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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二章 另一场浮华 ...

  •   叫阿奇的人迅速的给她止血,景域疼的忍不住哆嗦。他看起来挺温和的一个人,嘴却不饶人,“知道疼了?那还下手这么狠?”
      景域疼的顾不上和他争,流血太多了,狠劲的攥着右手也不管用,因为没力气了。她努力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你是这儿的私人医生?”
      他头也不抬,却嗤笑,“我美的他!”
      景域猜他说的是高远。
      他问景域:“你多大了?成年了吗?”
      景域看他低头的后脑勺,“我十九岁了,成年有一阵了。”
      他被景域逗乐了,一个人笑的开怀。
      岚姐一直站在旁边看着,景域没有理会她,给她包扎的人也没和她说话。但是景域知道他们一定相熟。但是她不一样,要是刚才她没有硬着见高远,这会儿在哪里都说不准。她只会是个看热闹的。不过话又说回来,来这里的人,要不,不在乎钱,要不,不在乎命。各为所得。所以她也不怨岚姐,但是终究没有好印象。
      伤口太大,玻璃扎的太深,连皮肉翻开了。棉签太小,他拿起瓶子,攥着景域肘部就倒。酒精和皮肤接触,钻心蚀骨的疼。景域疼的一激,呼吸都深浅不一。这时候高远又回来了。景域疼的根本不知道房间里多了人。
      阿奇又说:“你忍劲挺大的嘛!”
      景域感觉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太疼,忘了喊叫!”
      阿奇像教育冥顽不灵的人一样,“你好歹哭两声啊”
      景域真怀疑这人是不是个兽医,怎么就爱听哭喊。“我现在没力气哭,等一会儿不这么疼了我再哭。”
      那人真是老妈子,还絮絮叨叨的说:“女孩子,你说你这么硬气,哭几声也不会怎样的!”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景域尽被他扯到哭还是不哭那里去了。
      这时候高远出声,“你怎么不给她打麻药?”
      景域倒惊讶他怎么又回来了。
      他不以为意的说:“我一天连不想死的人都救不完,哪有功夫管这种不怕死的,干嘛浪费药!”,景域这才知道他直接冲她伤口倒酒精,是故意教训她。大概看她小又不忍心,又撺掇着她哭几声。真是个人才!
      高远倒没再吱声。
      这人来劲了,又冲高远说:“来你这喝个酒都不安生!”
      说完才给她注射麻药,开始缝针,那人好像是职业病,又开始嘱咐,不要碰水,巴拉巴拉……
      景域觉得他是个良善的人,至少职业是良善的。

      景域问高远:“我能在这里看看吗?”
      她右手托着左臂,仰头看高远,她其实算高个子了,接近一米七,但是看高远依旧要仰着头,高远随意点头。景域起初想象的这人一定保镖助理不离身,一身黑……
      结果,倒是一身黑,但是和别人没差别,没保镖,助理倒是有。
      真的是做梦一样,一整晚过得心惊肉跳,心不停的提起又放下,这会儿终于进来了,但是更恐惧。因为一无所知。
      这里没有器材,阿奇给她包好让她托着点,景域是真的感谢他。他倒像无所谓,嘱咐两声后就回去继续喝酒了。
      高远似乎没事,让岚姐回去,像是亲自带景域参观。

      “会喝酒吗?”,他突然问。
      景域老实回答:“不会。”
      “觉得到了这里就可以达到目的?就能报仇?或者报复?”
      景域没话说,她只知道进来,不知道进来怎么做。刚才的铤而走险让她没一点力气。脸色一片煞白。
      “觉得进了这里,就能认识你想认识的人,就能报复你想报复的人?”
      景域不说话。
      “不接受屈辱,所以不卖身,觉得你本该有最好的,所以不肯承认,已经成了最低等。”
      “觉得你已经知道世界不只是黑白,还有灰?”
      景域被他说得僵起脊背,他说得都对。
      他毫不在意景域的沉默,“景域,这世上的黑白灰,可不是框在那里给人看的,要看谁对谁黑,谁对谁白,谁对谁灰。”
      “得到就要付出代价,实现一个愿望也是。你的那点伤,远远不够。”
      景域心里一惊。翻腾的厉害,“所以,我必须卖身?”
      没想到高远一笑,“这里不差你一个。那么珍贵,你就自己守着。你最好回去把关系拎清楚,把学校里学的那点社会主义美好思想放一边,把心里那些没处发泄的怒气放了,我不需要孤勇的死士。我需要一个有脑子的人。”,说完他把伸手在景域太阳穴上点点,“用这里,光有孤勇,还不如去卖身!”,说完就转身出了门。

      景域一下软坐在椅子上,心里恐惧又无畏。今天当真是沾了无知无畏的光。
      坐了很久才出门,站在走道里就能听见房间里的热闹,已经接近午夜,这里的夜生活才刚开始。黑色烤漆墙能清晰映出她的样子,墙上的壁灯雪亮的光打下来,让走道里犹如白昼。她一个人在走道上,时不时有姑娘从她身边走过,诧异的看她,她这副打扮真的和这里格格不入,她所有的经历和这里都格格不入,所以她要忘了从前要走的路,要做高远说的,有脑子的人。他说得对,光有孤勇,还不如去卖身。
      她到三楼时,楼下要比四楼吵得多,在楼道里遇见刚才的阿奇,他看见景域竟笑起来,“成年有一阵的小姑娘,你在这干嘛呢?”
      景域不讨厌他,“医生也夜夜笙歌?”
      阿奇失笑,“小姑娘真是伶牙俐齿。赶紧回家去吧。”
      景域笑笑不做声。

      学校还在流传前段时间的新闻,等伤好的差不多了景域才敢回家,蓝蕙自从上次以后,性情稳定了很多。景域抱着她大哭了一场,两个人再谁也不提,景域扔了阳台的花盆,把客厅里和景滕平有关的东西全收拾进书房,书房蓝蕙不会进去。
      已经盛夏,她只能穿宽松的长袖遮着左臂上的伤,不能让蓝蕙看见。景域不敢在家里多逗留。

      等再进流逝的时候,景域还是那身打扮,大厅里吧台后的姑娘看见她冲她一笑,她其实连上去哪里找高远都不知道。只坐在大厅的池塘边上看水里的鱼游来游去,这里当真是雅致奢华,却不冲突。有侍应生在旁边叫她,说岚姐在二楼,景域不再怕了,随侍应生到了二楼,还是那个房间,景域进去,岚姐看她进来就招呼:“来了?老板还没到,让你在这里等他。”
      景域没接话,也没吱声。
      岚姐又开口:“小景还为上次的事生气?那我给小景赔罪了!”,说完端起酒,一饮而尽。
      景域没怪她,只是没有好印象,却也当不起这个礼,她是高远的人,要是总不给她台阶,在别人眼里就恃宠而骄了,“岚姐,别这样,我没有怪你。”
      岚姐笑起来,“看小景也是个爽快人,你这个妹妹我认下了!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只管和我说。”
      景域回以一笑。
      等高远到的时候她已经喝了几杯酒了,喝的有些头晕,高远到的时候她强灌下一杯冰水,瞬间整个人清醒了。
      名利场,第一就是酒量,所以这个她可以练,不懂得可以学。察言观色她要懂。
      高远好像并不常来这里,他一身正装,像是刚下班一样,随意坐在一边,除了气场强了些,其他的也没什么,看不出是这家最奢华的夜总会的老板。
      景域到底还是没有接触过这个世界,对这里的规则很陌生。略有些拘谨的坐在一旁,听岚姐给他说今天来的人。严家的、林家的、顾家......
      等岚姐说完离开后,高远仰头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并拢捏着眉头,看起来很累。很随意问景域:“刚才说的人你认识吗?”
      景域摇摇头。
      他一点也不惊讶,“那你对流逝知道多少?”
      景域不说话。
      “是不是只知道这里是个娱乐会所?”
      景域点头。
      “这里三层以下是开放的,四层到十层是会所,十一层以上是晚宴用的大厅。最上面是公寓。”
      景域点头。
      “你想做什么要自己努力。练好你的酒量,把最近一年所有经济有关的新闻一条不落的仔细看,好好理理这里的关系。”
      他说完就一直闭眼小憩。这样看过去,他靠在深红的丝绒面的沙发上,一身黑色正装,优雅极致,像一只蛰伏的豹子,等着伺机而动。
      景域不知道他会在什么场合用她,或者是用景滕平的女儿。但是轮不到她说话的时候,至少她能做马前卒。至少她还是感激他的。

      等到岚姐再进来时,高远已经醒来,站起来让岚姐带他去给人打声招呼。景域站起来看着他们说话。她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学会用脑子,不做只能听不能懂的摆设。高远出门时回头看她却对岚姐说:“以后就叫她小景,不必说叫什么,人问起只说叫小景。你多照顾着她。”
      景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她已经很久不看电视,关于本市的新闻,也从不关心。她还没有到需要关注社会的年纪,所以更要下功夫学。
      新闻开头免不了市领导高度赞扬了谁,市领导领导发展了本市经济......
      景域看到了画面里本市年轻一代的企业家,当中就有高远,还有,那天医院遇见的人。其他人她不认识。新闻是关于本市经济开发座谈,召开并主持会议的人是王宏斌。
      经济类新闻包罗万象,但是有一个特点,所有的经济发展,大项目,领导人的是政府,开发人是企业,相依共存。蔺青青说得对,官商自古是不能分家的。

      恒丰原来老板是汽贸起家,后来涉足酒店、餐饮。之后放线房地产,大概涉及太多,乱了阵脚。高远着手以后,关闭了汽贸那部分,着手房地产、酒店餐饮,并涉猎电子产业。或者还涉及有她不懂的合资和资本市场。

      锦诚实业是做地产开发起家,属于家族企业,现任董事长叫顾业荣,是从顾家老爷子顾博文手里接过来的,老爷子尚健在,儿子顾舟任总经理。典型的家族企业。锦诚实业从最初的地产开发到现在有意向的和其他企业合作,有涉足其他行业的意向,其毫不掩饰的对外宣称过对电子产业的兴趣。目前最大对手是恒丰。但是合作可能最大的也是恒丰。

      其他企业像东城实业、广元虽经营领域不同,但是相互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例如,谁给谁牵线,谈成了哪桩买卖,谁和谁由谁牵线让谁给谁做了投资。
      要不就是,谁是谁的大舅子,谁是谁妹夫,谁和谁做了儿女亲家......
      生意场上没有谁必须整死谁,只有看你怎么经营。有对手也是机遇,可以合作,可以竞争。政治圈就不见得比生意场上光明利落。所以官商结亲是锦上添花也是两面刀刃。
      所有都是有因果的,景域不那么信奉所谓的社会只看结果,不问手段。这等言论。那是根本就没有入局的局外人的说辞。入了这个圈子,才有资格看你有没有本事,如果是个局外人,那你的本事和这个圈子没有一点关系。

      景域看了所有的新闻,理清的关系,让她觉得自己实在微小。高远自从让她自己学习之后再没见他人,好像说是出差了。
      再见他时就到了六月中旬,接近暑假,酷热。她总学不会别人那样艳丽。艳丽不是贬义,相反,它可以掩饰懦弱,掩饰所有不想暴露的弱点。
      每次见高远都很匆忙,他看她一副学生样子,皱眉,但是很轻微,让岚姐给她找身衣服换。景域乖乖跟着岚姐去了只听说过的楼上公寓。换了件黑色的长裙,没有任何修饰,岚姐松开她扎着的长马尾,就这样。她看着镜子,明明还是自己,却又不是自己。裙子并不多时髦,相反是件休闲款。长到脚踝。她个子高,越显得亭亭玉立。
      下楼高远似乎在等她,见了她,微微侧目,短暂的专注。她很漂亮,遗传自蓝蕙的美貌,她一直知道,只是没想到有一天,她用美貌,用自己,做了景滕平明令禁止的事。她又有些悲哀。

      高远带她去四楼会所参加一个小规模的酒局,这是她第一次随高远出席场合,也没想到高远用她来做女伴的。因为是小场合,所以并不必穿的隆重,甚至可以穿的随意,两人的差别越大,越可以显得他们的亲昵。景域不懂,她爸爸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利益,为什么高远要让别人看到他和她亲昵?

      到四楼时,确实楼上的侍应生和楼下的不同,景域挽着高远,她穿的是平底鞋,所以觉得,有些够不着,走在软软的地毯发的让心里紧张的狂跳。房间的门推开时,她的心突然就跟着平静了,房间很大,说是小型聚会,倒不如说是只是聚的一个酒局,男男女女,似乎每位男士都带了女伴,景域站在高远身边,其实他们两个一定也不搭。却莫名和谐,营造的外观就像是她是高远宠着的一个小姑娘,会脸红,腼腆,而且不精明。
      高远给她开始介绍,她知道,高远给她学习的时间到了。今天开始,她要开始出现在别人视线里,要让别人知道,她是高远的人。从门口开始,她抬头看,眼前的人让她措手不及,却不想对方却说:“我们又见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看书,听得是一首叫做《思念与对视》的曲子,听到高潮,突然就收不住了,哭得有点丢人……
    最近实在懒,今天一看存稿快要没了,顿时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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