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天》丹且

10、风波

　　宣恒与他的朋友们沿着热闹的古街，浩浩荡荡地来到三清山驻地。
　　只见三清山的驻地门口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许多人，想要凑上前去，也是有些难度。
　　宣恒扭头看向柳倾传，无奈问道：“柳大哥，这许多人都是要去三清山吗？”
　　柳倾传微微一笑，摇首说道：“三清山入门选材持续一整年，如今已是接近尾声，眼前围观者要不远道而来，要不就是看热闹的！”
　　“看热闹的？老牛最爱看热闹了！”牛芒接着说道，“兄弟们都跟上老牛！”
　　程婷儿小声嘀咕：“不全是兄弟，还有妹妹......”
　　......
　　牛芒说完，便伸手拨开人群，挤身而入。
　　宣恒和程广平紧跟其后，拥入人群；柳倾传摇头苦笑，也是凑上前去。
　　楼仙辰哪能如少年孩童一般步入人群，心中寻思，这三清山之行当真不如己意，便是眼前这第一步，就束手束脚，很不自在。
　　程婷儿原本也是要跟进去的，但是见楼仙辰原地不动，呆呆出神，也不知如何是好。仅因为这一耽误，人群又自动合上，程婷儿懊恼不已，急着开口叫道：“让一让啊！我和姐姐还没进去呢！”
　　人群中顿时有人回头看来，待见到楼仙辰时，一个个犹如失了魂魄。
　　程婷儿见此，赶紧拉着楼仙辰向前走去，人群中人见楼仙辰走近，缓缓挪开脚步，让出一条通道。
　　......
　　宣恒越过人群，便见到一低脚木台立于面前，木台之上有一青绿石板，高不过三尺，石板旁摆着两张木椅，各坐一名身着蓝袍的青年男子，远看过去，神采飞扬。
　　两名蓝袍青年一个名剑外，另一个名剑内，是三清山驻湖州城的监管弟子，负责这次参试的入门筛选。
　　剑外与剑内身后立着一根木柱，木柱上悬挂着一块木匾，木匾中弯弯扭扭地画着三幅画卷。
　　见那画卷奇异，宣恒看向牛芒，问道：“哥哥，你看那木匾上画的是什么？”
　　牛芒转眼望去，只见那三幅画竟是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曾在哪见过，于是摇头叹道：“老牛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哪会欣赏什么画啊！”
　　“那不是画。”柳倾传接着说道，“那是字！”
　　“字？”宣恒和牛芒同时惊讶问道，“什么字？”
　　柳倾传表情严肃，沉声说道：“那是古文字的一种，叫象形字。”
　　宣恒和牛芒相互望去，大眼瞪着大眼，均是摇着脑袋。
　　柳倾传接着说道：“木匾上书写的正是‘三清山’！”
　　宣恒将目光转向柳倾传，微笑道：“柳大哥，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牛芒闻言一愣，心想昨晚只顾着听这小子说故事，竟忘记问他是什么来历，念及此处，出声问道：“柳老弟，我很奇怪，你究竟是什么人？”
　　柳倾传长笑一声，淡淡说道：“我是柳倾传啊！”
　　见宣恒和牛芒欲出言再问，柳倾传手指向木台，说道：“快看那边。”
　　......
　　宣恒转身看向木台，此时，石板边正立着一名少年，只见其双手紧握一白球，白球散发出耀眼的蓝光。
　　“可惜了”
　　“没想到李师弟也会被淘汰掉。”
　　“我五虎门这次过来三十二人，竟都被拒之门外！”
　　“想成为三清山的入室弟子，真是太难了！”
　　“听说这还只是入门筛选。”
　　......
　　宣恒听着身边不远处传来的交谈之声，不知为何，心中隐约有些紧张。
　　“下一位......”木台上其中一名蓝袍青年拉长声调喊道：“没人了吗？”
　　牛芒举步就要上台，柳倾传挥手拦住，淡淡说道：“我先来！”，说完便跨步走上木台。
　　宣恒紧随其后，其它几人见状，也都走上前去。
　　......
　　剑外眼见同时走上六人，正要出言阻止，只闻剑内不屑说道：“一起上来也好，结束的也就快了！”
　　剑外转向同伴，笑声说道：“师兄，你我已经熬过三百六十天，这般无聊的日子也快过去了！”
　　“还有五天......”剑内叹道：“一天我也嫌多啊，这一年，倒似过去百年......”
　　......
　　剑外见柳倾传等人走上前来，便手指青绿石板上摆着的白球，宣恒瞧去，正是先前那少年手握的白球。
　　剑外淡然说道：“你们六人一起上来也好，我便一次解释清楚。”
　　清一清嗓门，剑外接着说道：“双手用力紧握白球，白球变化散发蓝光，蓝光若是暗淡，便说明所握之人体质不错，够资格参加我三清山的入室考试；蓝光若是耀眼，说明所握之人体质平常，与我三清山无缘。”
　　宣恒闻言，不解问道：“耀眼不如暗淡吗？”
　　剑外不耐烦地说道：“若是不想入我三清山的大门，此刻便下去。”
　　牛芒听闻剑外说话总是强调三清山，本就不爽，又见他对宣恒很是无礼，气焰足够嚣张，于是挺身怒道：“三清山中的仙人若都是如阁下一般，不入也罢！”
　　剑外哪曾受过这般顶撞，正欲发怒，柳倾传急忙赶上前来，伸手入怀，取出一道玉笺，递给剑外，同时轻声说道：“望师兄原谅我这兄弟，他一山野少年，不懂礼仪！”。
　　剑外见柳倾传掏出玉笺，很是惊讶，待入手之后，用心识探去，微微一怔，半响后朝柳倾传躬身礼道：“原来是柳师兄，这边请。”，说话间便要带柳倾传向木台后的府邸走去。
　　柳倾传停住脚步，笑声说道：“师兄，请留步。”
　　剑外不解问道：“柳师兄还有何事？”
　　柳倾传遥指宣恒等人，拱手礼道：“那几位是我朋友，不知可否与我同去山门？”
　　剑外为难说道：“如师兄这般身份的入门贵客，也只可携带两名同伴！还望师兄谅解。”
　　......
　　宣恒和牛芒见柳倾传从怀中不知拿出何物，那蓝袍青年一见之下，便对柳倾传甚是客气，躬身有礼，不闻不问间就要带柳倾传去那后台。
　　宣恒和牛芒同时出声叹道：“真是世风日下，狗眼看人啊！”
　　楼仙辰接着说道：“修仙之人也不过如此！”
　　说话间，柳倾传走上前来，无奈说道：“我只可以带两人上山，剩下三人怕是要握那白球了！”
　　程广平和程婷儿兄妹闻言，平静说道：“柳大哥，你带宣恒他们上山吧！我和婷儿哪里生活都是一样。”
　　“你二人在此生活，受苦遭罪。”牛芒急着说道，“柳老弟，你还是带上广平和婷儿吧！”
　　宣恒略加思索，憨声说道：“大家都去握那白球，见机行事可好？”
　　楼仙辰一直沉默，她很想去三清山，但见那白球，也是没有底气，不过若是让她主动向柳倾传提出意愿，绝无可能，此刻听闻宣恒言语，接口说道：“如此甚好！”
　　程婷儿笑声说道：“还是由小到大来吧！”，说完便走上前去，抱起青绿石板上摆着的白球，双手紧紧握住，只见一道耀眼的蓝光瞬间散开，程婷儿犹如仙童一般立在其中，不过宣恒等人均是叹息，程婷儿已被筛去。
　　待程婷儿放下白球，程广平便走上前去，也是一道耀眼蓝光散开......
　　牛芒见己方已有两人失去资格，很是着急，赶在宣恒身前，嚷着说道：“奶奶的，老牛先去试一试！弟弟，你靠边去。”，说完便伸手握住白球。
　　只见白球毫无反应，竟是没有一丝蓝光透出。
　　宣恒、楼仙辰等人见此情形，均是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剑外与剑内也是来到牛芒身前，厉声喝道：“你对这灵球做了什么手脚？”
　　牛芒但觉自己闯了大祸，只是如何闯的祸，确是毫不知情，于是出言辩道：“奶奶的，你怎不说这球是坏的？”
　　“坏的？”剑内面露嘲讽，淡淡说道：“你可知它是何物？”
　　剑外接着说道：“小子！这灵球是仙家宝贝，怎会是坏的？！”
　　宣恒见牛芒被蓝袍青年左右围着，出言喝斥，忙凑上前去，呆声问道：“哥哥，你有能力让这仙家宝贝失灵吗？”
　　牛芒没好气地喝道：“老牛若是有那能耐，还需看这鸟人脸色？”
　　话虽难听，但也让剑内和剑外清醒过来，心中寻思，便是他二人也无法破坏眼前灵球。
　　剑内思索片刻，厉声说道：“下一个过来试一试”
　　牛芒闻言，忙追问：“我算是过了吗？”
　　“走远点”剑外不耐烦地说道，“就你这称起来没有五两肉的廋猴子，也不看看自己的邋遢样，你也能过？”
　　牛芒大声怒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哪只五两肉？！老......”
　　柳倾传打断牛芒话语，悄声说道：“牛芒，识时务啊！等宣恒和仙辰试完先。”
　　牛芒细想之下，随即收起怒容。
　　......
　　宣恒小心翼翼地握住白色灵球，双手猛地用力一按。
　　只见白球也是毫无反应，仍是没有一丝蓝光透出。
　　宣恒无辜地看向剑外和剑内，憨憨说道：“哥哥，这球恐怕真是坏了！”
　　剑外表情黯然，一脸的不可思议，摇头失神说道：“不可能......下一个！再试！”
　　......
　　楼仙辰也如宣恒一般握起白球，轻轻一按......白球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
　　剑外急忙捧着白色灵球，狠狠地瞪着牛芒与宣恒，待看到楼仙辰时，方才收回怒容。
　　“你们一个都不许走开”剑外怒气汹汹地吼道，“等我回来！”，说完，便飞向木台后的府邸，直至没过府邸门前的屏风。
　　宣恒、牛芒以及柳倾传等人面面相觑，进退两难。
　　......
　　忽地一道白色身影由木台后的府邸飞至台上，剑内待那身影落下，忙上前招呼：“林师兄，你怎地来了？”
　　宣恒等人向那人瞧去，竟是一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翩翩美少年。
　　那少年也不理会剑内，径直来到宣恒等人面前，目光在诸人身上一一扫过，待落至楼仙辰身上时，微微一惊，缓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