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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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轻水快步从教室里出来，这时候过道上已经站了不少学生家长，她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鱼想的身影，但始终一无所获。鱼柔？雒轻水看到独自一人站在角落的她，犹豫着该不该上前和她聊聊。
看到雒轻水出来，靳梦萦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叫住她，但是却在看到雒轻水的眼神后停下了脚步。想到刚才鱼柔妈妈匆匆离开的样子，靳梦萦一脸疑惑地看着雒轻水，该不会是刚才开会的时候雒轻水说了什么让鱼柔妈妈难堪的话吧？虽然她这个姑姑有时候有些冷漠，但是并不是那种会出口伤人的人啊。
“姑姑！”靳梦萦一路小跑到雒轻水身旁，借机挽住了她，“刚才开会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
“没有啊，你指的是什么事情？”那些陈年旧事，雒轻水并没有打算告诉靳梦萦，毕竟她现在和鱼柔是同桌，那样的事情告诉她恐怕会让两人尴尬。
“雒医生。”鱼柔扯出一个笑容和对面的人打招呼，心思却还是留在离开的鱼想身上。她今天的所有行为都太费解了，既然决定来家长会了，又为什么会那么匆忙地离开？
“你就不要老是叫我雒医生了，你是梦萦的朋友，就和青青刘艺她们一样叫我姑姑吧。”雒轻水没有在意一旁靳梦萦的眼光，继续说道，“对了，鱼柔，你是家里的独生子女吧？刚才在里面听到你妈妈说到你，她应该很自豪有你这么优秀的女儿吧。”
“恩。”自豪？鱼柔很怀疑这点，但是又不愿在两人面前露出脆弱。笑的这么假，真是丑死了，靳梦萦在心底默默念道。
“姑姑！”见雒轻水丝毫没有要离开的念头，靳梦萦忍不住开口提醒，“你不是说待会儿还有一场手术吗？你现在还不赶过去，来得及吗？”
“你这个丫头，这么急着赶我，怎么？你是想要和某些人取得独处的时间吗？”雒轻水故意扫视着周围的男生，一边偷偷注意靳梦萦的表情。
“要真是有这样的人，我们一天到晚都在这个学校，什么时候见不到，还需要争取这点时间吗？”见鱼柔一脸想要离开的模样，靳梦萦心底有些不悦。
“好了，不跟你贫了。”雒轻水心底有好多疑问，却不知道该怎么对着鱼柔说出口，况且她也不过还是个小孩子，或许她也不会知道那些事情。不过这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或许连她二哥现在都不一定会想到还有过这么一个女人，她又何必好奇过去的事情呢？雒轻水嘲笑心底突然膨胀的八卦，脸上却笑着和两人告别，“那我就先走了，鱼柔，要是以后有时间的话和梦萦一起来家里坐坐。”
你自己都不在家，还邀请别人过来，到时候要让谁招呼她？靳梦萦嫌弃地看了眼离开的雒轻水，这个姑姑还真会为她着想，不过就算她原因让鱼柔来家里，恐怕这个人也会百般拒绝吧。从家长会结束后，靳梦萦就能感觉到鱼柔的异常，“你没事吧？”靳梦萦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吞回肚子里，果然，鱼柔的回答和她预期中的一模一样：没事。
我能有什么事呢？面前的靳梦萦丝毫没有要放她走的意思，鱼柔鼻子一酸，只能别过头掩饰眼中一瞬间冒出的泪水。
“鱼柔，梦萦。”厉诗情突然响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鱼柔转头看到的就是一对中年夫妇和一个小孩子。这两人恐怕就是厉诗情的爸妈了，那这个小男孩？
“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爸爸妈妈，还有我弟弟。”厉诗情向父母介绍着两人，鱼柔微笑着和对方聊着，一旁的靳梦萦偶尔开口说上几句。靳梦萦的目光在四人之间来回，她和厉诗情从高一开始就是同学了，她以前也见过这家人，但是直到今天才忽然发现厉诗情和她爸妈长得一点都不像。倒是她的弟弟，脸型长得像他爸爸，眼睛和嘴巴也几乎像是和他爸爸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有鼻子部分有他妈妈的影子。
鱼柔看着面前的一家人，心底的滋味百般杂陈。看的出来厉诗情的父母很关心她的学习，一直在注意着另一边的冯坤，想要等到他一有空就上去和他讨论女儿的学习。“叔叔阿姨，我现在要下去看大学的宣讲会，就不打扰你们了。”
鱼柔找了一个借口告别一家人，见靳梦萦也跟着一起离开，她只是看了对方一眼却没有说什么。但是就算是一个眼神也让靳梦萦有些不乐意，仿佛她是那个死乞白赖粘着鱼柔的人一样。“青青和刘艺的妈妈都还在，她们肯定也是在和老师讨论女儿们的成绩，我过去也很无聊，到不如和你一起去看看那些大学。”
“恩。”鱼柔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能默默向前走去。
“对了，高考过后，听说学校会公费安排一批优秀毕业生参加一个野外夏令营，你有兴趣吗？”所谓的优秀毕业生就是全校前三十名的学生，还有另外二十个名额，会通过其他方法选出，不过这部分学生就需要自行缴纳费用。当然，前三十个学生中不一定全部都会去，这多出来的名额就会分配到自费的名额中。
“这个，我有没有兴趣还是次要，首先要看我是否能得到那个机会吧？”鱼柔回答道，当然，就算她有那样的机会，她也需要考虑一下，毕竟大学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不会从天而降。
“按你现在的成绩肯定没有问题，这学期大大小小的考试里，你什么时候掉到三十名外了。”靳梦萦倒是有些向往那样的夏令营了，不去依赖过多的现代化产品，自己尝试着在野外生存。虽然他们这些从小被捧在手心的学生不一定能坚持多久，但是这也算是一个很难得的经历。
“希望我到时候能够正常发挥。”夏令营，鱼柔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候靳梦萦提起，她也忽然有些动心。接下来的一路，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快到活动大厅，鱼柔才忽然开口，“你和你姑姑关系很好？连家长会到找她来。”
“要不是没办法，她才不会来参加，她最讨厌的就是各种会议了。”靳梦萦远远就看到了那个牌子，“不过最近我爸出差了，赶不回来，只好让她出马了。”
“那……”你妈妈呢？鱼柔忽然停嘴，没有说出下半句问题，生怕问了不该问的。
靳梦萦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宾大的宣传位上，也没有太注意其他，“那什么？”
“没什么。”
靳梦萦突然停下脚步盯着鱼柔，她最不喜欢的就是鱼柔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心底深处，她更希望两人是那种无话不谈的朋友，就像李青青和刘艺，而不是现在这样，两人之间似乎总隔着些什么。
鱼柔本来只是觉得那个问题有些太过私人，但见靳梦萦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她还是先妥协了，“我上次就注意到了你和雒医生的姓氏不同，她不是你亲姑姑？”
“额，算是吧。”看着鱼柔一脸疑惑，靳梦萦也知道她刚才的回答有些让人费解。姑姑，要么就是亲的要么就不是，算是，这又算是哪种？“我家里有一点复杂，姑姑和我爸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因为家里的一些原因，我姑姑是跟着她母亲姓的。”靳梦萦小时候也有些不理解她爷爷这样的安排，不过时间久了，她也就习惯了，毕竟只是一个姓氏而已。当然，靳梦萦还有个不同姓的叔叔，不过她跟那个叔叔的感情很一般，因此也就没有提起。
同父异母，这样的倒也不是没有。鱼柔并没有多想，只是一路跟着靳梦萦，看着宣传板上各个大学的简介。近些年来，全国各地的大学对生源越来越注重，甚至连越大宾大这样的顶级大学也开始加入到宣传会中，企图在各地的优秀高中里吸引更多优秀的生源。
靳梦萦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在越大的宣传位前停下脚步。她的爷爷就曾经是越大的学生，到后来她父母和姑姑也是在越大毕业，她去越大可以说一直都是家人的希望。靳梦萦也曾经有过一段叛逆的时光，那时候的她赌气般地排斥着越大，不过在进入高中以后，她开始慢慢对越大有了了解，也知道了以后想要的是什么。综合所有因素来看，越大是她最好的选择。如果，越大离家的距离远一些，似乎就更好了。靳梦萦虽然去过很多地方旅游，但是从来没有在越城以外的地方长期停留。在心底，她还是希望可以暂时脱离家里的保护，一个人出去闯荡一番。
转了一圈下来，靳梦萦不难看出鱼柔的偏好，在所有她们停下来了解的大学中，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在问问题。只有在宾大宣传区的时候，鱼柔这才问了许多问题，譬如学校的课程安排，住宿条件，奖学金设置等等。随着她们对一些学校的了解，活动中心里的人也越来越多，靳梦萦和鱼柔一起离开，坐到了外面的花坛旁。
“你要是想要学金融类的，在越大不是更好？”靳梦萦脑中想象着两人以后在同个学校，同个学院的概率有多大，但是从她刚才的观察来看，鱼柔似乎对越城甚至周边的大学都没有什么兴趣。
“我个人比较喜欢宾大，而且我从来没有到过越城之外的地方。有这样一个机会，我很想离开越城去外面的世界看看。”鱼柔仿佛看到了以后在宾大的生活，然后她或许可以留在宾城，运气好的话，她能争取到交换生名额也不错。如果可以，她希望再也不要回到越城，再也不要回到那个家里。
“如果，我是说如果。”靳梦萦低头盯着脚尖，继续说道，“以后要是我在越大，你在宾大，你还会和我保持联系吗？”
鱼柔没有说出脑海中闪过的答案，只是转头愣愣地看着靳梦萦，不由再次思考着她刚才的问题。鱼柔的犹豫和沉默仿佛是一把利剑刺中靳梦萦，她没有抬头去看鱼柔，只是在心底再一次嘲笑自己。不甘心，靳梦萦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样的滋味，却唯独在鱼柔这，她一次又一次地体会这种感受。她想要的不过是两人能够真正成为朋友，而鱼柔一次次地把她拒之门外。
靳梦萦突然站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鱼柔，“鱼柔，你是不是从来都只当我是一个普通同学？因为是同学，所以每天都会见面；因为是同桌，所以会经常交流。但是，如果毕业后我们各自在不同的学校，我对你来说难道就只是一个陌生人，甚至连过年过节都不会有联系？”
“我……”说实话，鱼柔的确是这么想的，一直以来她都是这样的，而这样的习惯也让她自然而然地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也只是随口一问，你不要当真。”靳梦萦不想听到鱼柔的任何回答，已经是错误的时间，就算是真确的答案也不是她想要的了。“我先走了。”
鱼柔连忙站起身子，想要跟上靳梦萦，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刚才的一切，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现在能做的似乎只有先跟着靳梦萦。
“不要跟着我！”靳梦萦喝止鱼柔的动作，她早该明白鱼柔的心思，却一次又一次地让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她只是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鱼柔和靳梦萦从活动中心出去的时候，池泰宇就看到两人了，他犹豫着该不该上前打招呼，尤其是靳梦萦也在场。正当他犹豫的时候，靳梦萦一脸怒气地离开，池泰宇心底竟然有一丝幸灾乐祸。见鱼柔还站在原地，池泰宇连忙小跑到她身旁。
“鱼柔？”池泰宇并没有太在意鱼柔脸上的冷漠，“你已经看完了？怎么样？有心仪的学校了嘛？”鱼肉的成绩非常优秀，池泰宇资质他没什么可能和鱼柔在一所学校，不过能在一个城市也是不错的。
“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吗？”靳梦萦离开后，鱼柔心底涌起一丝烦躁，而她对这不断滋生的烦恼竟然无能为力。
“没有，我，我只是想要关心你一下。”池泰宇默默忍受着鱼柔刚才的敌意，话题一转，“你怎么了？我刚看你和靳梦萦好像闹的不太开心？不过她这个人虽然有时候有些骄傲，不过她对你也算是挺关心的了。你都不知道她昨天还来找我，让我不要在这关键时刻影响你，虽然她没有站在我这边，但是说到底她也是为你着想了。”
池泰宇的话让鱼柔更加烦躁，这一切似乎都在提醒着她，刚才她对那个问题的迟疑有多么地伤人。偏偏池泰宇丝毫没有这样的觉悟，继续在鱼柔耳边说着。闭嘴！耳边仿佛有几十人几百人几千人在窃窃私语，鱼柔晃晃头，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这样的声音。
“闭嘴。”鱼柔克制着内心大喊的冲动，“池泰宇，谁关心我谁不关心我，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也没有资格来评价我身边的朋友。关于你的行为，靳梦萦有一点说错了。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你所谓的追求对我来说都不是影响，因为我从来就不在乎。”
话刚说完，鱼柔就飞快向远处跑去，她需要找个地方，她要马上找一个角落，一个人呆着，安静下来。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不甘心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