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0、第六十九章 红月的传说 ...
-
司徒繣心里虽然纳闷,但也明白此时的她并没多问的权力。此刻,她只要做好自己本分就行了。魔君虽然不喜欢她,但今日来是以客人的身份,又让柳老夫人请她,应不会对她出手的。
繣一边想着这些,一边穿越长廊往大厅走去,一路上她没开口,身边的小月自是也不说话。在到大厅外时,她透着窗口见着里面的景象。只见柳老夫人坐在她平常坐的位置,而魔君则坐在右侧,平常客人或小辈们坐的地方。看来,谁是主谁是客,在这时候是不分身份地位的。也是,沐影他说魔君也算是他的表兄,论辈分上,魔君是老夫人的晚辈,坐在一般的位置也是正常的。
“娘、魔君,”繣站在大厅门外边,轻声喊着。“不知魔君来这找民女,所为何事呢?”
“繣,”柳老夫人出声。虽然声音并不大,可是压低了语气,一抹严厉的眼神,那做主母的威严还是挺足的,只是还未爆发而已。“瞧瞧你是如何说话的?就算魔君他此时不以那身份来,怎么说也是你的表哥。我们都是一家人,怎么,难道他真要有事才能来?”
“娘,繣儿没这意思的,”她低了头,盯着地面,“只是一时太惊讶了。娘说魔君找我,我也不知该用表妹的身份还是以臣子之妻的身份来恭迎魔君。”顿了下,“繣儿就是怕有所得罪,才会如此问的。”她话说完,把头重新抬起,先是看了眼魔君,再看着坐在眼前的柳老夫人。她们眼神交接相对,似乎在传送什么样的讯息。
她们来来回回用眼神交流好一会,柳老妇人终于作罢。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你还是先坐下吧。魔君……你表兄他有事要找你。绝儿,”她把视线转移到魔君身上,“有什么话,你们自个说吧。我这老太婆就不干扰了。”话才刚落下,便已见她起身,朝大厅门外走去,踏出门槛,转个弯,不再见人影。
繣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想什么,只能呆愣在原地。
“表弟妹,”魔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来坐下吗?”繣没动,“呵呵,你莫要忘了,今天我来找的人,可是你。我虽然此时不对你端出魔君的身份架子,但并不代表你能杵逆我。我并不觉得,就你我的交情,我还能大老远的跑来这和你叙旧谈心。”
繣皱了眉头,看着远远站在一旁的小月,叹口气,转过身,看着魔君。
“请,”魔君站起身,伸出手臂,掌心朝上。他勾起嘴角,笑了。
繣在他不转移的视线下,终究是妥协了,坐在他的对面。“魔君今日找我,说实话,我心里很慌。”
“哦?”
“你知道的,关于妖魔大战的事,关于沐影的事,再加上之前曾经在宫里大殿上当着众魔的面顶撞你,你来找我,又是在这敏感时期,如何能让人心不慌?”
“呵呵,”他又是一声笑,“弟妹,你想不想知道沐影他为何最近在躲着你吗?”
这事,繣从不认为魔君会不知,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如此明白了断地点了出来。他这么问是何意,沐影疏远她的原因,难道不是明摆着?“还请表哥赐教。”
“嗯,”他应了声,“看来你对我知道此事也没太多意外,那么我就明说了。之前妖魔大战,沐影他可算是因为你,背弃了做一个臣子的职责。”
“他……”繣才刚想说什么,却被魔君挥个手,示意她打住,让她把已经在唇边的话又生生的给吞回去。
“你对天象可有任何了解?”
天象?繣对他突然的话题有些吃惊。她原本是想他会说的训斥话,没想他又换了话题。天象又和沐影的冷落疏远有何关联?想了会,轻摇了头,“我并不是很懂这些的。天象,代表着什么呢?”
他站起身,转了身,往中间那道墙壁走去,两手插在后头,“你们人类,不是都很信奉神明,仰望天象,认为天象气候便是神的旨意?”繣憋着嘴,没回答。“不过你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些天文地理倒也正常。不过,有件事你必须懂。不知你曾见过红月?”
“红月?是指红色的月亮?”
“嗯,”他点头。“红色的月亮,不止我们妖魔能看见,你们人类也是。不过,做为魔族,红月对我们有特殊的意义。它的出现也许是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才能出现一次。它随着天道轮轨的转动,并不是每次出现我们都能见着,也不是每次都一样亮,一样大。不过,子红月出现时,便是我们魔族变回原形的时候。那红月力量之强大,是每个魔,不管你有多高的修行,都难逃过一劫。不同的是,变身的时间长短而已,变身的过程身子痛苦的程度而已。”
“你的意思是……”难道,沐影的离开也是因为此事?可是,若真是如此,不是所有的魔都会变身吗?为何离开的,却只有他一人?过去的他,又是如何面对这些的?
“变回原形并不可怕,”魔君接着说,“只是在红月的魔力下,我们这些魔是被迫变身的。而且,在红月里,我们会回到最原始的自己,杀戮、残杀,我们那时脑子就会像被控制了般,疼的难受,又也许会因此暂时失忆。我们靠的是直觉。如果那时记忆里没有你,对你的感觉又是不好的,很有可能就会因此将你吞入腹中。很多魔,都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是杀魔杀人便是被杀被猎。那时的魔,也许不会再有变身为人时的思想,那时的我们,就如一般野兽无异。喜欢你,是你的命大。不喜欢你,就要自求多福了。”
那么,这样的世界,岂不是成了地狱了?“没有挽救的办法?难道魔们就会因此而丧命?他们真会如此?过去的千万年,到底又是如何渡过这些的?”这个红月,比她曾经听过的所有故事都可怕许多。野兽动物们之间怎么说,相处了也是一定会有情感的。可若这些魔变回原形,没有记忆,自然也不会有多大的感情,因为遗忘而成了遗憾,太可怜了。
“若没有了记忆,我们还可靠气味。如果是友善的熟悉倒好,若是被仇人盯上了,那时身为野兽的我们,嗅觉可是比变为人类时强上许多。若是被盯上了,你将无处可逃。”
听到这,繣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能不能把你的意思理解为,沐影为了怕我因此出事,伤害了我,所以才不回来。”
“也许,”魔君冷哼了声,“之前他是如何对你的疼爱,早就传遍人妖魔三界了,或者,连那些不相关的,都知道了。我今日来只是想要寻找一个答案。”
“什么?”
“你以为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些?若真讨厌你,直接借此机会杀了你不就得了,况且这事若真发生了沐影也不能怪到我头上来。”
司徒繣咬着唇,不语。
“没错,我是不怎么喜欢你,对你也一直都保持着迟疑的态度,“他声明。“因为我不信你。但是,如果柳沐影信你,我便信你。你逃过此劫,那就是你命大,还不该绝。若是逃不过,也只能说明你们夫妻间真的存在信任的问题。你不信他,他不信你。我就要看看,把你带到他面前,以他那样的姿态,会如何对你。我说了,那时的他靠的是味觉,认不认出你是一回事,决定怎么做是另外一回。我就要看看,你们当初那样合起来对我,当着众臣的面,上演了你信他的戏码,我如今就要来瞧瞧,你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当你见到他,会是什么样的脸色,什么样的表情,是否还是能一如既往的那样接近他,走近他的野兽心里,帮助他缓解受到的红月痛苦。”
繣还是没开口。
“你们人类的一颗真心,一个信誓旦旦的信任,在红月面前,是不是会因此被拆穿。是否有那胆量,去喜欢上、去爱上的那个他。如果你做不到,别忘我定会把你的心剖了拿出来,让他吃了补身子。你是他重视的人,他是我重视的人。如若你不敢,别怪我现在就把你给办了。如若你没逃过此劫,那也是你自己的造化。你一个女人,扰乱了六界,就这么让你死,也是便宜你了!”
他说完这话,大厅内的气氛又比先前紧张了些。现在她明确知道他是如何想她和沐影之间的关系,也知她一步若没走好,便会深入万劫不复,绝不会有第二次起死回生的机会。就算沐影当场没杀死她,她也会死在魔君手中。这个挑战,这个赌约,她只能赴而不能逃。气味这事,沐影是和她说过的。他说他要记得她的气味,让她方便救她。如今,看来也是为了让他方便杀她。也许这次沐影的离开不单是为了红月,更是因为那些种种原因。如果她没能让他原谅她,与她和好如初,那么,她宁愿自己是死在他手中,而非借由他人。
这样的死去,总比变回人后的各种伪装。把自己最真实的那面在他面前展露出来,他也是。去掉了伪装,他是最原始的他,那么也许那时,她也能真正知道他对她是如何的想法。没有世间所谓的责任怜悯或各种利用关系,而是纯粹的内心感觉。
“红月,”她终于打破沉默,“是何时?”如果这是挑战,她接受了。如果这是命,无论结果,她也亦然接受,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