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时光中来（星际养成）》独木成林

4、日常1

　　……
　　我输了。赔偿了西装男2万5千能量币，几乎是我全部的工资。
　　“他们是给干细胞喂了化肥吗这么短的时候，居然将克隆人吹气球似的吹成成年人。”
　　下了法庭，队长有些唠叨。我没有说话，只远远看见莫莫向我走来。队长看看他又看看我，“你们聊，我避一下。”
　　直到只剩下我们二人，莫莫眼眸晃动，上下打量我。过了一会，他开了口，“原来他喜欢你这一款。”
　　“他是谁？”我冷静地问。
　　“我的克隆兄弟。”他眯着眼笑，“你只知道他为了你卖了自己，但你有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他早就克隆了若干个自己？”
　　“你是其中之一。”我接过话。
　　他耸耸肩，“其实，我才是原主。他是我的克隆。”
　　我静了静，在一头乱麻的思绪中似捕捉到了什么，“你跟福光制药公司是什么关系？”
　　他笑得很得意。他用手扫了扫自己昂贵外套上看不见的灰尘，旁边走来西装男冲他鞠躬，“董事长！”

　　他点点头。西装男斜眼瞥了我一眼，莫莫甩甩手，“你先去外面等我。”
　　“是，董事长。”西装男恭敬道，快步离开。
　　原来如此。
　　他看着我，“我在第二次重生时就主动克隆了7个自己。他们进入社会的各个领域。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通过他们体内的芯片传输给我。本是我无聊的玩物，没想到，其中一个竟会将一个航天员迷得五迷三道的。”
　　我不置与否，“所以，你现在是在炫耀吗”
　　他眸光一闪，突然挺身凑近，“要和本尊试试吗，航天员先生？”
　　“我叫顾维。”
　　“是啊，顾维先生。”他的指尖抚过我锁骨上覆盖的膜层。他说，“真漂亮的锁骨。”他斜抬眼看我，“试试？”
　　我扯了扯嘴角。绕过他离开的时候，他报出一串数字053076。那是坐标。

　　一个疯子。
　　我坐在车上望窗外风景时，只觉得心里很轻松，象终于卸下了一块担子，说不出的松弛。
　　既然那般，莫莫这个人，我再也无亏欠了。
　　“去航天局。”队长突然开口对车载智能道。他看了我一眼，“我们只能去局里看能不能将事情挽回了。希望他们不要顾虑社会影响，能珍惜人才。”
　　车缓缓地行进着。
　　“我在地球几天了”
　　“三天。”队长头也不回道。
　　三天，空间站才过去一个小时。我低头看手上的皮肤，透明膜层下呈现出轻微的盐白色。是皮肤排出的盐分堆积。没有水的溶解，暂时无法脱离。“路上给我找个水池冲下身子。”
　　悬浮车直接开去六角大楼。狼狈得在卫生间冲洗完身子，换上衣服。
　　六角大楼，宇航局总部。
　　和队长来到6层，一进部长办公室，里面已有五六个人。见我们进来，他们视线齐刷刷地扫过来。“不好意思，我们忘记预约了，你们先忙。”队长道。说完就要退出门。
　　“等等，”从一侧任意门走出的部长叫住我们，“跟你们有关。你们也坐下听听。”
　　队长疑惑地扬眉，似在问我：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找了处沙发坐下，一旁一年轻男人看向我，“这就顾维，发现生命行星的那个？”
　　部长是个花白头发的中年人，“是的。”
　　我直觉接下来说的将与7号行星有关。而另一件事却震惊了我们。

　　近日科学家已确认，地球的确在翻身。近期的数据表明，标准太阳夹角已经发生0.1°的改变。”一人报告道。
　　“这一变化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南北回归线在向高纬度地区移动，北半球降水线已迁移至如长江以北地区。北半球农作物大量减产。亚热带生态系统在降水与日照改变后变得非常脆弱。我们正在面临严峻的挑战。”又一女部员面色严肃道。
　　“昨天结束的共和大会，关于这一议题争论不休，始终拿不出统一的解决方案。按主席团的意思，”男部员抬眼看了看我们，继续道，“我们宇航局的任务就是制定突发事件备选方案：就是在人类无法应对地球变化时的，移民外星球的方案。”
　　此话一出，全场静默。
　　移民外星球？全是死星，怎么移民。除非……但想到7号行星的恶劣现状，我不禁凝了眉。
　　“你们的意思我都明白了。”部长慢悠悠地抿了口热气腾腾的绿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们异口同声道，“没有了。”
　　部长点点头。过了一会儿，他转向我和队长，“你俩都听到了”
　　我们静候下文。
　　部长笑了笑，“介于顾维对7号行星路径非常熟悉，7号行星又是唯一的出现生命物质的行星，有较高的移民可能性，部里特此撤销对顾维开除工职的处分，望你将功赎罪，为人类的伟大事业继续奋斗！”
　　尽管是一番套话，又是预料中的结果，我还是心里免不了激动。
　　“是！绝不辜负国家的信任！”
　　说完这话，众人都看着我笑。眼睛里似乎都在说，“果然是年轻人，好热血哈。”

　　第五章
　　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切又回归正轨。
　　乘坐地对空运输机回到空间站后，队长迫不及待地躺回营养舱，睡觉去了。
　　我想了想，走向游戏舱。
　　“顾！我好想你！”37号冷不丁从哪处冒出来抱住我……这简直不能叫抱，叫压迫。我费力地从它怀抱中抽出身。
　　“37，你最近又看了什么爱情片？”我好笑地问。
　　“你怎么知道！”37兴奋地晃动身子，“一个人类与机器人相爱的故事。顾，我们也来相爱吧～”
　　……这只没有节操的机器人。
　　躲过37的非礼，我来到游戏舱，找了个舒服的游戏帽躺下。眼前一片黑暗，过了一会，伴着熟悉的潮水声，全息模拟城市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身后是暗沉的海水，我的身前是细腻的沙滩。沙滩尽头是成片的树林。茂密的树林掩映着其后的建筑群。我，又回来了。
　　“真巧啊，又见面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一边响起。是王勉。他这次，已步入中年。
　　我们站着一起看了会夕阳。他说了一句，“真美啊!只有太阳是不灭的。”便下了线。一切精准得犹如计算过一般，以至于我开始怀疑他只是虚拟人物npc.
　　站了一会，我踩着细软的沙子，向都市走去。
　　穿过小树林，便进入滨海公园。这里灯火畅明，有很多人。大多是情侣，旁若无人地亲密。
　　穿过广场，是一条车行区。五条悬空车轨从下到上笔直地叠加在一起。透过其透明防护罩，只见车流如梭。
　　从车轨下走过，对面就是宏大的娱乐区。

　　娱乐区里很热闹。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怎么这么多节日泡泡？”
　　“止战日啊!地球进入共和前的最后一场战斗的时间，又称为黎明前的黑暗。”
　　“哇，你地球史学得可真棒！”
　　旁边两个中学生在咋咋呼呼。很快围上来一群高中生，他们嘻嘻哈哈地，边舔着棉花糖边走向右边的游乐场。
　　真好，无忧无虑的。
　　我站在偌大的入场口，仰头望天。天上漂浮着很多透明泡泡。他们折射着都市夜晚的灯光，变得五彩斑斓，将整个娱乐区映衬得犹如梦境。
　　“先生，需要买花吗”一个loli机器人走过来怯生生问，“买束花吧!送给对面那位姐姐！”
　　我看了眼她手里娇艳欲的玫瑰花，弯腰将视线与之保持一致，“哪位姐姐？”
　　“就那位，她在冲你笑呢!”
　　顺其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穿过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女人斜靠着玉色的栏杆冲我举起了高脚杯。
　　时空象是被暂停，她穿过我年少时的记忆来到我面前。只是那时我们还相爱。
　　“丽丽。”
　　我原以为过去这么久，她已经不会令我情绪波动，但我还是高估了自己。
　　我低下头，摸摸loli机器人的小脑袋，“谢谢。这花我要了。”
　　走近她时，她一直在看着我，眼里带着笑。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得是酒红色的晚礼群，衣服露出了肩膀显得很单薄。
　　我下意识地脱下我的外套，给她披上。她也不拒绝，只看着我做这些事。
　　“你这是从晚宴里出来？”我打破沉默道。
　　她挑了挑眉，别过眼抿了口酒。顺着她的视线，我的目光落到不远处一座酒楼。那门口聚集了很多的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
　　“我们有多久没见了100年还是200年？”她收颔问我。
　　“183年。”
　　她勾嘴一笑，“你倒记得清楚。”她放下高脚杯，双手抱胸，“不尝一尝吗纯有机的高级红酒。”
　　我摇摇头。
　　她挑眉，“新闻我看到了。所以我想你会来这。这儿真是桃花源，不是吗”她摊手拦住一个正在从地上升腾的泡泡。被涂得鲜红的指甲尖轻轻一戳，泡泡便破碎成一滩水。
　　“陪我去坐坐吧。”她直起身挽住我的手臂，“就去那儿。”
　　我没有反对。
　　过了一会，我们从后门进入酒楼。
　　说是酒楼，更象是宴席综合会所。大厅空荡荡，只有通过任意门才能到达各个厅室。
　　“今天宴会的人，来头都很大。有乌国前任总统，有蓝海舰队总司长，有淘家全球派送董事长，还有……”在任意门的通道里她冲神采熠熠地介绍。我静静地听。
　　过了一会，她失望地摇摇头，“你真是没有变，还是这么清高和不切实际。以前我总说你不可能脱离地球表面活着，做人要脚踏实地点。可你全然漠视各种阶层权贵，得罪了多少人，都是我在帮你平息。”她不怒反笑，“不过书呆子也有书呆子的活法，你竟然真的脱离了地球表面生活。恭喜你啊!”
　　我笑笑，“彼此彼此，看来你也找到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跟她过来真是个错误，我早该知道我们的矛盾不可调和。
　　闻话，她脸色一时变得很难看。见状，我心软了，“对不起。”
　　“哼!”门开了，她愤愤地径直转身走进去。

　　步入宴会厅，灯火辉煌。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只能虚以逶蛇。她在不远处对一个老头笑得花枝乱颤，我别过眼不看她。
　　偌大的落地窗，露出都市的夜景：深灰色的背景下，暗影幢幢。直至走近了，才看到高楼下建筑物的星片灯光。
　　象我这样看夜景的，还有一个男人。他身材高挑，四肢修长；翻过头顶的定型留海，更显出他五官清斯，秀气干净。很养眼的长相，应该是某个明星吧。
　　似注意到我的目光，他收回视线。当他看过来的那刻，我只感觉他的眼神很清澈，也很明亮。是双很有亲和力的眼睛。他笑了，露出嘴角的两个梨涡。
　　“你好。”
　　我回应道，“你好。”

　　他点点头，转身走开。等我反应过来，我居然已尾随他进入了任意门。
　　他作惊讶状道，“你也要去105？”
　　我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他挑高眉，“但这扇门是去104啊你走错了，应该进隔壁的门！”
　　……被耍了。= =

　　下楼出了后门，由于还不想休眠，故还想到处逛逛。后门正对一条幽长的小巷，里面有几个不知名的小动物栖在垃圾循环机上。
　　走出小巷，只见一辆悬浮车停在路口，车旁立着一个男人。“hi，约吗”
　　他笑得象只狐狸。

　　记忆回到楼上那一幕……
　　他笑，“不开你玩笑了。这是我的名片。保持联系。”说完他冲我神秘一笑，飘然而去。
　　我低头看名片：福光制药公司董事长！？
　　……这个妖精。
　　眼尖地看到不知何时飘落到我衣袖上的白色粉末，我用指尖拈起放鼻下嗅了嗅：是迷魂粉，会使人对特定人产生爱恋的东方古老药物。
　　我叹了口气：莫莫，照这个趋势，是不是以后我遇见的每一个人实际上都是你假扮的？
　　呃，光是想象就觉得恶寒。
　　“你怎么在这？”丽丽挽着一个男人走过，看见我惊讶道，“我以为你已经下线了。”她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摊手介绍道，“这是我丈夫臧文，这是我大学同学，顾维。”
　　我们各自点头，算打过招呼。
　　“走吧。”他丈夫道。望着二人的背影，我在心里道：祝你幸福。
　　……

　　他笑得象只狐狸。正是莫莫，哦不，是福光制药公司董事长。

　　驱车来到他的住处。独院独栋，古朴一间平房。我随他进门。“啪”，他开了灯，灯光驱散屋里的黑暗。
　　“你尝尝我的手艺吧。”他饶有兴致地趿着拖鞋，围上围裙，走进开放式厨房。我换鞋进屋带上门，这里是连体式房屋，厨房边就是客厅。四处都是落地窗，洁白的窗纱随着晚风轻浮。这一切就像古老的21c电影里的场景。没想到他还是这样一个怀旧的人。
　　我静静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这个人监视了莫莫的一生，拥有莫莫的记忆，却不是他。他似觉察到什么，回头冲我微笑。眼睛明亮，唇也饱满，特别是他纤细的腰，不知道握上去手感会怎么样……
　　我如梦初醒，下意识地查看衣裳：我不会又中了迷魂粉吧。
　　胸口有星点粉末，果然我又中招了。等我反应过来，我已走过去从背后怀抱住他的腰。
　　“我不是他。”他唇角挂着笑道。“你是他。”我不能自已地倾头去嗅他颈脖淡淡的馨香。他的身体温软，包起来很舒服。我有点自暴自弃地放弃抵御迷魂粉的威力，任由自己迷恋上他。
　　“我是他。”他拿脸轻轻蹭了蹭我的脸，“不过你马上就会发现，我比他更主动。”说完，他转身面向我，一把拽低我的领口，将自己压向我……
　　kingsize的21世纪风格的床垫上，温存过后的二人背对背侧躺着。
　　“他很喜欢你抱他。”“莫莫”打破沉默，“他很迷恋你。我不一样。”
　　我笑了笑，翻身抱住他，贴着他的耳侧吹气，“是这样的拥抱吗？”
　　他似壹住了，半天没说话。我趁胜追击，将他揽靠着我的胸膛，”还是这样的？”
　　他耳朵有点红，似喃喃自语，“难怪他会迷恋你。”说话间，我的右手已滑向他的身后某处隐秘的地方。他含羞带怒地瞪我一眼。我笑了。……
　　“有意思。”完事后，我站在洗澡间干洗，边回味。这个正尊居然有着与莫莫一样的反应。他还真是他。

　　走出澡间，他靠着沙发而立冲我吹了声口哨。我光着上身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的右手放到我的腹肌上，”喜欢吗？“他抚了抚，斜瞥我，”你要不要考虑也copy一个自己？”
　　我走开穿衣。他起了兴趣，跟上来道，“我是说真的。你克隆一个自己，让我养在身边。这样你即使n年没有出现，你的克隆体肯定也成年了，正好陪我。”
　　“航天局有规定，宇航员不得有克隆体。”我不紧不慢地扣好袖口。
　　他有些失望，“啧啧，难怪有人会为了等你而疯狂。我会变成他那样吗"
　　我倾身吻吻他的眼，“你不会。”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你比他冷血。”闻话，他身子一僵。
　　我安抚性地抱抱他，“我要下线了。下次再见。”
　　在我消失之前，我隐约看到他冲我竖起一根中指。……
　　放下游戏帽，我回到舱内。37号冲过来连忙向我汇报数据，“你之前采集的7号行星样品，除了已发现的氨基酸小分子以外，里面发现了脂质小分子。但是很奇怪的是，这些小分子的存在时间都不长，存在衰减期，衰减期还非常短！”
　　什么？！我头一下子懵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7号星球只是出现了生命物质，却根本无法维持生命物质！7号星球根本还是一个死星！
　　我冷静了下，才问：“总部是否已经知道这份分析。”
　　37号摇摇身子，“还没有。”
　　“做得好。”幸好没有汇报，否则我就失去价值被航天局除名了。我想了想，“37，我有阵子没回来，7号行星应该已经进化出生物大分子。我现在过去采样。你这份报告与之前的报告性质重复，没有申报的意义。你等我回来，再将下一批次的样品检测报告申报上去。”
　　37不疑有他，“好的，顾！”
　　无奈下，我来不及休息，直接前往飞行器驾驶舱。……

　　才刚刚驶出虫洞，声讯里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顾维，不要靠近，这里有行星遭撞击产生的碎片群。非常危险！非常危险！”
　　是队员明峰，他刚刚接手了原属于我辖区的40-70号类地小行星的观测任务。他的航行路线有70%与我重合。我连忙道，“明峰，你在哪里？请报告碎片群的坐标！明峰！”然而那头的声音像是被吞没了一样，只剩下宇宙里永恒的大爆炸辐射的杂音。
　　驾驶舱前视窗从左到右只有不到1米的范围。然而在这一米的视线里，外面的宇宙黑暗而苍茫。我象是大海里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帆船，面对大海的风平浪静，不知道正在等待我的将是怎样的惊涛骇浪。

　　我想返回空间站。因为一旦遭遇碎片群，它们将把我的飞行器穿成筛子。我查看了明峰的位置，面板显示他的飞行器已经失联，无法确定他最后出现的位置。我愣住了。
　　难道他已经……我慢慢地闭上眼睛。冷静冷静……

　　返回时穿过虫洞，隐约感觉虫洞内部似发生了压缩，不仅通过时间延长，空间也缩小了不少。
　　难道这虫洞正在消失？如果我在虫洞消失前没有抵达空间站，我将永远被困在宇宙中。心下一惊，连忙加大动力……
　　脱离虫洞后再回看，好在它还没有消失。我查看出勤人员，除了我和永远失联的明峰，没有他人在空间站以外。
　　我放下心前往空间站。
　　一切仅仅发生在短短一瞬，我的飞行器刚与空间站成功对接，又一架飞行器迅速弹射出去。我还未反应过来，它已飞进虫洞。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虫洞犹如花的闭合，水滴融入海洋，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