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无邪》红色HCl

13、嫪毐

　　公元前239年秋

　　樊于期坐在军营中，皱着眉头翻阅着刚刚后方士兵送来的信件，嬴成蹻在旁喝茶看着他，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去询问，“怎么，子秦？”
　　“你可知嫪毐？”樊于期丢开信件。
　　“嫪毐，从未听说此人。怎么？”
　　“前几日刚被封为长信侯，连你都未听说的人，秦王突然封为长信侯，岂不奇怪？”樊于期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椅背假寐。
　　“无半点理由便被封？”嬴成蹻不免觉得诧异，自己可从未听说过嫪毐这等人物，若无半点功绩，岂能被封？
　　“听说是赵太后举荐的，说是人才，对国有用，便请封了。”
　　“子秦不必担忧，既是赵太后举荐，应该并无大碍。”
　　樊于期突然睁开眼，看着嬴成蹻，“长安，秦王如此用人，早有一日必成大患，况且，他还是吕不韦的儿子。这父子二人，定祸国殃民！”
　　“吕不韦的儿子？怎么会，吕不韦是曾经给我透露过说，王兄不是先父之子，可他应该是不会做这种糊涂事，况且，子秦，你对王兄未免……”嬴成蹻轻皱眉头，对樊于期说的话有些不满。
　　“谁知道吕不韦在想什么，如此奸佞之徒辅佐的王，自然好不到哪去。我对秦王诸多不满，也不是一朝一夕才有的。长安，我樊家只效忠于国于民的王，即使那是你兄长，我也无能为力。”樊于期打断了嬴成蹻的话语，他知道嬴成蹻想要说些什么，为嬴政辩解是必然的，只是他无法接受嬴成蹻为嬴政话说。自懂事以来，吕不韦的所作所为无一不令樊于期厌恶，所以他深信吕不韦教导出的嬴政也不会是谦逊爱民的好君王，只是承于樊将军之位，也自当为国效力，可如今嬴政被逼迫做出的事情，令樊于期越发的失望。更何况，嬴政与嬴成蹻之间还有另一层的关系，他虽与嬴成蹻是好友，可不知为何，他看到嬴成蹻和嬴政在一起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自然也就更加不喜嬴政。
　　“我既然要辅佐先王之贤子，恐怕就只有长安你了，今王非先王骨肉，惟君乃嫡子。若是长安愿意，子秦定当尽全力辅佐！”樊于期突然起身，向嬴成蹻拱手。
　　嬴成蹻听闻此话，受到了不小的刺激，樊于期这是挑明了要叛变，而且还是要以自己为首，虽说前几日，被赵军败退，军中之气减弱不少，可是这叛变可是死罪，更何况，自己又怎能对自己的兄长，且不论关系，感情之事，嬴成蹻极其看重，此次出征，也是担心王兄为其操劳过度，不论从何角度来看，嬴成蹻都是不会支持樊于期的。
　　嬴成蹻摇摇头，开口反驳：“即使王兄不是先王之子，但若不是吕不韦从中作梗，很多事情也不会发展成今天这样，现在朝中执政之人，你我都清楚，是吕不韦，王兄其实……其实并无半点权力。”说到此处，嬴成蹻觉得有些不忍开口，但还是继续说道，“吕不韦有赵太后支撑，即使是王兄也不敢轻易动之，更何况旁人。长安相信，若有一天，王兄亲政，秦国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如今的时局，内忧外患，我身为王兄最亲近之人，又怎能从背后捅一刀！长安不在意身份，只要能够治理国家，谁的后代又如何。此事，长安绝不同意，劝告子秦也放弃这样的想法，明日，王兄派的使者就要到了，还是准备好怎么说吧。”
　　说罢，嬴成蹻转身要走，可是身后的樊于期依旧咬住不放，“长安，你可知，今蒙骜兵困于赵，急未能归，而君手握重兵，若传檄以宣淫人之罪，明宫闱之诈，臣民谁不原奉嫡嗣者。”
　　“子秦！你不能够这么做！不过是一个嫪毐被封为了长信侯，至于吗？”嬴成蹻有些忍受不住樊于期如此激进的态度和语言，出口呵斥。
　　“子秦忍了很久了。”樊于期撇下这么一句话后，反而先出了营帐，只留下嬴成蹻一人独自忧愁。
　　嬴成蹻捏起拳，有些懊悔的闭上眼睛，原本只是不想王兄为难，结果，王兄，你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