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程》猫猫要微笑

11、离开

　　“暗夜哥哥~。”聆儿甜甜的嗓音在耳傍响起让暗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我的小祖宗，你又有什么吩咐？小的绝对立马照办。”暗夜的回答迅速而且坚定，无丝毫犹豫。
　　后天形成的坚韧刚强的神经是靠漫长时间和无止尽的挫折炼就出来的，忍耐亦是如此，对此暗夜深信不已。暗夜认为，他现在堪比铝钛合金的超强神经和小强一样百折不挠的耐心与持续力，就是靠聆儿的任性和淘气通过数年的时间打磨、雕琢出来的。可是即使他已拥有了如此优异的心理条件，他仍是觉得自己快要被逼入疯狂的绝境之中。
　　暗夜不知道聆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即使她从前也是十分的任性、淘气，但至少还知道要适可而止。可今天，每五分钟就囔囔着要这要那不说，还不停的挑三拣四，对什么不满意了就哭闹着逼他去换个中意的回来。就是这样一哭二闹三上吊的，聆儿硬是把短短十五分钟就可以走完的路程拖到了一个小时。
　　暗夜挫败地看着聆儿，头疼地一直揉着额角。他们四周已经聚集起一帮因为好奇想知道他们演的是哪一出戏的邻居们，每一个人都是笑容满面。自从聆儿来了，这个过于宁静因而显得有些无趣的小村庄就从未缺少过乐子。
　　“伯伯、叔叔、婶婶、阿姨好，”聆儿的小嘴一张，就甜倒了一众人的心，“今天我和爷爷要去野营哦。”
　　“今天又要到河边上铺帐篷宿营啊，想吃什么？说出来，婶婶们做好了就给你送去。”大伙笑笑地提出建议。这疯丫头野得很，三天两头就缠着拐老头带她到河上游边上露宿，还搞什么篝火晚会，玩的花样是一套一套的。
　　“不了，婶婶。我们是要去魔鬼森林，那里可好玩了。”这番话说的像是很开心，语气却是十分平静。
　　聆儿的话音刚落，乡亲们就都责难地白了暗夜一眼，好好的干吗带小家伙去什么魔鬼森林，难道那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吗？前两次自己都回来的很勉强，这次还想在小孩子面前耍威风？
　　其实暗夜心里也很惊讶，他可没有告诉过聆儿自己今天要带她去的地方是魔鬼森林，虽然确实是如此。是不是她觉察到了什么，难道我们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是真的再也回不来了吧，她的感觉一直都很敏锐，像是能察觉到命运的轨迹般。
　　不理会长辈们的劝说，聆儿只是微笑着一一点头回应，间或插上一两句话。
　　“伯伯，即使你想要秧苗长得更快，可是不管你再怎么拔它们也是不会起好效果的。”
　　“婶婶，现今河东狮吼已经过时了，凉子女王才是王道。”（注：田中芳树的《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
　　“花花小妹，面膜一天做一次就够了，做多了也没啥用处。”
　　......
　　聆儿的语气是惋惜，有留恋。
　　暗夜站在聆儿的身后安静地看着她与三姑六婆四叔五大爷七嘴八舌地讲个不停，心中地郁闷烦躁奇迹地消失无踪，暗暗摇了摇头：“不坦率的小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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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幽暗的魔鬼森林里，暗夜觉得就像在是重温纠缠了他好几天的噩梦，同样遮天蔽日的枝叶、折断枯朽的古木、松软腐烂的落叶，只是现在的心已不再彷徨无依，因为身后有她。
　　还有她，陪伴在自己身边。
　　暗夜摸不清自己的心，对于聆儿的情感，决非爱情，却又胜过亲情，离不开，舍不掉。
　　“好安静，聆儿，不想要什么东西了？”
　　“......”
　　“第一次看到聆儿这个样子呢，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
　　“咦？第一次你竟然没有回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被我说中了害羞了？”
　　“......”
　　“聆儿，聆儿？”担心地转头看向聆儿，刚巧看到一粒珍珠从她脸颊上滑落。
　　这种感觉，是怜惜吧。毕竟她还只是个四岁的小鬼，不管她的行为举止看起来有多么成熟。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家，而且期限可能是永远。
　　不在意地转回头，暗夜用手背遮住眼睛。太阳的光束露过枝叶在地上画出一个一个的圆圈，在它的抚慰下，绿色的精灵们都伸展着四肢静静地沉入这午后的温暖之中。
　　“唔哇，起风了，风好大，沙子都吹进眼睛里了。”
　　“......”
　　“聆儿，要小心捂好眼睛，不要让沙子进到眼睛里去了。”
　　“......”
　　“走好长时间了，暗夜哥哥累了先靠着睡会儿，等风停了要叫醒哥哥好吗？”
　　“恩。”
　　这一天晚上，魔鬼森林的边缘地带，漫天的星星伴着刚刚起程的两位进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