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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安抚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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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军中传来消息,病情已有好转,只是细作之事还在暗中盘查。
这样的结果已是最好的了。眼见王爷舒了一口气,对众太医太夫说了声,“将前两日研究出的方子稍做修改送去军中,今日大伙便休息一日。”
众人走后,只留下我、朱南楚与王爷三人。
突然王爷沉下脸色,对着我与朱南楚说,“细作之事……”
朱南楚与我都是心中一惊,相视一眼,又看向王爷,只等他的下文。
“香儿,你是如何判断出有细作的?”王爷沉声说。
我其实也是糊乱猜测,哪就真有什么真凭实据,“王爷,若说理由,我没有。但依逻辑来说,此病发于军中,又没传出军营,此为可疑之一;之前敌军的攻式与如今敌军的攻式不可同日而语,若非知道军中状况,敌军不可能如此轻率,此其二。其三,按情况,我之前那副药应当减轻病症,但会诱发其它症状,可军中回报所说如今症状却与不符合。”
“也许是大夫们发现情况所以将其中诱发病症的药去除了呢?”朱南楚认为这其三是不成立的。
我轻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下的药凭军中几位大夫还不会认出来,而且……”我笑了笑,看了看王爷,又看了看朱南楚,接着说,“这还得多谢王爷。”
“你是个小滑头,”说着又笑了笑看了看朱南楚,“本王早已去了信,告知两位将军多多提妨军中大夫小厮一类,现下虽未查出具体是谁,估摸着也快了。”
朱南楚一怔,随后哈哈笑了笑,“两位可真会做戏。”
朱南楚陪着坐了会儿便走了,我想着渌荷公主,便向王爷建议,“王爷去看看公主,这大病初愈的小孩子最是离不得父母了。”
王爷笑了笑,“多谢你,我还真是忘了这事了。”
回到沁园,裳儿一见我与王爷便是眼中含泪,随后向我扑了过来,“姐姐说话不做数,说好陪裳儿的,却几日都不见了。”说着又看向王爷,走了过去行了一礼,这才拉着他父王的手,“父王一点也不疼裳儿。”
王爷见此,将裳儿抱在怀中,轻声安慰,“父王这一日便好好陪裳儿如何?”
公主终于咧嘴一笑,“嗯,有父王和姐姐陪着,裳儿就高兴了。”
我也高兴终于可以休息一日,谁知这凳子还没坐热,便听苡儿来说,宫中蓉妃来人,说是病了。
我猜想着她不是病了,而是想知道她哥哥的消息。
只好随了宫人进了一趟宫。
刚一进宫,嫔妃便将所有下人遣了出去,抓住我的双手,“你告诉本宫,本宫的哥哥怎样?”
我顺势牵着她的手,扶她回到座位上,“娘娘请安心。”
她很是焦急,“不要和本宫绕弯子,本宫知道你这几日与那些个太医在王爷府中,定是边关出了大事了。你只需告诉本宫,本宫的哥哥怎样了?”
我知道,不告诉她一些今日怕是走不出这宫了,只好说,“将军无事,娘娘请宽心。”
她死死盯着我,好久后才扶着心口说,“如此便好。”
而后又说,“皇上王爷信任于你,有何消息请一定告知本宫,本宫不会白白承你的情。”
我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娘娘,无论军中如何,您在宫中屹立不倒才是最重要的事。”
蓉妃怔了怔,想开口却没说。
我知道,有些话能像我这样有胆量宣之于口的人不多,她知道我话中的意思便好。
不过几句话的时间,却听蓉妃宫中的宫女来说贵妃娘娘有请。我并不意外,蓉妃也不意外。
“想来她与本宫一样,你去看看罢,她还怀着孩子,千万不能动了胎气,这宫中的人,都居心叵测,这节股眼上让她安心才是。”
我这才出了门,那纤云便走了上来,笑盈盈的,“我家娘娘一听说姑娘来了,便上赶子要来请,说是好久没见姑娘了,可想坏了呢。”
我只能笑着回答,“你家娘娘就是孩子气,你也不拦着些。”
纤云又笑着说,“姑娘不是不知道,娘娘那一脾气上来,奴婢可不敢顶嘴,肚子里还有位小祖宗,奴婢可就更不敢违拗了。”
正说着,蓉妃已整理好妆容,出来时笑得满面春风,“你瞧瞧,这玉太医刚坐一会子,就诊了个平安脉,你家娘娘就等不及了?!”
纤云向蓉妃屈了屈身,“娘娘吉祥。娘娘最了解我们娘娘了,还得多谢谢娘娘仁厚。”
“去吧,代本宫向你家娘娘问声好,多保重身子,得了空本宫再去向她请安。”蓉妃年纪虽大些,可那位份在那,况且她如今的位置也实在不会再与其他妃嫔交恶了。
告别蓉妃,路上我问着纤云宫中情况,“这几日不曾进宫了,你家娘娘可好?”
纤云已不像刚才那般有说有笑,“娘娘近日不思饮食,颇有些焦虑。”
“嗯,是该去看看。”我知道是何事,也不再问贵妃娘娘,又问了问其它几位娘娘,尤其是皇后娘娘。
纤云笑着爽朗的说,“这几日因着贵妃娘娘病着,也没去请安,只听来请安的几位才人说着,皇后娘娘身子该是好的。”说话间又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声说,“这几日没少让娘娘操心,这几位才人很少来娘娘宫中,这一来便说了些不该说的。”
我回答了一声,“只要皇后娘娘身子好便最好了。”随后我又笑了笑,“皇上的佳丽可是数也数不过了呢,这几位才人又是?”。
“是呢,新进了两个美人的位份,皇后娘娘说两位才人侍候得宜,甚得圣心,得进一进位份,回了皇上,皇上又说既是如此也一并进了蓝才人为贵人。”
进了华清宫,显然感觉没了往日的热闹,往里一看,这才发现云贵妃躺在暖帐内,一声不吭。
见我进来,她才呜咽着说了一句话,“本宫哥哥怎样了?”
我不搭理她,将她手拿出,仔细听脉。
好一会子,我才开口,“娘娘如此是不想要这小王子了?”将这个消息于此时告诉于她也是想安她的心。
她听我一说,愣了一下,“你说这是王子?”
我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放回被中,轻声说,“战场上的人与事都与娘娘没有关系,您腹中的儿子才是您一生的保障,这一点想来娘娘比臣女更清楚。”
她流下两行清泪,“本宫只这一位嫡亲的哥哥了,他必得平安无事才好。”
我叹息一声,“他必无事。”我不能保证什么,只是想宽她的心而已,既然她们都认为我能知道第一手的消息,善意的骗骗她们也算是为皇上分忧。
“皇上说了,中秋之宴已经取消,说是尚在丧期,又是战事又是天灾的,不宜歌舞声平。”此事昨日皇上已在早朝时宣布,想来这满朝的人也没几个是闭目塞耳的,都明白原因。
“娘娘只要知道腹中孩子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就成了。”
几句话的功夫,却已过了午时,与云贵妃一同用了些食物,刚想着出宫,却说着皇后派人来请。
虽有些自夸,但我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大红人,可皇后娘娘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着来请。
进得永福宫,见一干宫妃宫女太监的,满满坐了一屋,只得行了大礼,“臣女玉生香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金安。”
“起来吧,赐坐。”皇后的声音永远四平八稳,不急不缓。
我微笑着坐下,又扫视了一眼这厅内的花红柳绿。真真是有不少的人呢,除了蓝贵人,这新进的妃子些都在了。还多了几位不认识的。
“玉太医多日不进宫了。这一听说你进宫了,本宫这些妹妹们便想见见,你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你不在是不知道,皇上可不止一两次在众妹妹们面前说起你的好。”皇后保持着端庄的笑容,实在是太和蔼可亲。
我起身向各位在座的妃子们俯了俯身,然后说,“臣女玉生香见过各位小主,各位小主吉祥。”
我话音刚落,便有一清脆若黄莺般的声音响起,“快别见外了,我们可不敢受玉太医如此大礼,皇上要是知道了准得说我们不懂规矩了。”
她这话说得也对,好歹我是侍候过先帝医药的太医,连今上与王爷对我也是礼待有加,哪是她们敢比肩的,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再得今上恩宠,也逃不开这位份。
我听她说着,微微一笑看向她,此女骄小玲珑,声音又如此好听,当是皇上新进的无双才人。说是皇上最喜她这副嗓子,又长得如此惹人怜,前途无量。
“无双才人说笑了。”坐回去后也只淡淡的看着其余妃嫔,今日这一出也不知要唱哪一段。我已经非常累了,却不想还不能逃离这皇宫,对云贵妃我是自找的,对蓉妃那是寻的靠山,对皇后……既是早就得罪了,她又怎么可能再与我和平共处呢?
“今日本宫无事,又听说忆才人近日习得一新舞,想着大家在一起乐乐,去请蓉妃的宫女听说你进了宫便回了我,这蓉妃告病,云贵妃又是得了皇命要安胎的,便把你抓过来了。”
“皇后娘娘这话可折煞臣女了,能得皇后娘娘相请是臣女的荣幸。”在这宫中待久了,便觉得这说话的人不是自己了。
皇后轻声一笑,“外面可准备好了?”
有太监尖声回答,“娘娘,都准备妥当了,只等着您移驾呢。”
如此一干人又都到了偏殿外的亭子中安坐妥当。
“听皇上说玉太医的舞很是不错呢,不知本宫有没有这个荣幸能一睹太医曼妙舞姿?”皇后娘娘微笑着说,我这才知道不过是因我在云贵妃处跳过舞而已。
如此倒也没什么,我只是小小太医,皇后娘娘若有吩咐也只能从了,便起身,说道,“皇后娘娘吩咐便是,只是忆才人……”
我话没说完,那无双才人便说道,“玉太医可不要小家子气了,这忆妹妹自是与太医共舞一曲,小女不才便凑个热闹为两位伴奏一回。”
忆才人也说道,“此曲名‘绿水’,想来玉太医是听说过的。”
我心下一想,这‘绿水’是名曲儿,忆才人也不该此时才学会,看我有些犹豫,忆才人又说,“家中时倒也习过,只是不得要领,近日得高人指导,倒多了些心得。”
我微微一笑,听她如此说来,只怕是早就做好的安排,只好应了,随着宫女去换舞衣。
此曲先是低沉、浑厚、流畅,犹如身在层峦又又叠嶂、幽涧滴泉的环境中,给人以清冷之感;接着又是绵延不断,犹如细水集流,有风发水涌之势。再进一段时,旋律如飞流,又如江海,气势回荡,波涛翻涌。最后,各种景象再现,让人觉得那些山泉、江海、流水、层林仿若都在眼前,回味无穷。
我不得不叹服,无双才人不仅有一副好嗓子,这抚琴的功力让人自愧不如,各种手法运用自如,便是那骄小的身子散发出的磅礴之势让人为之一震。
也不得不为忆才人喝彩,我有一身轻功傍身也还算自如,她却真真是凭着自身的耐力,一场舞跳下来虽稍有薄汗,居然也是大气不喘。
两人正收势,却从亭子外面发出几声掌声,又说,“早知玉太医舞技不凡,朕今日才知不是谣传。”
众人一听皇上声音,便朝着亭子外跪下请安,皇后也从上座走下,跪于众人之前。
“都平身。”皇上心情似非常愉悦,说,“皇后今日请朕过来便是来看这一出好戏?当真是有心了。”
皇后起身,笑着看向皇上,“臣妾听闻皇上近日颇有些劳累,又想着皇上曾夸奖过玉太医舞技,便想借着皇上的光也欣赏一回。”
“嗯,忆才人跳得不错,无双才人的琴又有进步了。”皇上一一夸奖着,不落下一个。
这后宫的女子们哪个会清清楚楚知道前朝的事,便是皇后,知道了也得当不知道,还得费了心思解皇上的乏,慰皇上的心。我,不过是让她们计皇上开心的道具而已。
想着,凡中虽不乐意,面上却无半分不愿。
又听皇后说,“玉太医不仅医术了得,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这样的女子放在外面可是太可惜了。”说着又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皇上。
我只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又听无双才人说,“是呢,臣妾今日也是因着为玉太医伴奏才会有所提升,领悟到这曲子的精华。”瞧着她的神色,似不情愿,但话却实实是在夸我。
我心道,你们在皇上面前如此抬举我,也不怕我进了宫分了你们的宠?
这皇后究竟打的什么算盘?想让我进宫为妃,成了她手中的人便好管理了?
哼,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