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占星卜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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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手滑而已。”
“一时手滑？萧尚书，您可知道自打国势战局紧张以来，您这兵部气压低得让人心惊胆颤，众官员小心翼翼得都快堪比皇上躺的养心阁了。就连你们旁边的理部和户部、工部诸位官员每每都在你们兵部门前二十米开外就绕着道走，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兵部并没有与其他各部起有冲突。”萧峰皱眉。
“你兵部是现在各部之统帅，各部从尚书到普通官员皆都被你及兵部调配、折腾得敢怒不敢言，也就是我庄亲王还敢来你们兵部讨杯茶喝。”来人正是华国庄亲王——秦柳风。
秦柳风边说边直接走到萧峰案前，颇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喝，“我可告诉啊你萧峰，人家小陈侍郎可是陈老将军的亲孙子！虽然他自幼体弱不能习武，可陈老将军在自己众多孙辈中，最喜欢的就是这位聪明绝顶的小陈侍郎，向来当小陈侍郎宝贝似的宠在心尖上，你可不能把用在瑞儿身上那套一不入眼就拳脚相加的方法，用在人家陈府小侍郎身上。”
萧峰一愣，苦笑，“我虽心急战事但也不会牵怒他人，真是失手意外伤的陈侍郎，绝非刻意。”
秦柳风仔细盯着萧峰瞅了好几眼，才趣笑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为人，不过你对瑞儿平日里的做法实在让人不敢恭维，你不知道刚才小陈侍郎捂着脑袋出去的时候，候在外面的诸位官员脸色都吓白无数，还以为你萧疯子又疯了呢。”
“我有那么吓人？”萧峰暗皱眉。
“冷酷无情入心。”秦柳风点头。
“可萧峰自问多年以来从未与同僚起过公务以外的任何争执，更不曾出手伤过他人。”
“您是没伤过他人。您都是不分场合对您亲儿子萧宁瑞，萧小侍郎非打即骂，狠命责罚了。”秦柳风冷哼，“您可别忘了每每瑞儿陪你处理公务后，常是带着满身伤痕离开兵部府衙的。而今正逢战事一触即发，瑞儿又不在你身旁候令，来给你当掌记侍录的其他侍郎哪个不提心掉胆，生怕让你一声令下给乱棍打死。”
萧峰再次锁眉、抿唇，他扫了一眼那堆积如山的战报却终没有说话。
瑞儿确实是多年以来只要从境安军中回来，就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处理公务，这些年自己对他培养指导间也是真心着急了些，每每自己交给瑞儿的公务，瑞儿有思虑不到或处理不周全之处，自己从来都是狠罚严惩无数。
回想起来最初那几年好像瑞儿天天会被拖出兵部大堂廊外挨军棍，回到屋里再被自己罚抽藤杖耳光，等晚上回到府中还要反省白日里公务上的失误再受家法，也就是瑞儿被自己自小打罚折腾惯了，近两年失误错处越发少了，自己也根本没当回事理会这些琐事。
如今这些反到让兵部同僚心起恐慌，看来以后在人前还是要给瑞儿留些脸面为好。
萧峰心中自是胡思乱想着，直到秦柳风细长如杆的身形晃到身前才抬眸。
只见秦柳风抚着下巴，一脸探究道，“自从你让你瑞儿和泽儿回到丰城快两个月余，你是真不打算让俩孩子回来了吗？”
“王爷此话怎讲？”萧峰墨黑瞳眸一缩，精亮灼光转瞬即逝。
秦柳风刻意不看萧峰，眼角扫向别处轻咳几声，“如今华国从朝堂到边境时局是瞬息变幻，我朝正是用人之际，最近几日就连京都城内都颇不太平，京都府尹昨日上书朝堂说接连半月以来，断断续续有七位朝中官员相继身亡，有的被人刺死、有的是为情杀、更有的是死于府内失火等等怪事。你要知道这些年京都向来太平，连寻常百姓意外祸事都少之又少，而这接连朝中官员身亡之事，必是有人——”
“图谋不轨、意造混乱。”萧峰皱眉突然插言，眸光阴冷，“可这应该是京都府衙查办之事，如果实在棘手也可让督卫府或大理寺等协同查案，与我兵部何干？更与瑞儿和泽儿何干？”
秦柳风跳脚尖叫一声，用手连连指点着萧峰气极败坏道，“就连刘成儒刘相那不成器的儿子刘杰都开始积极问政朝堂之事，一日五、六趟的往齐王府跑，还帮助京都府衙满城追查各类命案线索，你放着你家经世绝才的两个宝贝儿子不用，自己一天天在这里苦苦支撑太不值当。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你身为兵部尚书，如今皇上一直昏迷不醒，整个朝堂上战事军务都要由你来主掌处理，你也无暇分身回萧家境安军，就算境安军有萧卓安副统领坐阵一切无忧，你这身边处理公务也需要个可心顺手的掌记侍录不是？所以，不如——”
“不如让瑞儿回来京都，或者最好是带泽儿那小混帐一起回来。”萧峰突然插言道。
“正是如此。”秦柳风连连点道称是，自己却私自悄悄擦了下手心冒出的冷汗。
“王爷，您此番言语应该是太后娘娘她老人家，让您带给在下的。”萧峰目光如电般真盯着秦柳风，周身冷寒之气突升间又倾刻消失无踪，语声肯定间最后的几个字，还略带有几分怅然失意。
“怎么说话呢，当今太后娘娘也是你的义母。”秦柳风猛然抬头轻喝。
秦柳风就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必伤萧峰之心，可是他既然不得不代皇姑母来问，终要有个结果，两方各有难言，可他又不能不追问几句，“那日太后娘娘召我们几人去泰和宫议事后又独自留下你，你倒底说了何事惹得她老祖宗不开心？不但罚了你跪了近两个时辰，事后听宫中随侍的宫女说太后娘娘晚上还独自垂泪好久，你是哪里又疯了起来，惹得她老祖宗心情难受？”
萧峰听罢不语，只俊脸隐有几丝愧疚歉然闪过。
“你倒是说话呀，这些年旁人不知难道你心中还不清楚，太后娘娘她是真心怜爱回护于你，把你当做自己亲生儿子般怜惜疼爱的，有时就连皇上都有些心升嫉意来。如今皇上身危、朝堂境险，你还在这里惹得她老祖宗生气。”秦柳风越说越气，忍不住上前就狠踹了萧峰一脚。
萧峰敛眸间早已扫到秦柳风抬腿动作，但他身形却半分未躲，被秦柳风狠恶的一脚踢出三步开外，右小腿专心无比地锐痛之下，依是神情恭谨、脊背挺拔。
秦柳风看萧峰硬生生受了自己一脚，也知自己是牵怒于他，不觉怒意减了几分就好言劝慰道，“而今皇上虽然昏迷，可有蝶舞姑娘随侍左右解毒调理，苏醒过来也就是时日问题。现在朝堂之上有太子殿下主掌大局，可还需你和刘成儒联手同心。”
“我华国向来朝中内事以刘成儒掌舵，朝堂外事由你华国战神萧峰为马首是瞻，太后娘娘更暗自将希望全系你身上，你不能因个人的委屈，折了你和皇姑母多年的母子情份。”
萧峰依然无语。
“太后娘娘且不说与萧老夫人多年来的姐妹情深，对你的关爱有加。就当年泽儿那小混帐在京都当街刺杀了襄国公主犯案后，被囚禁天牢‘偷梁换柱’之事上，可也是帮了我们的，要不如此皇上又怎能那么快答应你的计策。现在不管刘成儒是如何让太后娘娘得知瑞儿和泽儿不在京都此事，她既已问起与国、与家这为母子之情分，你也应该给个回禀不是？你倒是所作所力皆伤了太后娘娘的心不说，也伤自己的情，更让刘成儒看了笑话。”
萧峰还是无语。
“我知道你心中有多宝贝着你两个儿子，瑞儿和泽儿也皆是世间绝才，可你终是这么藏着掖着护在身后也不是办法。瑞儿多年来让你培养的且不说我华国，就算天下四国又有几人能与之匹敌？泽儿的事太后娘娘既然能答应你天牢‘偷梁换柱’之计，那小子带着风云骑假借瑞儿名号仅一年有余就灭了南方襄国，你以为他的奇谋精计、惊才绝艳会欺瞒得了太后娘娘的法眼？”秦柳风嘴唇都说干了，也不见萧峰有反应，终是忍下想再多踹他几脚的冲动，转身又去书案上找茶水泄愤。
哪想秦柳风刚要把茶水送入口中，却因萧峰良久无言后突然蹦出来的几个字，气得险些摔了手中茶杯。
“不论怎样——我绝不会答应太后娘娘，让瑞儿和泽儿再回京都这龙潭虎穴中。”萧峰语音掷地有声，墨黑瞳眸中隐着无比决绝之色。
“萧峰，你——”
庆元十五年八月初九，华国边境刀兵四起，纷争不断。
而丰城因远在华国腹地，又是萧氏一族数百年来的根基之所在，诺大城中并没有太多百姓惊慌失措、惶惶不安之态。
但是前方边境传来的任何动向，也都牵扯着几乎城内每户百姓人家的心弦。
丰城这里十户人家中，约七、八户为萧姓子弟，而他们每家每户都有父辈叔伯、夫兄胞弟等等血性儿郎，在萧家境安军为国守境、为民保家。
所以走在城中大街小巷里，无论老幼妇孺如今所谈论最多的话题，便是华国边境各地的战事如何如何，境安军又从哪里转战到何地。
虽然这些传回来的消息也许早已是半月之前的事，但是只要谈论起这些，就好像让他们感觉到自己家人还在身边般心有慰藉。
萧宁瑞缓慢地走在城中的宣武大街上，听着耳边人们高谈阔论着当今时局，以及喧闹无比的叫买叫卖之音，让素来喜欢幽静安宁的他，这一刻却也想融入到这市井斗米且简单随性的布衣生活中。
今日的萧宁瑞在出门前一改往日周身素白之色，特意换了身水绿暗纹云衫，外披淡蓝色的绢纱长袍，脚穿墨黑的锦缎长靴，就连束冠的发簪也由平日里最普通的白玉素簪，改成了别致精巧的琥珀琉璃簪。
因而当萧宁泽第一眼看见正准备出门的大哥，就不由好死不死地冲口而出一句，“大哥，您这是要去哪儿私会美娇娘啊？”
结果可想而知，萧宁泽被他大哥打得满府院中抱头鼠窜，更被罚了多加练三十遍破云剑法。
且不说萧二少爷如今是多有欲哭无泪，此时的萧宁瑞心情确是舒畅明朗。
萧宁瑞漫步走在大街上，感觉自己已好久都没有这般温宁闲适的，沉浸在市井巷深的人声鼎沸中了。
直到路过一个不起眼的街边卜筮摊前，被人死拽住衣袖非要给自己卜筮算一卦时，萧宁瑞愉悦的心境才微升几丝无奈。
“多谢这位道长美意，在下真的无心卜算吉凶祸福，还望道长见谅。”萧宁瑞礼貌地隐去嘴角几分苦笑，对着这个简陋不能再简陋的卜筮摊前的，一位身穿道袍，长相清秀的青年男子作揖淡笑。
可是这位年轻道士依然死死拽着萧宁瑞的衣袖，非要给他占上一卦不可。
“这位公子此言差矣。天地俱生，万物以荣。故清阳为天，浊阴为地。占星卜筮，此乃六道轮回的占算探卜之法。而贫道则是得仙家名师之真传，能探知世人前世之命途，卜今生之前程，更可改来世之吉凶。生而为人乃是……”
“道长，在下真的无需占卦，多谢您的美意。”萧宁瑞含笑摇头一再推托间，哪想到连胳膊都让这个道士给拉住了。
“贫道看公子您长得仪表堂堂且骨骼清奇，唇红相应，口角向上必是富贵寿康之人，况且您气质非凡，谦谦若玉之姿，必是有官有印，封疆无数……”
“道长，要不在下直接给您五两银子，就全当您已经给在下卜完这一卦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就先行告——”
萧宁瑞这口中的“辞”字还没出口，哪想对面的年轻道士先跳脚气恼起来。
“这位公子您怎能如此行事？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您这是看不起贫道的占卜机算之术了，您怎能——”
“非也非也，是在下失言。在下绝无意羞辱道长，在下只是——”
“这位公子，贫道乃堂堂仙门名士。”年轻俊秀的道士直接打断萧宁瑞的话，神情异常凝重，表情认真道，“今日与公子在此相遇，就是上天机缘仙定。公子虽命中富贵无数，但如果贫道在根据的您生辰八字帮您卜卦一番，将来必是中洲之上名扬天下，久贵永寿之人。所以公子您今日一定要让贫道给您——认真占算上一卦！”
作者有话说第91章 占星卜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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