然挑明说了，就绝对不是一个能随便开的玩笑。
　　房间里，丝毫不理解王老爷子深意和李母的想法的阳洋无奈的看着李浩霆说：“别叫我小叔叔。”
　　“为什么？”别人想当他小叔叔他还不答应呢，他就是喜欢和阳洋待着，扯上关系了就能常见了啊。
　　李少爷想的十分的长远。
　　阳洋别扭的道：“我比你还小，叫着好奇怪。”
　　特别是上车的时候司机听见这称呼后扭曲的表情。
　　李浩霆眼珠子转了转，笑着同意：“好啊，不在外人面前叫就是了。”
　　阳洋无奈的叹气，随便他了。
　　李父回来后对于“小叔叔”这个称呼避之不谈，李浩霆要叫就让他叫，只当他小孩子喊着好玩的。
　　阳洋看着三十出头的李父，虽然一开始有点尴尬，但是后来一想，他灵魂也有近三十了，接近事实不说，他干嘛要和一个八岁的小孩子计较。
　　叫着吧，阳洋又不会少块肉。
　　吃完了晚饭，李家派人将阳洋送回去，等车子走了，李父叫住想去休息的儿子：“霆霆，去给你爷爷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