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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战火烈烈灼真意 ...

  •   当天晚上就要攻岛了,大家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孔知文送了粮草过来,知道今夜要攻岛,索性留下来观战。他见着男装的沈君仪,猜到她必和施易云关系非常,少不了又是打趣一番。沈君仪实在不愿意和他在一个连自己都理不清楚的事情上浪费唇舌,就找个借口避了出去。
      闲闲没事做,突然有了钓鱼的兴致。于是,央马离砍了根竹子做鱼竿,又从李大夫那找了丝线和银针做成钓线和鱼钩,挖了些蚯蚓做饵,扛着简单的渔具骑马到了太湖边。
      拴马在一边吃草,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等待愿者上钩。春和景明,对着一湖浩浩荡荡的水,看远处沙鸥翔集,近处锦鳞游泳,心情难得放松,竟有了倦意,垂着头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的时候,一记手刀打在她后脑,在昏迷过去的一瞬间,她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又来了?
      待清醒过来,沈君仪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大厅内,地面冰冷,她揉了揉脑后又肿起不少的包,痛得嘴里直吸冷气,暗叹自己还真是流年不利,没几天的时间竟然被抓了两会,而且这些掳她的人,方法也是千篇一律地打昏再带走,真是没有创意!他们的手难道都不会疼吗?不如配点迷药迷昏了带走,多省事,而且迷药一点都不难弄,她就会配好多种。
      大厅里的人像是发现了她的动静。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你是谁?”
      她这才从自怨自艾中走出来,意识到自己还是一名人质。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她环视了一下周围环境。
      大厅两旁,站着十来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一看就知道绝非善类。这些人全都盯着她看,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比别人多生了一个鼻子或者多长了一只眼睛。
      正前方的椅子上,做了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仔细看去,虽然脸上有一道疤,但他长得其实很英俊,只不过,再好的皮相也掩盖不了他暴戾的气质。
      她大概清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了,如果没猜错,眼前的这个人应该就是漫山岛上的大当家黑狼。即来之,则安之。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压低了语调问:“刚才是你问我?”
      见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子不怕自己,黑狼有些奇怪:“你知道我是谁?”
      “黑狼。”她语气轻松。
      “大胆,大当家的名号是你随便称呼的吗?”旁边有人呵斥。
      “是他问我的啊!”她的表情很无辜。
      “好了,别罗嗦了。”黑狼不满地看了看刚才出声的那个人:“我问你,你叫什么?”
      她的眼珠转了转:“我叫尹义。”
      “你在飞云将军手下是做什么的?”
      “我只是无辜的路人啊。在湖边垂钓,却被你们抓了来。”她狡辩。
      “你当我们是三岁娃娃。你骑的明明是军马。”旁边又有人像苍蝇一样嗡嗡。
      糟了!她给忘了!赶紧另外编了个谎话:“是这样的,我是个大夫,飞云将军军中有士兵生了病,军医又瞧不好,才请我来的。”
      “你是大夫?”黑狼狐疑地打量她。
      “大当家是不是最近感到焦虑失眠健忘?吃什么都不香?”她突然开口问。
      “你怎么知道的?”真是太准了,莫非他真是大夫?
      她粲然一笑:“我说了,我是个大夫。”
      她的笑容让大厅内的众人眼前一亮,好俊俏的大夫!好动人的笑容!
      “你可以用熟地、山茱萸、茯神、远志、黄柏、当归……”一连串中药的名字从她嘴里说出。
      “等等!快来人拿纸笔记一下!”黑狼唤来个喽罗,磨蹭半天递上了笔墨纸砚。可是,接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傻眼了,因为,在场的人全都是目不识丁。自从唯一识字的军师一年前病死后,寨子里就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写字了。
      “废物!平日养你们什么用!连字都不会写。”黑狼骂骂咧咧,浑然忘了自己也是半个字都不认识。
      看出他们的窘态,沈君仪笑笑,上前接过笔和纸:“我来吧。”她在纸上用清秀的字迹写下药方子。写完后还负责任地叮嘱:“这个方子,一天喝两副,半个月就可以了。”嘿嘿,只是不知道你还能不能活到那时侯,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黑狼慎重地接过方子揣在怀里。
      “那尹大夫,我这几天老是头疼,你能不能瞧瞧我是什么病?”
      “你这是有些伤风,用薄荷叶煮水喝,头痛就可以减轻了。”
      “我耳鸣有好一阵子了,该怎么治疗?”
      “用鹿茸、天麻、川熊、石菖蒲、香附、柴胡、赤芍……”她耐心地一一回答,当场操起了老本行,一点也没有身为人质的自觉。
      眼见属下一个个凑过来求医问药,一点也没有审问人质的样子,黑狼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怎么不知道自己的这些手下平日那么多毛病?终于,在一个小喽罗也忍不住来凑热闹的时候,黑狼一脚将他踹了老远,大喝一声:“够了,都退下。挤成一团像什么样子!”
      见大当家发火,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开。
      呜!他还没问大夫牙疼要用什么治呢!病人甲一脸哀怨。
      等大当家不在,一定找个机会让大夫给瞧瞧我的腿伤。病人乙暗下决心。
      黑狼吸了口气稳住心神:“好了,我相信你是个大夫。我问你,你可知道飞云将军手下有多少人马?”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瞧那帐篷的数量,应该有两三千吧。”
      “那你可知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攻岛?”
      “这个是机密,哪可能告诉我一个外人。只不过,军中很多人食了野外的一种果子,都中了毒,几日之内还好不了。他们找我来就是给瞧这个的。”她回答得虚虚实实,真假难辨。
      “哦。”黑狼本见她说的有一部分和探子得到的消息吻合,也就信了她,窃喜自己还有几日缓冲:“虽然你只是个大夫。但是,你既然给飞云骑瞧病,就是和咱们漫山岛为敌。来人,先将她关起来,也许日后还能派上用场。”
      有两个喽罗兵上来,带走了沈君仪,一路走来,她暗自记下了这个寨子的布局。大概因为寨子在山上,黑狼自认很安全,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守卫。她心里高兴,也不表现出来,任两个喽罗兵将她压到后院一间四面窗户都定死的房间,然后守在门口。
      她坐在屋中,考虑着逃脱的方法。脑子中却不由得想到施易云,他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吧?他应该很着急吧?他会来救她吗?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将他摆在了心坎上多么重要的位置。也许,有些事情,不必考虑那么多,顺着心选择就好了……
      湖的对岸,施易云忙得焦头烂额,午饭也没有顾得吃。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已经是下午,这个时候再去找沈君仪,才发现遍寻不到。
      他有些着急了,沈君仪虽然随性,但不是个不说一声就会消失不见的人,忙到处询问有谁见过她。
      马离告诉他:“沈姑娘让我给她砍了根细竹,不知道做什么用。”
      李大夫说:“沈姑娘上午到我这来找丝线和银针,没说要干什么。”
      守营的士兵禀报:“沈姑娘上午扛着竹竿骑马往湖边去了,说是去钓鱼。”
      钓鱼?这女人竟然悠闲地跑去钓鱼!他额头青筋隐现,找着她一定要问问她成天想些什么!是不是非要自己找根绳子将她拴在身边才行?骑了追云就往湖边去寻。她只是去钓鱼。他安慰自己,但是,不安却不断从心底冒出来。
      终于,他在湖边发现了她遗落的一小罐蚯蚓和仍系在树上的马匹,心里的不安被证实,她,又被绑走了!一瞬间,从未有过的恐惧袭上心头。脑子里已经乱成一团,没有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冷静!冷静!他不断告诉自己,但是,一想到她现在也许正被关在某个漆黑的屋子里,又或者他们在对她用刑?他的自制力就濒临崩溃。
      一声马嘶将他的心神唤回。脑子开始飞快地转。评估着她现在安全与否。她应该是被漫山岛的贼寇给捉去了,他们会拿她来做人质要挟他,暂时不会要了她的性命。而且她那么聪明,一定可以保护自己周全。他不断给自己安慰。如果那帮人真拿她的性命来要挟他,他该怎么办?不,他不敢想下去。他一定能救回她,不给那些人拿她威胁他的机会!
      他骑着马赶回营帐,召集众将士,把沈君仪被掳走的消息告诉他们,大家听后皆是愤慨。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众人都喜欢上了这个美丽的未来将军夫人。
      “将军,我们去把沈大夫救回来!”
      “对!把她救回来!”
      大家纷纷表示决心。
      施易云一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人肯定要救,但是,打漫山岛的事情也不能耽误。我们的计划要做一点小小的改变。”
      “将军,你说吧!我们听你的!”
      “好。我把整个进攻的时间提前一个时辰。然后,我领的兵交给沈容飞来带。上岛后,一切计划不变,我会亲自去救人。”
      “是!”大家都知道施易云武功高强,凭他能力,定可保沈大夫安全,也都放了心。
      一下午的时光都在担心沈君仪的煎熬中度过,施易云真想自己冲到岛上去救人,但是,他知道,不能打乱了整个的计划,破坏了大局。
      总算等到了夜间,各路人马都开始做准备。施易云跟着先锋队的小船乘着夜色出发了。
      漫山岛上,黑狼听沈君仪说飞云骑很多人中毒,推测这几天必不能攻岛,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连日来担惊受怕,几乎没怎么合眼,一旦放松,就再也支持不住,倒床就睡。其他几位被他折磨得也没有休息好的分寨主也都回去睡觉。整个岛上,一片平和。
      沈君仪可睡不着,她绞尽脑汁地想着脱困的方法。
      门外。那两个喽罗兵想是也闷得发慌,就聊起天来。
      “小丁,你说,咱们寨子这回能守住吗?”
      “应该能吧。”小丁的回答明显底气不足。
      “可是朝廷这次来的可是飞云将军,据说他可厉害着呢!”
      “那,实在守不住,咱们就跑呗。”
      “跑?往哪跑啊?”
      “太湖那么多岛,还能没有咱们落脚的地方吗?”
      “也是。”
      “二丙,我跟你说件事,你可千万别告诉旁人!”小丁显然藏不住秘密。
      “行!”
      “大当家前些日子就让我找人备了十几条船停在西南角的芦苇荡里,说是留条后路。”
      “大当家想的可真周到。”
      “那是,大当家心可细着呢!”小丁的语气里满是佩服。
      “可是,大当家跑了,我们怎么办?那十几条船肯定坐不下我们这么多兄弟啊!”
      “对哦,我怎么没想到那么多?”
      一阵沉默。
      “小丁。漫山岛估计是守不住了!”二丙的语气是肯定的。
      “是吧。”
      “不如我们趁今夜坐船逃走吧!”
      “那怎么行?我们怎么能那么不讲意气?”
      “意气?”二丙冷哼:“我问你,大当家准备船逃跑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的死活?”
      “可是……”小丁还在犹豫。
      “哎呀,哪有时间婆婆妈妈的。要走就现在。大难临头,哪还顾得了许多?”
      “好!”小丁答应:“这个大夫怎么办?”
      沈君仪听他们提到自己,绷紧了身子。
      “走便走了,还管他作什么?只管走我们的就好。”说着,两人的声音已渐渐远去。
      沈君仪听到这里,简直是感激涕零,想不到自己遇到了这种好事情。
      她悄悄地推开了门,今晚有云彩,月光不是很好,院子里黑糊糊的,看不真切,她试探着迈出了脚步,一步,两步,三步……细微的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却显得分外清晰,可是,知道出了这个院子,也没有遇到守卫。来到中庭,蹑手蹑脚地躲过几个巡逻的喽罗,直接来到寨子的西南角,很没有形象地翻墙出了寨子,好在她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关键时候,还可以靠着翻墙的绝技救自己一命。今天的守备似乎格外地松懈,大概是因为自己上午的话安抚了黑狼的心吧。
      一路跌跌撞撞往山下跑,树枝划破了她的皮肤,石头绊到她的脚,但是,她管不了那么多,只知道拼命往山下跑。过不了多久,飞云骑就要攻岛了,而芦苇荡里藏着船的事情他们并不知晓,自己一定要先去把船给烧掉。
      就在沈君仪往山下奔的时候,第一路军队开到了岛上,施易云一人当先,如一支怒矢提剑射入人群,霎时间寒芒乍现,鲜血四溅,尸横遍野,喊杀声响彻了小岛,不多时,西边的湖岸也燃起一片火光。
      施易云不敢恋战,抽个机会杀出人群,“杜大哥,交给你了,我去救人!”他长啸一声朝山上而去。
      此时,第二批士兵也顺利上岛,对总寨已渐成合围之势。
      正在睡梦中的黑狼被喽罗唤醒,这才知道飞云骑上了岛。
      “他娘的,那个姓尹的不是说士兵中毒了吗?中毒了怎么还能攻岛?他们难道是铁打的不成?”黑狼气得骂娘:“把他去给我带来!”
      “报告!尹大夫和守卫都不知去向。”不多时,有人来报。
      “竟然跑了!”黑狼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但是,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让他实在忍不住摔东西。
      “报,白虎寨被攻陷,船只被烧。”
      “报,玄武寨被攻陷。”
      “报,青龙寨被攻陷,船只被烧。”
      “报,朱雀寨被攻陷。”
      “报,有大队人马从东面上岛。”
      听到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基业在这么短的时间被一点点地毁掉,黑狼感到一阵心痛。但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务之急是保住性命,他急忙召集了一些亲信,悄悄地从一条密道里出了寨,往西南方向而去,那里还有他事前隐藏好的十几条小船。
      沈君仪还没走到山脚,就见西岸已是一片火海,知是杜尚带人攻了上来,心下稍安。
      她摸索着找到了那片芦苇荡,果然,里边藏着船,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引着了芦苇,火借风势,一整片芦苇很快燃了起来,吞没了隐藏其间的小船。火光映红了湖面,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
      呵呵,黑狼,看你还往哪里逃?她得意地笑着。
      “原来是你!”身后忽然传来黑狼的怒吼。
      糟糕!被他追上了。沈君仪再想躲避已经来不及。黑狼几步上前就扭住了她的手臂,眼见自己唯一的生路被她断绝,黑狼已经气得失去理智,举刀就要砍。幸好一个随从拦住他:“大当家息怒,留着这个人还可以做个人质。”黑狼这才放下刀,扯着她就要往别处逃。
      “黑狼,哪里逃?”一声呵斥传入耳中,沈君仪猛然回头,看到了火光映照下的施易云,他手执碧丝剑,战袍染血,眉梢含怒,宛若天神降临。
      原来施易云施展轻功心急如焚地到了山上寨子,却见寨子已大乱,随便拉了个慌忙逃窜的喽罗问沈君仪的事,才知道她已经逃了出去,仍是不放心。又见西南角有火光,觉得蹊跷,就下来看个究竟,正遇上这一幕。
      “君仪,你没事吧?”他见沈君仪脸上有划痕,柔声问。
      “我没事。”
      “君仪?”黑狼困惑地看看手里的人质,心思转了转,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女人一直都在戏耍他,他不禁怒火中烧。将刀又往她脖子上挪了几寸。
      “你就是飞云将军?”他问。
      施易云目光冷冽阴翳:“黑狼,放下刀,你已经逃不掉了。”
      “少废话。弟兄们,都给我上!”此时的他已经是丧家之犬,见人就咬。
      这些个亡命之徒挥舞着手中的刀冲了上去,可他们哪是施易云的对手。只见飞云将军手中一把银剑如蛟龙探入敌人阵中,白影飘忽,犹如鬼魅,看得人眼花缭乱。为了尽快结束战斗,他每一招都毫不留情,招招取人性命,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地上就横七竖八躺满了让人作呕的尸体。
      眼见亲随全被施易云手刃,黑狼不由胆寒,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只得押着沈君仪一步步后退。施易云则提剑一步步向前,眼中满是戾气。
      就在此时,沈君仪一手疾抓黑狼握刀的手腕,另一只手探向黑狼的穴道,想用老办法迫他弃刀。谁想黑狼反应敏捷,躲过了她的偷袭,回刀就要砍向她颈项。
      但也就是这么一闪神的工夫,施易云已经跃起出剑,一道银光闪过,黑狼脑袋被削落在地,与此同时,沈君仪已经被他拥在怀中,飘出老远,喷溅的鲜血不曾沾染她一丝一毫。
      惊魂未定地趴在他怀中喘息,想不到,刚才那一瞬间,自己已经两世为人。待她心神稍定,从他怀中退出来,已经换上一张笑脸。
      施易云真不知是该说她心志坚强,还是怪她没心没肺。
      “以后不能这么莽撞了。”他伸手想触碰她受伤的脸颊,却在快碰到的时候又缩回手去,垂在身侧,攥握成拳。最初的担忧已经被高涨的怒火取代,气她不知道保护自己,气她不知道爱惜自己的性命,气她恣意妄为不考虑后果。
      “我哪知道他反应那么快啊!”她不甚在意地拢了拢已经散乱的头发,开着玩笑:“施将军,我阻止了黑狼逃跑,你是不是应该给我记上一功啊?”
      “记上一功?”他不怒反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在这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讨论一下你上午钓了几条鱼?”
      “呃,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我是……”沈君仪看出自己这回是真的惹恼了他,忙从善如流想辩解给他听,谁叫自己有错在先呢。可是,她实在只是因为无聊嘛,要怎么现掰个合理的理由给他呢?好苦恼。
      “算了,现在也没有时间听你解释。我们走吧!”他语调冷淡,目光中柔情杳然,却有两簇火焰在燃烧跳跃。哈哈,一定是火光映衬的,从未见过他这样神情的沈君仪安慰自己,任施易云领着她往岛的东面走。
      战斗已经进入收尾阶段,有时候会迎面撞上盲目乱窜的贼寇,也该他们倒霉,施易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弑一双,像是把情绪都发泄在了他们身上。
      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君仪不敢说话,怕无意间触动了他哪根神经,连自己也遭殃,只是默默跟着他的脚步。
      总算来到了岛的正东面,遇上了士兵护着上岛看热闹的孔知文正要离开,施易云把沈君仪交给士兵保护,吩咐他们先乘船回大营,没和她说一句话,一扭身往山上总寨奔去,几个跳纵,就在夜色中消失了身影。
      沈君仪虽然极想留在岛上看最后的清剿,但是,想到施易云的冷脸,这个时候,聪明的人还是乖乖听话,少捋虎须为妙。
      不甘不愿地跟着孔知文他们上了船,小船迎着夜风往对岸划去。
      “沈大夫,你可知你不见了后,飞云有多着急,恨不得立刻飞身去救你,还特意为你冒险改了攻岛的时间,丢下军队不管,定要亲自去找你。”孔知文坐在船上与她闲谈:“我从未见他为谁这么焦心过。”
      她的心中一动。原来他是如此在乎自己,也许,是自己亏欠他太多了。回首看渐渐远去的漫山岛,犹如阿鼻地狱,熊熊烈焰染红了湖水,也融掉了她心上的那层坚冰,让她的感情无处可躲。
      是该找个机会,好好理理自己的感情了。她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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