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泽天下之盛世烟花》蓝晶燕鱼

79、峰峦穷际

　　“啪”的一声，莽鞭若烫手的火炭般被沉默跪地的萧宁泽瞬间扔到地上，整个身子也狠狠颤栗一下。
　　顾不得血肉模糊的双手撑在地面上是何等的窒痛难忍，萧宁泽俯首磕地时脑海里只有不能再惹大哥生气的念头，口中惶惶低喃的语声嘶哑得吓人，“泽儿不敢，泽儿放下，大哥息怒！”
　　萧宁瑞眼睁睁看着地上又多了两个腥红刺眼的血色手印，胸口似被人用巨斧猛击般钝痛无比，语声却未有丝毫波动，“既然不敢就把身子给我跪直了，听我问话。”
　　“泽儿尊命！”萧宁泽挺直身形将双手垂放两侧，想轻轻嗓子又不敢，只能哑音敛眉。
　　“你在我房里跪了多久？”
　　“……”萧宁泽实没想到大哥一上来竟是问这个问题，晕胀昏痛的脑袋一时没有反应出如何作答。
　　待听到大哥吼出“说话！”两字后，萧宁泽几乎是下意识般惶语，“泽儿自能爬起身子下床就在大哥这里跪请责罚，泽儿实没有打算时间，可能是……可能是从昨日午后就在这里了。”
　　果然，怪不得崔少商昨夜突然去寺外找自己“闲聊”，言语间变着法儿的让自己去看泽儿，原来他早知道他家主子已经在这里跪等着自己近一日一夜的功夫。
　　萧宁瑞只觉若不是看着弟弟眉目若画的俊脸似比雪还白，他真想一脚踹晕了这小混帐，只能咬着牙根儿道，“好、好、好！看来还是罚得轻了，竟让你还能爬起来折腾。”
　　“泽儿，泽儿自知自己罪无可恕，不敢奢求大哥原谅。”萧宁泽闻言心中暗自苦笑，大哥哪里罚得轻了？自己被一番捶惩过后，就算是用了征天轩最好的疗伤药，还堪堪在床上趴了两日余多，若不是自己用银针扎着几处要穴硬撑在这里，怕是自己早昏过去了。
　　“呵呵，你敢说这些可是你身上的伤不痛了？”
　　“痛！而且泽儿真的很怕痛，可是大哥罚在小弟身上的伤，远没有小弟欺瞒大哥心中的悔意更痛如刀绞，愧疚难当！”萧宁泽再次叩首于地，由着全身所有痛感侵噬的自己身心，语声若风中枯叶般颤抖恐惧，“泽儿只愿大哥能给小弟一个尽诉所有的机会，之后大哥是打是杀，是罚是剐，泽儿皆全凭大哥作主、甘心领责！”
　　“好，你说——”
　　“现今江湖上盛名最响的征天轩是小弟在十二岁那年创立。我就是一直世人传说中征天轩那位没有任何人见过的轩主‘诡煞’。”
　　萧宁泽说罢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后方又颤声道，“同时域外天水赤最响的马贼帮派‘寒焰’，韶关幻海外的槐江水面上最神秘的‘槐江帮’，也归泽儿所有。”
　　萧宁泽此话一出，房里安静得犹如墨渊沉寂，连空气都仿佛瞬间停窒。
　　好半晌没有等到大哥任何反应的萧宁泽，又再次缓缓开口，“其实域外的天水赤马帮还有槐江帮原本就是征天轩的分堂，只因小弟考虑征天轩这些年越发响亮的名号，不得不把它们分开示人，以怕世人太过忌惮征天轩。”

　　暗自闭了闭眼压下越发如战鼓紧击的心跳声，萧宁泽一一详诉起来：
　　“我在六岁那年自天劫谷被萧峰所救后，因身心被柳白芸那毒妇折磨的万念皆死，所以被救醒之后俱怆下我只想一心求死。那时世间所有求死的方法我都尝试无数，割腕上吊、服毒吞金、投湖撞柱等等皆都试过，却因着萧峰实在看得紧实无法得愿。”
　　“那是我心想；‘如果我是上苍注定的‘天之煞星’，早死岂不让世人安心？可是偏偏萧峰根本不让小弟安心离去。我被萧峰救下来就打，打了我还一心求死，那时候如此反复近半年有余，因为他在我身边反更激发我想死之心，于是萧峰不得不送我回丰城萧家，让祖母老夫人看管。”
　　“好在回了丰城有老夫人寸步不离的守候，师父叶安的全心调养，我的身心日渐平复许多。可有一次我心魔发作再次杀人后，我又起了求死之念，最后是老夫人的悲恸恨骂让我犹如醍醐灌顶。”
　　“老夫人虽没有明言娘亲的惨死，却让我知道了自己这条命是娘亲用自己的死换回来的，自那以后我再不敢言死，也不敢有了自杀妄念。”
　　“可是天人皇族玉家人和四大占星师中并没有几人想让我这个‘天之煞星’活在世间，年幼的我身边暗杀行刺不断，纵然有萧家的苍龙阁暗卫保护，我也随时随地有性命之危。”
　　“直到有一次那些人无意中误伤了救我的老夫人，我才感觉到如果不能轻意言死，那就要强大到与天争生！”
　　“此后，我开始跟着师父学毒，跟着家里的私塾先生学文，因为心脉有隐疾和心魔在体内，萧峰只要我学简单的基本武学不能精进武艺。可我清楚仅这些根本保护不了自己，也抵御不了那些想杀我的人。萧家境安军和苍龙阁是萧氏一族之根本，纵然萧峰能保护我周全，却永远不会完全为我所用，所以我开始着手想创立自己的势力。”
　　“既然我萧宁泽是人神共愤、天地所不容之煞星，那我的生死由不得神魔决定，只能有我萧宁泽自己作主——我命由我不由天！”萧宁泽说到这里，语声虽是淡然低缓，可周身凌厉狂傲、霸气狠戾的气势却瞬间散发出来，不过在大哥近前也只转眸即逝。
　　“很快我就开始筹备创立自己的势力，只就在我苦于老夫人看得紧，萧峰又一直暗中掌控我行踪之时，机缘巧合下我救了少商，自此后我所有对外之事都交待少商去筹谋打理，对内与萧峰和老夫人斡旋之事就交给无影和凌儿帮衬，而我自己便全身心私下研究天人皇族玉家和四大占星师的隐秘。”
　　“天人皇族玉家及四大占星师之事，本是世间少有人知晓，想查起来实为不易。我不得不开始扩充征天轩的势力和钱财，以为我后来打开江湖和天下四国的各类渠道。”
　　萧宁泽说到此处语声一顿蓦地直起身子，精亮灵透的明眸隐含几丝决绝，第一次抬眼正视坐在身前的大哥，似平静等待大哥最后判罚般一字一句道：“大哥，泽儿所创的征天轩没有任何江湖道义遵守，没有任何王法规矩制约，在征天轩一切以泽儿的喜怒好恶为准。”
　　“泽儿旨在用最短的时间收敛天下巨富和人脉，以达到足以抗衡天下四国以及南荒六部族、北岭两郡和域外不可知之地的能力。纵然最后不能探得天人皇族玉家和四大占星师的所有隐秘，泽儿也尽力做到有所准备。所以征天轩平日里一直做着杀人放火、敛财劫命、设赌坊收银子、开妓院卖消息、建票号放高利贷等种种生意。”
　　“或者换句话说，只要是赚银子的生意泽儿全做。”
　　萧宁瑞深深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滔天怒火，狠狠握了下拳头。
　　他想不到也永远不可能相信，这个自小就以吃喝玩乐、不学无术和纨绔子弟形象示人的亲弟弟萧宁泽，竟然真的是短短数年来江湖上赫赫有名、杀人如草芥、只认钱不认人且势力扩张最快、最大的征天轩轩主‘诡煞’。
　　五年余前，自己身中柳白芸的摄魂秘术昏迷不醒，被父亲送来梵音寺请求玄智大师帮助时，自己在这里遇到了当初还化名雪千寻的封国皇太子楚暄，无论那时的楚暄是有心还是无意，他隐约知道了弟弟不为自己所知的一面。
　　后来自己也曾暗自揣测过弟弟与以杀手众多、心狠手辣闻名天下的“征天轩”是何关系，可自己无论如何也万万想不到，这征天轩竟然是泽儿一手创办起来的。
　　这个事实打击的萧宁瑞一时间只觉五雷轰顶、心神俱裂，整个人完全呆立当场，良久无言。

　　层层峰峦无穷际，座座锁桥环古刹。
　　萧峰负手而立于高台之上，无心观赏眼间这美景佳境。脑海里只萦绕着刚才自己向玄智大师寻问瑞儿命格时，玄智大师那张极尽惊恐慌张又隐含无数悲恸的神情。
　　玄智大师此种神色，让萧峰不禁回想起当年每每问及爱妻云瑶瑞儿命格时，爱妻那同样如此哀恸却强自抿唇含笑的音容。
　　诚如自己向云瑶问了几次的结果一样，这一次玄智大师也对瑞儿的命格守口如瓶，无论自己如何追问，玄智大师就是死咬牙关一字不言。
　　这让萧峰更加疑云重重，心思越发慌乱害怕起来。

　　纵然是泽儿破军星转世且“天之煞星”的命格，云瑶和玄智大师都可以明确告知自己，那瑞儿的命格因何不能言？
　　自打泽儿出生以后，萧峰就对着这个天生背负“天之煞星”的小儿子格外关注，全付身心都用来应付所有针对泽儿的威胁和防范，也难免忽视对大儿子瑞儿的关注。
　　虽然自己内心一直拿瑞儿当未来的萧家家主、境安军统帅栽培，可是自己从不曾想过瑞儿将来命运会经历什么大的波折。
　　诚然自己深信将来瑞儿定会拚尽一切保护泽儿的周全，可万不会想到瑞儿的命格本身会有什么变数。
　　虽然自己从来不信人命天定，可是自己这些年与云瑶种种经历，与诸天阁上玉家人及四大占星师的纠葛，不能不让自己重新审视这个以前自己从不曾相信的天界、魔界、妖界等既以不同与中洲人族存在的事实。
　　难道自己这个两个儿子都是惊天骇世，绞动世间腥风血雨之人？
　　萧峰被自己这个突然升起的恐怖念头吓得周身寒毛颤栗，似乎连混身血液都瞬间凝固，几尽崩溃。

　　不好意思，自从旅行回来，家中、工作锁事太多，身心的疲惫让本鱼就想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
旅行的快乐可以让人有短暂的放松，可是生活还是要日复一日随着时间转动，谢谢大家不离不弃
本鱼有时间定会多多更文，祝大家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