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花舞街》鏡祭

6、伍．+++

　　“阿绿姑娘，再转一圈给夫人看看。”镜子里，日吉夫人打量着身着冶艳红色和服的我，手掌轻扶着它的大振袖，让其更伏贴。

　　视野里房内的场景已不知看了多少遍，我尴尬地点头，“是，夫人。”

　　现在的我仍是很吃惊，自己竟也有一天能穿上比舞衣更加华丽的和服，虽说花纹略微显繁琐了些。

　　今年是我在日吉邸待得最后一个年头，然今是这年的最后一日，亦是二十岁男女的成年典礼。与二少爷同岁的我被夫人指定陪伴一起出席。

　　“夫人……”我正视着日吉夫人水般的眼眸，轻声道。她的目光离开了足够平整的和服，温婉看向我。

　　我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低头欠身，“夫人您对民女太仁慈了，民女都不知该如何还偿您的恩惠。”若不是日吉家舍于我机会，仅凭一人之力必定无法守护这近乎飘渺的理想。

　　“看你说的，多亏你的功劳，诸名门对花舞街百姓的偏见才得以消除啊。”她扶我直起身子，顺势又再将发上的饰物摆弄了好一会儿。

　　“夫……”我方欲开口，日吉夫人便将纤指抵在了我的唇上。隔着纸门，稍显不耐烦的男声催促道：“要赶不上时间了。”

　　“就来了！”日吉夫人轻轻推搡着我的肩，两旁的婢女同时拉开纸门。凉风夹杂着雪粉顿时扑在我的脸上，消融了。我抬起头望着正装上沾着雪水的二少爷，抿起抹上朱红色的唇，微微欠身。

　　他的眸从我双鬓的发饰一直瞥到木屐，俊眉一蹩：“你还是穿素色比较自然，这么艳的服饰，太夸张了。”

　　“若君！”日吉夫人没好气地捶了下他的肩头，随后便撑开伞，走在我们之间，亲自将我们送到了宅邸的正门口。

　　夫人把伞举到我们上方，笑道：“快上马车吧。”

　　二少爷推回夫人的手，任落雪沾湿自己粟色的发。我向夫人欠身行礼，被他拖着手上了车。他转身道：“我们出发了。”与此同时我坐在马车内再次向其颔首，换来夫人微笑的一个点头。待我们坐定，车夫鞭马，踏着雪缓缓行驶了。

　　“等仪式结束之后，拿好行李，我送你回花舞街。”我侧脸望向他，他则直视着前方。

　　我扶袖抬起手指遮于唇前：“所以民女才说少爷您有双漂亮的眼睛，眼底有着坚定不移才特有的光华。恕民女大胆猜想，您是要胜过大少爷，成为下任道馆的继任者？”

　　他拧着眉，扫了我一眼：“别自以为是。”

　　又是再那熟悉不过的，平淡却深刻的嗓音。我转头揭开身边阻挡风雪的布帘，娇小的窗口外，正落着好大的雪。

　　“日吉君，”我将身子坐正，虽有失礼节，不过我执意换了个称呼。

　　“……怎么？”他明显顿了一下，随而勉强将其掩饰过去。他转过脸，恰好与我四目相对。我浅笑道：“恭贺寿辰。”

　　在短暂的惊愕之后，便是他那得手的戏谑笑容。他不可一世地仰起脸，“在我实现梦想前，给我等着。”

　　我亦学着他的模样抬高下颚，曰：“民女恭候大驾。”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