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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万事皆有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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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是回屋里吧。”苡儿为我披上外衣,贴心的奉上一杯热茶。
我只想在这凉凉的风中清醒清醒。“苡儿,这几日宫里可有消息?”
苡儿似没听到我的话,只在那出神。我又再一次问了一句,这才将她的神绪拉回来。
她似有些艰难的开口,“小姐,流言蜚语不必在意。”
“流言蜚语?”这病毒中我还真不知道有什么关于我的流言蜚语。
“那日小姐是在皇上寝宫醒来的,这后宫都是些女人,想象力十足。”苡儿不无十分怒气的说。
我摇了摇头,“苡儿,贵妃娘娘怎样?”
“娘娘很好,一早就派人来过了,小姐要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别将这一身的病气过得娘娘和王子。”她现在风头正劲,也不是什么好事,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将军回京了?”
“您是说云正天云将军吗?”苡儿疑惑的看了看我,接着说,“将军现下正在京都,得了皇上的批准,许他在京都待半年。”
这还真是够恩宠的了,皇上难道不知道这样的恩宠会将云贵妃与皇后彻底决裂。
“俞将军也回宫了,不过俞将军谢绝了皇上的赏赐,还是做个宫廷侍卫长,不过皇上说有功一定得赏,便让俞将军做了九门都卫长,所以,以后这皇宫的安全可全系俞将军了。”
是个聪明人,不在乎职位高低,只在乎是否有实权。蓉妃和俞飞扬都是沉得住气的主。“那去将军得了什么赏赐?”
“皇上说了,赐了镇远大将军的称号,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虽说他当得起,可是……后患无穷。
“小姐,渌荷公主还了。”蓝依将公主引了进来,按礼当是我迎她才是,她怎么就自己进来了呢?
“蓝依,太不懂规矩,怎么让公主自己进来了。”
我正训斥蓝依,只见渌荷微笑着说道,“姐姐莫怪,是裳儿自己要进来的,怪不得她。”
听她说着,我嗔怪她一眼,牵着她的手进了屋里,“公主也不怕臣过了病气,这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姐姐好久没来看裳儿,裳儿想得紧,又听蓉娘娘说你病了,这才闹着要来的。”
我递给她一块枣泥羔,又将温热的奶茶放到她桌边,“蓉娘娘可好?”
她一边吃着羔点,一边含糊的说。“娘娘很好,娘娘本来也是要来,临走前俞将军来了,便不得脱身了。”
我替她擦去唇边的残屑,她似又想到什么,“对了,蓉娘娘还让裳儿带句话给您,她说请玉太医保重身体,您身体好了她才好。”
哎,我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还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告诉娘娘,我无妨,也请娘娘保重。”
“姐姐,父王很久不曾来书信了,你可知怎么了?”
她简单一句话却勾起我最不想去想的人,我可不也是很久不曾有他消息了,“前几日听皇上说王爷很忙,要治理水患,所以不得空罢。”
她小小的身子像是泄了气一般,“原以为你会知道的。”
我该如何回答?若不是有他绝情的话在先,想来我也会这样对他朝思暮想的。
“听说姨娘不久后会嫁给父王,是真的吗?”
我摸了摸她水润的脸蛋,“你喜欢吗?”我不喜欢,可是我却无力阻止。
她嘟起小嘴,眼里全是不满,“不喜欢,姨娘每日都让我学好多东西,都不能愉快的玩耍。最近姨娘越发的管得多了。”
小孩子的心态才是最简单的,若是姨娘让她能愉快的玩耍,那是不是就可以了?我不想去想苏黎蕊是怎样管得多的,可我知道,她大概以为自己是一定会嫁给三王爷的。
送走渌荷后心情更是低落,本就在病中,愈发的没了精神。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说是有人想见我。
现在真的谁也不想见,可这人却真是不得不见,因为是他罗全。
新帝登基后罗全便退了,在宫里颐养天年,瞧着他也是老了,这会子来看我又是因着什么呢?
“公公请坐。”虽无力支撑,却也还勉强能坐,“不知公公有何贵事?”
他不下面回答我的话,“玉太医身子看来有些不好,您可虽大夫,别委屈了自己。”
不知他来意,只好顺着他的话说,“多谢公公关心,有个病痛的也不怕,到底年轻,将养着不几日便会好的。”
“玉姑娘说的好,到底还是年轻好。人啊,一旦上了年纪,这病就自己找上来了,老奴深有感触。”他轻轻吖了口茶,又说,“老奴今日来看玉太医一来是念着玉太医的旧情,来看看你这病好何,二来嘛,有个不情之请。”
宫的老人儿说话处事都是滴水不漏的,若真是不情之请,那这事儿大多便真不是能公之于众的了,我心里犯嘀咕,却也不能一口回绝,“公公请说,若是我能做到的绝不推托。”
“先皇最敬重先皇后,也就是忠怙太后,曾夸赞其贤淑聪达,可惜天不从人愿,娘娘去得早,先皇很是孤苦了几年,后来幸得圣德太后,这才有了几年的舒心日子。”
听她说到这儿,我想我是猜到这所请之事是为谁了,只是他想请我做什么呢?按说也该是圣母皇太后的,可她处于冷宫,能给她个太后的封号已属难得,当今太后也算容得下。
只听他继续说着,“德太后年纪不算大,可自到了冷宫这病痛便不断。三王爷在宫里时倒是时常照顾,可这病却不知为何越发重了。”
“公公,皇上可知德太后的病?”
“皇上哪里会知道,后宫的事都是太后娘娘看管着,些些小事哪就传到皇上那儿了。”
我冷笑,“您这是不想过太平日子了。”
“老奴一生为皇家,先皇待老奴不薄,德太后虽性情冷淡,有些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当年老奴一语不慎得罪了当今太后,是德太后为奴才求的情。今日也算是还了这债。”
“公公想怎样?”我早就在这混水之中,也不知何时才能脱身。
“生无可念。”
“什么时候?”
“今晚。”
去冷宫什么的我倒是“憧憬”过的,只是这黑呼呼的夜晚,实在觉得有点毛骨耸然。
想来罗全还是有些余威的,打点得很好,见到德太后时,她已经穿戴整齐,像是等着我一样。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嘶哑,与之前所听到的声音完全不一样了,想来这冷宫确实让她吃了些苦。
“娘娘万安。”我依着规矩行了礼。她是太后,且有封号,哪怕是在冷宫,只要先皇没有废了她,她都还是这宫里的主子。
她轻咳了一声,“什么安不安的。客套话就不说了,你可知本宫为何让你来?”
我看了看她,低下头,“臣女不知。”
“以陌临死前留下一封信,你猜她说了些什么。”她面色苍白,声音却不减丝毫的威严。
居然还有这么一出?以陌姑姑还真是算无遗漏。
“以陌毒杀先皇,实属罪有应得。”一个死了的人说的话还能算什么?!
“那你呢?”德太后锋利的眼神看着我,不愧在宫里历练多年,哪怕是这样虎落平阳之时,仍然可以这么强大的气场。
“娘娘说什么?臣女没听懂。”
“既然你与以陌是一路的人,本宫是不是该把你交给皇上或者三王爷。”她探究的看着我。
她既然将我叫来,想来她是有事求我,想以此事为交易,所以我怕什么呢。
“如果臣与以陌姑姑是一路人,便不会让您活到现在。”
她轻笑一声,那笑里似乎还有些赏识,“你胆子倒是不小。”她从袖口处取出几页纸,扔到我面前,“好好看看。”
我面不改色,拿起那几页纸,快速浏览。原来如此,以陌姑姑还留下了这么一手。她到底还是不知道背后之人的真正面目,只是,能说到这个份上,凭着皇上与三王爷的本事,迟早也能查出来。只是她为何没有指名是我?
“没有以陌便不会有本宫这几年的安乐,即便后来知道她的事情,本宫也没有苛责。她从不曾伤害本宫。”
她抚了抚额前的发,似仍有年轻时的娇媚。
“本宫那年进宫实属被逼,如今也被他们舍弃,有用时便千方百计讨好,没有利用价值了便被忘得干干净净,只有以陌,与本宫相扶持这么些年,从没有背叛过本宫。”
她其实年纪尚轻,好好保养,这日子也会过得很好。为何会这么伤感与无望呢?
“本宫无子便是淑妃那个贱人所为。本宫只想得到皇上的宠爱,如果能有五王的帮扶,她就会永远被本宫踩在脚下。”
“先皇待娘娘很好。”
她嘴角一扬,“先皇待本宫确实很好。所以,那晚先皇暗中来看过本宫,这封信先皇也看过。”
“娘娘,以陌姑姑可没说那人就是臣女。”
“可先皇说是你。”
我心中忽然觉得有一块大石压下,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既然猜想是我,又为何……
“无须多说,是不是你本宫心里清楚,先皇心里也清楚。”
难道小命就此结束?不会,先皇想要我的命何其容易。
又听她说,“这皇宫本宫是出不去了,没了先皇和以陌,本宫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过是别人出气的工具而已。”
“玉生香,你可知你的爹娘?”
有关我父母的事,大概是我最好奇的了,听来也算是有几分名气的人,应该说是贵族才是,为何会落到被灭门的祸事?
“先皇曾有一次提起,说起来你爹娘是先皇和三王爷的救命恩人,是皇家想要倚重的御医,只可惜,你爹娘却不是本国之人。”
“如今你却大张旗鼓的要进宫,主动与皇宫的人有牵扯,与你父母的作为大相径廷。”
“娘娘不必多说,娘娘只管说您想让臣做什么?”什么救命恩人的话不想听,上一辈纠缠不清的关系我也不想去理清,我只想过得清静点,哪怕此生奉了先皇的命出不得皇宫也想在皇宫里过得清静点。
“生不如死的感觉不好,本宫也没什么可念的,你便成全本宫罢。”
我心中冷笑,“娘娘,臣不敢。”
“如果你想要这封信。”
“我要来何用。”
“皇上和三王爷并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
是的,我动心了。
“如果臣想要这封信可以有千万种办法。”
“但是罗全终有办法让三王爷知道。”
“娘娘依然耳聪目明。”
“后宫的人总会有自己的办法。玉生香,你好自为之。”
心慌与沉重,似乎我是透明的,大家都知道我的事,只是都不说破。
这夜有些凉,本来病就没好,被这冷风一吹倒有些晃忽。不知不觉竟不知到了何处。这处宫殿为何没人?这里应该早就出了冷宫的范围,这样的景致也不像是冷宫,这是哪里?
我推门而处,似有一种熟悉的据悉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