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each] say you love me（恋露/一露）》枫露清愁

5、章五

　　章五

　　时间总是静静的流淌著，却又在无知无觉中飞逝。
　　於是，所有的美好转瞬变成回忆。

　　露琪亚总是忍不住想，如果恋次知道这象征著浪漫的台场海滨公园，她曾经也和一护相约同游，他还会不会带她来呢？

　　她所有的快乐都结束在那年一护母亲的忌日，连同她此生最深刻的爱恋。
　　过了几个月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她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作为普通人要正常的生活学习，作为死神还有灭虚的工作。可她眼神空洞，整个人都笼著一层愁郁，令旁人看著都不由心酸。

　　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竟能捱过去，若没有恋次。
　　在流魂街那个落魄邋遢的小男孩，如今已经成长了。
　　他足够强悍，成长为副队长，足可以保护她。
　　只是他却学不会内敛，依然是狂放嚣张的姿态。但他亦可放下斩魄刀，只为能温柔的抱紧她。

　　一护也有那样可靠的肩膀。但那情感始终太过强烈，爱是爱极，痛也痛极。

　　与恋次在一起的生活从不会闹到惊天动地，毫无波澜起伏却平淡而隽永。他对她只有温暖的包容，还有纵容的宠溺。

　　知道她喜欢逛超市，他便陪她走完整个食品区，又将她爱吃的草莓满满装了一筐。
　　知道她喜欢咖啡店，他便陪她在大学生喜爱的下北泽Mardi Gras咖啡店品味复古风情。
　　知道她喜欢赏夜樱，便早早的去上野公园替她占好位置。
　　知道她喜欢爬到高处，他便陪她自东京塔上了望整个东京夜景。

　　和一护分手这一年来，他陪她赏尽东京的春樱、夏火、秋枫、冬灯。

　　於是，和一护曾经相处的点点滴滴，也就慢慢被恋次取代。
　　心中的伤口，也被他一点一点用爱弥补回来。他还生怕不够似的，总希望能让她更加幸福，不断的给予，渐渐的，他的爱她仿佛双手的捧不住。

　　有好几次她都忍不住跟他说，她觉得受之有愧，她怕她无以回报。
　　然而恋次只是笑笑，说只要她愿意接受他的宠爱就好了。
　　她几乎就像倦在这般无尽的宠爱之中，...

　　...一辈子。

　　然而，记忆深处的那个帅气的身影，总会在某个孤寂的夜晚，悄悄浮上心头，啮食人心。

　　*

　　记得那段日子，他几乎被大大小小的事情缠身，完全没有时间陪她，更不必说，两人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出去约会。
　　她从不会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对爱人撒娇，半含嗔半埋怨的说他很久不曾陪她。更加不会扮柔弱委屈，引起恋人的注意。

　　於是，只有一个人去咖啡店独坐，一个人逛超市买一大堆的草莓，一个人去公园赏夜樱...

　　仿佛知道只要回家就一定会有个人在等他，一护便把她的存在当成理所当然。
　　朋友，织姬，同学，家人，社团活动，死神的任务，...所有的事情都比她有著更高的优先权。
　　两人在一起时也由轻松变得越发沈重。

　　终於有一天，她跟他说，想去台场的那座摩天轮玩。
　　她知道，那座著名的摩天轮是情侣们的专属场所。每天傍晚都会有情侣专门在那里排队，期待能一起登上去，观看东京的夜景，台场的海滨还有那座彩虹大桥。甚至还有外国情侣专程到那里约会。
　　当摩天轮划过天际的一瞬，上面的人就能收到幸运女神的祝福。

　　她早就心向往之。
　　她想去体味那传说中情人们专属的浪漫，而且是和他一起。

　　一护先是嫌麻烦，然後大约是注意到她期盼的眼神，才答应了。

　　那天准备的时候，她从未这麽开心，还混合著焦灼、甜蜜与期待。
　　已经了解到男孩子都喜欢居家型如织姬般的女孩，她还装作不在意的询问了一护的妹妹料理的作法。
　　没料到『八卦』两姐妹的盛情难却，於是在她们的帮助下，准备了两人的便当。
　　换上了一件他喜欢的颜色鲜亮、比较女人味的裙子，穿上她最不习惯的高跟鞋，早早的坐上『百合海鸥』号出发去台场。

　　他们计划约在2点见面，打算先去游海滨公园，早一点吃晚餐，然後再排队登摩天轮。

　　大约是由於太过期待，露琪亚发现竟然早到了半个小时。
　　不知听谁说，女孩子约会应该矜持些，最好迟到半个小时。
　　她不以为意，等这一天那麽久了，她才不想多浪费一分锺。

　　站在那里，看著一对对的情侣从身边走过，每一人看起来都是那样幸福，还有陌生人笑著跟她打招呼。
　　露琪亚也不由自主的微笑点头回礼。

　　时间不管不顾的流逝。
　　日头由午後的炽热，变成下午的和暖，然後慢慢移向西方。

　　...但，一护一直没有来。

　　周围的人来来去去，露琪亚一直站在那里。
　　她听不到周围的情侣小声议论她，她不知道提著便当的手已经勒出红痕，她察觉不到穿著高跟鞋的脚趾已经在隐隐作痛，...

　　...呆望著那个硕大无比的摩天轮缓缓转动，带著有些残酷的、毫无感情的生硬。
　　她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她以为天地之间只剩下她一人了。──

　　直到晚霞浸透天空。

　　突然间，她听见一护的声音远远传来。

　　她蓦然回过头。
　　瞬间仿佛要窒息。

　　像是等了一世般的长久。
　　他终於还是来到她身边了。

　　一护跑到她面前，站定。

　　仿佛电影中的定格一样，两人相对而立。
　　背光的侧影後面衬托著那个硕大无比的摩天轮。
　　晚霞将整个天空染成蓝紫色，只有在海之尽头，是夕阳凄绝的红。

　　“...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对她说，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

　　她看著他不说一句话。
　　那样帅气的面容，那样挺拔的身姿，...这一刻，露琪亚悲哀又无奈的觉得自己真是爱惨了这个男孩。
　　她仿佛行尸走肉般漂泊在尸魂界，在流魂街颠沛流离那麽久，看过现世数百年的沧桑巨变，亲眼目睹了无数生老病死，...

　　...她经历了那麽多，好像也只为了到现世和他相遇。

　　“啊，真的生气了？”一护浑然没有察觉异状，搔搔头，“这个，我可以解释...”

　　她只是摇头，再摇头。
　　笑容却比彩虹桥上的霓虹灯还要缥缈。

　　他愕然。

　　露琪亚突然深吸一口，扬起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眼泪挣脱眼眶掉落。

　　此时此刻，就算大地在她脚下裂开也不能阻止她了。
　　明知道这样做实在蠢毙了，但那股莫名的不安和无奈几乎快要将她淹没，她在寻求某样东西，她必须要抓住什麽，不然她一定会被溺毙。

　　“露琪亚，你...”一护迟疑的问道。

　　她重新凝视他，黑瞳的色泽是他难以想象的深邃。

　　“说你爱我，一护。”

　　...

　　她的声音很弱，几乎要随风飘散，但是还是传入一护的耳朵。
　　他完全愣住了。

　　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竟会让他下意识的想逃避。

　　他太年轻，还只有17岁。还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未来还有无数的可能。
　　相比露琪亚那沈淀了数百年的经历而酝酿的感情，他的感情实在太过稚嫩而浅薄。

　　以前他只知道在她身边很快乐，如此而已，而这种愉快在和她正式交往後，又不断减少。
　　他不知道该珍惜什麽该放弃什麽，他只习惯汲取而并不知道如何给予，他甚至不懂得什麽是爱。

　　所以，那个时候面对露琪亚，他头一次不知道该说什麽。
　　他迟疑，他该拿什麽来回报这份深情？他凭什麽力量去维系这份幸福？

　　“你渴不渴？我去买水。”

　　他仿佛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只是如此说道。
　　随後，若无其事的转头走开，不敢看她的表情。
　　但是在心里，几乎恨起自己这种看起来像是落荒而逃的行为。

　　露琪亚一言不发维持原来的姿势站著。

　　那一瞬，她觉得自己整个胸腔的氧气被全部抽空，空荡荡的站著那里，任由暮色降下，沈甸甸的压在她的双肩上，...

　　...垂落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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