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江湖往事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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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祉旭醒了很久。
他闭着眼睛，感受着黑夜过去又再次降临，尤靖瑶在房间一直呆到第二天傍晚，终于在众人的劝说下离开，他似乎也听到了司马复的声音，对他回来的那么快感到略微的吃惊。
——他确实醒了很久，却睁不开眼睛。
他恍惚地觉得项柏舟就在他身边，仍带着天真的笑容，叽叽喳喳地冲他说着话，他甚至能清楚地听到，她说着：“二哥哥，柏舟的一切，都是你的。”
但是那笑容很快变成的悲鸣，在凄惨的悲鸣之中，他觉得自己被紧紧束缚住，不得逃脱。
然而他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睁开眼睛，看见了陆小凤。
陆小凤在黑暗中看着他，双眼想猫儿一般仿佛闪烁着幽光，李祉旭醒来的动静似乎吓了他一跳，他猛地战栗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地向前更靠近了床头。
在昏暗的光线之中，李祉旭恍惚地觉得，自己看见了陆小凤的眼泪。
但是事实上，陆小凤只是极平静地问：“你要喝点水么？”
李祉旭摇了摇头，他现在什么都喝不下去，而且他也没有说话的欲望，更没有润喉的必要了。
但是陆小凤像是没有看见，径直去倒了杯水来，然后扶起了李祉旭，将茶碗递到了他的嘴边。
茶水居然还冒着热气，湿热的蒸汽一熏，李祉旭竟也觉得自己更真实了一些，像是从地狱来到人世了。
他抿了点茶水，问陆小凤：“你怎么会在这儿。”
陆小凤轻声道：“我也不知道。”
李祉旭皱了皱眉头。
陆小凤又说：“可能是尤靖瑶默许的吧，不然他们都不在，总得有人照顾你吧。”
李祉旭叹了口气：“你连灯都不点，更像是在做贼吧。”
陆小凤却没有理会这句调侃，还是肃声道：“我只是担心，灯光会吵到你罢了。”
李祉旭失笑：“我又不是在睡觉，而是在昏迷啊。”
陆小凤便沉默下来，李祉旭便以为陆小凤在自责，道：“你也无需自责，项柏舟的事，总归是我心中的魔障，和你无关的……”
话音刚落，陆小凤已问道：“怎么可能和我无关？”
李祉旭愣了一下。
黑暗中陆小凤的面孔蒙上了模糊的噪点，李祉旭只能依稀辨认出上面复杂的神色，他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想他已经捉到了这只小凤凰，但是或许因为逼得太紧，给小凤凰带来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想到这儿，他便很叹息，突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做错了。
——我本来不是那么喜欢逼迫别人的一个人的。李祉旭忍不住这样想。
这样想着，他便忍不住脱口而出：“抱歉。”
“抱歉。”
在黑暗中所响起的，却不是一声“抱歉”。
愣神间，陆小凤已经说了：“该说抱歉的是我，我不该，因为自己心中的犹豫挣扎，就来伤害你的。”
李祉旭苦笑：“这伤害本就是我自食恶果。”
陆小凤又说：“可是我确实磨磨蹭蹭不像个男人……”
“并非如此，只……”
“才会连我喜欢你这件事，也非得到这种地步才能承认。”
“……！”
李祉旭瞪大了眼睛，黑暗中他听见了加快的心跳声，和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陆小凤轻声道：“阿旭，突然之间，我好想吻你，抱歉……”
最后响彻在耳边的，是仿佛要跳动而出的心脏带来的强烈的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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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靖瑶突然之间将桌子上所有的东西用双手扫了下去。
看到尤靖瑶的动作，宫九拿着酒杯喝酒的姿势也是一滞，但是很快他就镇定自若道：“哎呀阿秀，你浪费了一壶好酒。”
尤靖瑶没有说话，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上的碎片，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宫九便幸灾乐祸道：“啊哟哟，有没有必要那么生气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被你男人抛弃了呢。”
尤靖瑶冷笑：“胖子，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就像街头的长舌妇？”
宫九的脸也是一黑，但是很快他就收了失态的模样，悠然道：“你这胖子是在叫谁啊，你莫不是忘记，我现在已经不是胖子了。”
尤靖瑶突然露出了险恶的表情，嘲讽道：“对哦，你现在不是胖子，而是变态了——哈，变态受虐狂，需要我来给你爽一下么？”
宫九猛地捏碎了酒杯，他冷冷看着尤靖瑶，尤靖瑶却也不甘示弱地回瞪他，如此过了好久，尤靖瑶的眼神首先茫然了，她轻声自问：“唉真傻啊，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宫九懒得理她。
尤靖瑶又说：“我现在只想保证，哥哥他是上面的那个了。”
宫九翻了个白眼。
“但是我真的很讨厌陆小凤……”
宫九想：真巧，我也讨厌，但是我也讨厌你，还有那个项柏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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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祉旭的醒来让所有人都很高兴，南宫燕燕尤甚，她一邀请李祉旭他们过来就发生这样的事，其实她内心一直十分不安，直到李祉旭醒来，没过多久，也能够下地行走了，才终于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我还以为你讨厌我讨厌到一来到我府上就装病呢。”
李祉旭便道：“我怎么会讨厌燕燕姐。”
南宫燕燕便笑道：“你别骗我了，先前我确实不知道，但是后来自己也明白事理了，也就晓得自己做的事确实算不上惹人喜爱了。”
说着，她望向远处缠着陆小凤的司马盈钟，眼中染上忧虑。
“但是不明白的时候啊，别人怎么点拨也都总归不明白，我的性子就是这样——盈钟就很像我，也不知怎么的，就像了嫂嫂。”
李祉旭便笑了，他说：“司马小姐天真烂漫，只能是好事——女孩子若家世显赫容貌又美，简直不知道得了多少上天的偏爱，若是过于天真，也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惩罚罢了。”
南宫燕燕便笑：“阿旭，你还是那么会说甜言蜜语，放到你嘴里，女孩们简直没有缺点……”
南宫燕燕的话还没有说完，不远处的司马盈钟突然提高了音调，声音甚至盖过了南宫燕燕。
她提着嗓子尖声道：“你难道是断袖么？！！！”
这声音实在太大，幸好这周围就这么几个认识的人，不然非得天下大乱不可。
不过就算听到的都是自己人，南宫燕燕还是皱起了眉头，向司马盈钟走去。
但是她教训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愣在了原地，因为陆小凤竟然在下一秒点头道：“是的，我是断袖。”
南宫燕燕：“……”
“我喜欢的人，就是阿旭。”
坐在一边听了很久废话的尤靖瑶和宫九，齐齐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江湖往事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