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妃冲天》九有秋

44、意乱情迷

　　软磨硬泡，终于还是启程了，去江南，那个富庶美丽的正遭受水患的地方。

　　虽是如愿，无论是王爷还是我都似乎提不起多大的兴趣，一路沉默的时候居然较多。只在一处，听到林间传来响亮的唱歌的声音，才勾起了我们一点点的兴致。

　　唱山歌的是一女子的声音，听起来娇柔可人，当是个年轻女子，因有着当地口音，听得不是很真切，那歌词好似是：

　　山路弯了又一弯，妹妹来把情歌唱。
　　这山望着那山高喂，高高的山上哟，
　　处处都有哥哥的影子哎。
　　妹妹肩背秋收的谷哟，翻过那巍巍山峨喂，
　　歌声吹散林间哟，追随哥哥的影子咯。
　　只盼呀，过了这山喂，哥哥把妹妹的手儿牵；
　　这山路七曲十八弯，比不过哥哥妹妹的情路长。

　　这山啊？多高的山啊，竟阻断了我与王爷之间的视线。

　　“这江南的风化很是开放。”安远不冷不热的说了句。苡儿大概是受不了他这段时间对我们的冷淡，故意淡淡的说，“开化些的好，也可追求自己想追求的。若都像安侍卫这般谨慎，女子可都不能幸福了。”

　　也不知苡儿怎么就说出这些不着调的话，不过我向来不多问，便随她去说。要说是我，也挺羡慕这些能自由自在有自己的追求的人，没什么不好。

　　王爷淡淡的笑了笑，轻轻一句便将我的想法扼杀，“世俗的东西却是再所难免，她唱着的不是也还隔了高高的山嘛。”

　　这是在暗示我吗？说我们之间不仅有世俗，还有那些很难告知的事像那高高的山横在我们中间？

　　越发不敢往后想，本就低下的头，轻轻摇了摇，再抬头时已是满面笑容，“王爷怎的也如此伤感，她唱的是她也或根本就只是歌而已，你们可真是较真儿。”

　　王爷望着我微微一笑，我仰起笑脸，不叫他看出一分一毫的不安。

　　便这样不咸不淡的赶了十来日的路便到了江南水患最重的县，两路来迎的官员不少，跟在王爷身后的我与苡儿却是不自在的。

　　来到行馆，王爷自是与那一班子官员议论国事，而我与苡儿便被引到了客卧，好生休养。

　　苡儿收拾好一切，有些焦虑的看着我，说，“小姐，一路下来，我看这水患虽重，却还算过了最严重的时期，现在怕是病症已发，灾民如何安置了。王爷定然忙得很，小姐在这里……”

　　见我不说话，她索性说了个全，“我瞧着王爷待小姐也算关心，可竟是比不上在京都的时候了。”她又停了停，“怕是已经有所怀疑。小姐这样待他好，他还如此怀疑小姐，小姐仍要跟随他吗？就不怕有一天他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做出……”

　　虽是实话，却实在听不下去，于是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不必再说。”叹了一声，“左不过半个月后便会有人来接我回宫的，贵妃快生了。”

　　苡儿似有不甘，“小姐，你有很多选择。”

　　我默默叹了口气，我怎会有选择？走到哪里都有那个人的影子，说是放我自由，却是处处陷我于危难，如今更是打了王爷的主意，我怎么能走？便是死皮赖脸，我也想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平安。

　　连着几日，王爷相当忙碌，便是见一面的机会也很难得。每每到了深夜，我都难以入睡，提着的心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放下。

　　偶有大夫来寻我，也只为了商讨方子，不过片刻便又是我一人。想起那时还在谷里，也是我与苡儿两人，却从来不曾感觉到孤独。但现在，哪怕是院中一片树叶的落下，也会让我与苡儿感叹好久！

　　孤独这样来势汹汹，浸满了我整个心房，流向了全身，那是比秋意还萧瑟的漠然，比冬日还寒冷的冰凉。

　　终于，有一日朱南楚来了，看到我从未有过的热情，他张大了双眼，“你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他说话向来随意，尤其与我，我倒也不与他客气，更不似从前那般谨守礼仪，“朱大哥这一来可解了我多日不能出门的苦，你说我高兴不高兴。”

　　朱南楚眼一转，“合着王爷这是怕人见着你这位娇小姐了，要藏起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不过是想说王爷金屋藏娇，我却想到了其它，他真的不想让别人见到我吗？我与他……的关系真的见不得人吗？

　　便是这样一沉思，所有的心情又回到了低点。

　　朱南楚哪知我的心思，怕只是以为我在害羞，“我正想去找王爷，咱们一起去。这回的药材运来怕也就差不多了，我的任务可算完成了。”

　　是有好几日不见他了，便笑着点头答应。

　　与朱南楚走在行馆的回廊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行馆是府尹大人与那一众官员将一处官员旧址改建的，想来那官员当是有些情趣的，地方虽不大，原来的布景却相当的诗情画意，经这些人一改倒更显得精致，倒也配得上王爷的身份了。

　　传话的说王爷此时正在书房，此时官员们正散去，正是说事儿的时候。我与朱南楚便径直去了，走到那书房外时，却不见一个守卫，便是连个通传的人也没见着。

　　我与朱南楚对视一眼，都是会心一笑，没有通传的人也算了，都这么熟悉了，自己进去便是。刚要迈脚进那书房，只听从书房里传出来王爷低沉的声音。

　　“安远，你告诉本王，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我与朱南楚都顿了顿脚，这似乎是有要事要谈，不过一下子，我与朱南楚便想要退出来，却听见里面又冒出一句，是安远的声音，“主子，玉姑娘的身份您还是……顾忌着些的好。”

　　这样的话，我心里一震，身份？他们知道了什么。

　　我停下了脚步，呆呆的站在那儿。

　　“她也许是无心。”

　　“怎会？想来这些人之前我们是从来不曾遇到过的，这两回却都差点儿得手，奴才瞧着他们会放弃也许便是玉姑娘的原因。”

　　“她救了我。”

　　“可是也是她将您陷入危境。”

　　“不一定的。”

　　“主子，您怎么就……”

　　屋里再没有声音，我终于是迈动了步子，轻轻走到了屋外。

　　我与朱南楚不过在屋外片刻，便见王爷身边的小太监过来，向我作揖后，说，“玉姑娘什么时候来的，奴才奉了王爷的命本是要去请姑娘的，不想姑娘已经来了。”

　　我回过神，微微一笑，“劳您辛苦，朱公子说要来向王爷回禀公事，我便一起来了。”

　　那小太监弯腰一笑，“那两位随奴才进去罢。”

　　“王爷，玉姑娘和朱公子到了。”

　　便这样相见了。

　　我还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回神，他便已经这样出现在我眼前。

　　王爷，您相信我吗？我要怎么做您才会相信我？

　　我微微俯了俯身，道了句，“王爷。”

　　他早已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翩翩然走向我，他身上香味还是那样淡淡的，却能让我感觉舒心。他牵着我的手，扶起我，说道，“身子可大好了？这几日太忙，也没能抽出时间去看你。”

　　仿佛刚才的事不曾发生一般，他还是那样温柔。

　　我浅笑而答，“早已无碍，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直至扶我坐下，他才与朱南楚说上话，“南楚，此次可还顺利？”

　　朱南楚大大咧咧，想来早已见惯我与王爷这样缠绵场景，也不往心里去，坐在那椅子上，毫不客气的端过将将送上来的茶，呡了一口，大赞，“想不到此处竟有如此可口的茶水，真是好好解了解这十天半月的馋。”然后才不紧不慢的说，“此次还算顺利，就是路途上遇到些小毛贼，也没费什么事。”

　　王爷听后，沉思片刻，这才满是忧愁的说，“如此光景，乞食、盗贼将会更多，若不善加治理，只怕后患无穷。”

　　朱南楚不接话，只又喝了口茶水，笑了笑。

　　王爷待我等自是如此，想到什么都说什么，可我等却不敢在朝政之事上说上一句，这是规矩。所以王爷也只感叹一句，便转移了话题，“晚些时候我备了酒席，今晚定不醉不归，好好为你洗尘。”

　　“王爷客气。”朱南楚大气得很，与王爷从不在细枝末节上多做计较。

　　直到晚间我才知道，这席其实只有我们三人，心里的不安无限扩大。

　　苡儿早被安远叫走了，说是不能扰了我三人的雅兴。朱南楚又是个眼大酒量小的馋鬼，不过几壶酒便趴在桌边，不肯再动。

　　王爷却也喝得不少，这是少见的，他从来都是约束着自己的，可今晚……他似乎故意放纵了自己。

　　我本酒量很大，且又在两人的“保护”下没喝多少，如此倒是我最清醒了。

　　“扶我出去醒醒酒。”

　　我看了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王爷是在与我说话。

　　“王爷，你喝多了，还是扶你回房休息罢。”我本已没有心情与他醒酒，他是怀疑我的，可为什么又对我如此？

　　他没有说话，我只当他是默认。

　　他的房间不远，所以倒也不太费事，被这晚风一吹，他似乎醉得更厉害，嘴里尽是些糊言乱语：
　　“香儿，我好想与你天涯海角，凭他什么事都抛诸脑后。”
　　“香儿，若是哪日我不在了，你可会记得我？”
　　“香儿，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感觉真好，我好像能飞起来。”
　　……

　　“香儿，你好香。”

　　我轻轻抚开他压在我肩头的手，想将他放上床，奈何他却一直动来动去，任凭我使劲了力气，也没将他端端的放在床上。

　　用尽了力气，坐在床沿边大喘着气，哎，算了，就这样吧，指不定他半夜自己便睡正了呢。正要将棉被扯过来给他盖上，却不想被他大手一捞，我便被他死死的箍在了怀里。

　　这样不雅的姿势，实在是没有过的，尽管说逾越男女界线的事也做过两三次，可像这样在床上被他死死的抱在怀里却还是头一次，不由得便有些紧张，脸色也逐渐呈现出一股潮红。

　　“王爷，你放开我。”我轻轻挣了挣，想来以王爷平日的礼节，他若知道是我，他应该是会放了我的。

　　却不想，他没有回答我，嘴却不断往我脸上脖子上蹭。

　　带着重重的酒气，他亲吻着我的额头，眼睛，耳朵，辗转温柔。我的头也越发的晕，全身倒是有股子热气在流窜，我只当是今日喝酒的缘故，加之被王爷抱得这样紧，着实是有些热得慌。

　　我还在意乱情迷，他却已经不知在何时脱下了我的外衣，被他吻得有些迷恋，竟没有丝毫的挣扎。

　　只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燃烧，心里有无数个声音在渴望，他就在这里，他是相信我的，只要他还抱紧我，他便是相信我的。于是越发的不敢放开他，只一点一点紧紧的回抱着他，将他的酒气化在我嘴里，变成断断续续的骄喘和甜甜的味道。

　　直到我的衣服全数褪去，秋凉袭来，我才发现，这似乎不太对。往日不是应该在亲吻这里就结束了吗？

　　于是用尽了力气想推开他，又四下看着自己散开的衣服，慌乱间竟不知该先推开他还是先找衣服遮身。

　　他终于离开了我的唇，只那样深情的看着我。我顾不得其它，双手在周围糊乱抓着，却只抓住一件内裳，赶紧放在胸前，也不敢看他，“王爷，你放开我。”

　　他似乎在看我，也不说话。

　　我小心的抬头，一双红得像火的眼睛便那样炙烈的看着我的脸，我的脖子，然后……

　　他一头埋进我胸前，喃喃说着，“要我如何舍得？”

　　弄不清他是何意，刚想问个为什么，却被他狠狠一口……

　　接下来的，是我不曾经历过的地狱与天堂的交错。

　　深夜，他已睡熟。瞧着他英俊的脸，这还是我第一次这么近，这么仔细的瞧他，他真的很好看。

　　可是……今夜是为何？

　　轻轻从他怀里起来，整理好自己，又为他掖了掖被，这才悄悄的退出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