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背上的储备粮》喵的神奇

17、背叛（一）

　　“收起你的傲慢自大吧，哈洛格。”金龙玛凯林的人类外形是一个俊美的金发青年，五官比较中性化，使得他说起话来威慑力稍显不足，“即使是在龙族势力的全盛时期，尚且没有办法将巨鹰赶尽杀绝，现在我们就剩下这么点，不想着修生养息保护后代，难道还要再去做无谓的牺牲吗？”

　　“懦夫！”红龙哈洛格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不过在变成了人形的情况下，这个动作也显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萨兰纳尔，你怎么想？”老成持重的银龙雷刃向沉吟不语的首领发出了疑问。

　　萨兰纳尔中断了自己的思考，抬头环视了一圈众龙：“我发现你们看待问题的时候总是会犯一个错误，人类数量十分庞大，也远远不像我们这么团结，不应该将他们视为一个整体来看待。目前想要害我的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人，犯不着为了这一小部分人就把所有的人类视为敌人。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把这一小部分人找出来，狠狠地收拾他们，让其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都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学着消停一点。”

　　银龙雪风赞同地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一个稳定的局势，直到我们当中的每一个成员，都有能力独自应付巨鹰骑士的围攻为止。”

　　“可是凶手们要么摔死了，要么被你吃掉了，我们怎么找出那些要害你的坏人呢？”蓝龙仙赛尔不解地看着萨兰纳尔，她的人形态有着中规中矩的美女五官，和人类当中绝无仅有的蓝色头发，她管这个叫个性。

　　“线索到处都是，只是需要思考和挖掘。”萨兰纳尔说，“先说说在泰斯达拉遇袭的那件事情。雷刃，你和泰斯达拉使者的会面有什么结果吗？”

　　年长的银龙平静地说：“泰斯达拉的使者坚称他们对这次袭击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兽人会出现在泰斯达拉，还指责我们未经允许侵犯了他们的领空。”

　　“太过分了吧！”仙赛尔叫道，“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变回原形对他吼了一嗓子，告诉他远在泰斯达拉建国之前，我族就已经在那里繁衍了几十代了。”

　　“那他怎么说？”仙赛尔问。

　　“直接吓晕了。”银龙雷刃摊了摊手，虽然他的年龄在龙族当中也算是已过中年，但他变幻出来的外形反倒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自从第一次学会变形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更改过外貌。

　　“这样，雷刃你用这个人类外形前往泰斯达拉，打探一下这方面的消息。我们那天的空战应该已经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上百个兽人和巨鹰，一路的吃穿住行，不可能完全没有人类看见。”萨兰纳尔说，“安多西亚的军情处虽然在给我们提供消息，但是出于他们自己的利益考虑，我有理由相信他们并没有对我说实话。”

　　“好的。”雷刃对这个比她女儿还年轻的首领很是服从。

　　仙赛尔不解地问：“为什么让雷刃变成人类去啊，你的那个什么什么手呢？他们都是人类，让他们去呗！”

　　萨兰纳尔对这个年轻又跳脱的同族充满包容，耐心地解答：“你也说了他们都是人类，我不能完全信任他们。”

　　雷刃说：“是的，谨慎为上，只有我亲自去，才能掌握真实可靠的第一手消息。”

　　“至于兽人那边，一次损失了一个巨鹰中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萨兰纳尔看向了蓝龙莱克斯，“根据军情处的说法，兽人还在内乱，因此他们也找不到这支军队的来源，恐怕指望他们是没用的。莱克斯，你是唯一会说兽人语的，你去探听一下这方面的消息吧。”

　　“可是我只会变成人类，我该用什么身份去？”

　　“黑市商人。”萨兰纳尔说，“我会让微笑之手的人设法帮你牵上线的。”

　　莱克斯点头应允，他的妹妹仙赛尔嚷嚷着也要一起去，萨兰纳尔微笑着说：“想去也可以，你得先把你那全大陆独一无二的发色改了，不然所有人都会认出你的。”

　　仙赛尔马上就不吱声了，萨兰纳尔又看向银龙雪风：“你那边的消息呢？”

　　“关于那个堕落法师的事情，我已经询问过法师协会了。”雪风说话的语气总是不紧不慢，散发着独特的优雅，“那些人坚称，法师协会十年前就已经将梅尔·沙希诺除名，而且这些年来一直在悬赏通缉他，还反过来问我，是否发现了他从法师协会偷走的物品。”

　　萨兰纳尔嗤笑了一声：“既然自称在通缉，就问他们要赏金，一个子儿也不能少，龙可不是他们的免费劳力。”

　　“法师协会也有问题吗？”绿龙西尔维娅忧虑地问。

　　“谁知道他们是想借我的手除掉他，还是想通过他来奴役我。而且那家伙在施法的时候使用了大量的荧光粉尘，这种东西寻常商人那里可买不到，只有法师协会在制作和售卖这种原料。”萨兰纳尔对雪风说，“拿这个去质问会长，要他给出合理的解释，记住，态度要像你父亲一样强硬。”

　　“我明白。”银龙雪风微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见识过她另外一面的人确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气质优雅的淑女会有怎样强硬的一面。

　　“至于我，会去向希瑟拉国王施压，让他知道，龙族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萨兰纳尔平静地说，“在我回来之前，玛凯林，你把巨龙之巅所有可能知道我的骑士什么时候离开的人都控制起来。哈洛格，你去帮他的忙。”

　　“我能帮什么忙？”哈洛格不爽地咕哝道。

　　“恐吓。”黑龙淡淡地说。

　　***

　　“塞拉斯……你还好吗？”希尔斯关切地看着脸色苍白的塞拉斯，“听说你昏迷了两天才醒，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可是哈洛格大人一刻都不许我离开，直到刚才他出去了，我才能抽空过来一趟。”

　　“放心，我没事。”塞拉斯坐在萨兰纳尔的巢穴入口，晒着不怎么暖和的太阳，一动都不想动。

　　催眠魔法的后遗症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和持久，而萨兰纳尔昨夜对他做的事情堪称火上浇油。

　　倒不是他身娇体弱，而是人形的黑龙实在是不太知道分寸，他真怀疑若是一个女人或者体质比较弱的人，搞不好就被弄死了。

　　希尔斯看了看天色：“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我去给你拿来。”

　　“多谢，看样子我还得残废一段时间。”塞拉斯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可是等到希尔斯从兵营区回来的时候，他就看出不对劲了：“你的右手怎么了？”

　　“……没什么。”希尔斯用左手把两人份的晚饭放在他身边，端起了自己的那份，“断了根骨头，牧师已经给我治好了，只是这几天还不能使力。”

　　塞拉斯皱着眉头问：“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受伤，是不是哈洛格打你了？”

　　“没什么的……”希尔斯勉为其难地对他笑了笑，表情中流露着无奈和苦涩，“你也知道，大部分的龙脾气都不怎么好，哈洛格大人尤其如此。你被绑架的事情弄得整个巨龙之巅人人自危，他的脾气就更大了……这次骨折只不过是他无意中撞到的，如果他真的想打我，我恐怕不会有命站在这里了。”

　　“他怎么可以这样？”塞拉斯气愤不已，“但凡平常稍微注意一点，龙完全是可以避免伤到人的。”

　　“注意？呵呵……”希尔斯笑得有些悲凉，“他们为什么要注意，龙骑士在他们眼中只不过是消耗品罢了，龙虽然让我们住在他们的洞穴里，骑在他们的背上，却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们。这次的事件也只是让我们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了而已。”

　　塞拉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萨兰纳尔和别的龙比起来，对他一直都还算不错，甚至想要成为他的伴侣，但塞拉斯再怎么没心没肺，也能够感受到萨兰纳尔同样是不怎么信任他的——除了在极个别事情上，比如说，萨兰纳尔带他去看了龙蛋，这件事塞拉斯至今想起来都感觉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有的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萨兰纳尔大人是真正拿你当自己人，甚至会带你去看龙蛋，其他的龙没有一头不是对骑士严加防备的。”希尔斯也提到了这件事，“其实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奇怪，为什么每头龙的身边只有一个正式的骑士，剩下的候补龙骑士们只能每天站岗看大门。如果这唯一的龙骑士战死了，剩下可以用的不都是从来没有上过龙背的新人了吗？”

　　“是啊，我也想过这一点。”塞拉斯问，“那你想到答案了吗？”

　　“我听说最早的时候每头龙至少有三个龙骑士，而且都是住在兵营区，轮流上来值班的，很显然这才是正常合理的安排。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混进了一个别国的间谍，趁龙外出的时候偷走了龙蛋，虽然被及时追回来了，却还是不幸打破了两个。”

　　“真可惜……”塞拉斯不禁为那两头未能出生的龙感到难过。

　　“是啊，龙族为此大发雷霆。从那以后，每头龙身边就只有一个骑士了，还得一直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我只能认为这是为了方便监视。”希尔斯托着下巴沉思，“而且从那个时候起兵营区以上的地方也严禁无关的人进入了，就连我们这样的龙骑士，出入都还要检查徽记，难道不戴徽记守卫就认不出我们了吗？”

　　“这不是守卫认不认得出我们的问题。”塞拉斯说，“龙需要通过徽记来追踪我们的位置，这样他们才能放心地让我们在巢穴区活动。对了，我的徽记好像弄丢了，我得去跟副团长说一声，让他重新给我一个。”

　　“丢了……什么时候？”

　　“在我被绑架以后就不见了，也许是掉在路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