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今乐

56、第五十六章 还债

　　立言第二天一早就病倒了，温成诗本想送高烧不退的立言去医院，立言却固执得很，无论如何也不肯去。姑侄俩僵持到最后，谁也说服不了谁。

　　立功见此，也不多言，直接给父亲打了电话。不一会儿，市医院的大夫就亲自登门替立言诊治。温柔也没去上学，一个人躲在厨房熬粥。

　　待粥熬好了，温柔为立言盛了最上面的米汤，她轻轻地吹，唯恐烫着立言。正打算端去立言房里时，温柔突然记起了立功抱回来的小奶猫，顺手给小猫也盛了一碗。

　　路过正堂时，立功正好送大夫回来，温柔停住脚步，小心翼翼地问道，“立功，大夫怎么说？”

　　立功双手插在兜里，缓缓走到温柔面前，漫不经心地说道，“着凉罢了，已经给他吃了消炎药和退烧药，好好睡一觉，下午就能退烧了。”

　　温柔闻言，倍感欣慰，她正想回东院，不由又想起了小猫，不禁四处逡巡，“小花呢？我给它熬了米汤。”

　　立功听到温柔的话，神色登时一变，他看着温柔手中的托盘，心中一股邪气不知从何而来，大力一掀，两碗米汤全扣在了温柔身上。

　　温柔毫无防备，这下是真的被烫到了，她痛叫一声，脸色惨白。

　　温成诗此时正在立言房中照料，听到温柔的喊声，心中不由一颤。待她安置好昏睡不醒的立言，走到正堂时，却只见破碎的粥碗和溅在地上的米汤，温柔和立功均不见了踪影。

　　温成诗还以为温柔和立功又吵了起来，亦是无可奈何，她收拾好地面后，就又回了东院。

　　黑暗中，温柔瞪大了双眼，她很想发出声音求救，却被身后的立功紧紧捂住了嘴。

　　温成诗赶到前，他把她拦腰抱进了正堂旁的小黑屋，她对这里并不陌生，但从未如此害怕这里。

　　她也不知他们俩厮打了多久，总之她一点儿没留情，立功却也疯了一般，无论如何也不放手，直到她的手指布满他的鲜血为止。

　　“温立功，你放我出去！”温柔只感觉胸口火辣辣地疼，她就快推不动他了。

　　“温柔，小猫被你们害死了！”

　　立功堵在门口，额头的纱布早被温柔的手指碰掉了，再次血流不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听得懂！”

　　温柔咬紧牙关，低着头狠狠向立功的胸口一撞，他发出一声闷哼，必是疼到了极点，但他仍没有放她走，反而趁此机会抓住了她的头发，硬拽着她向屋中央走。

　　温柔还欲挣扎之时，温立功一把扯住了她的毛衣下摆，狠狠向上一掀，遮住了温柔的头。

　　黏腻的米汤粘了温柔满脸，她还欲挣扎时，温立功却将她一把推倒，彻底压在了身下，她顿时感到呼吸不畅。

　　温柔用力蹬着腿，她甚至抬脚狠踹立功，可是这场特殊对决，实力太过悬殊，她根本毫无胜算。

　　他毫不费力地钳制住了她，就连呼吸也变得格外危险，“温柔，你别乱动了。”

　　被毛衣蒙住头的温柔，怎会听不出立功极力控制的可怕欲望，一下就慌了心神，“立功，我错了，你放了我。”

　　立功对温柔的求饶充耳不闻，他气喘吁吁地扯掉了罩在温柔头上的毛衣。

　　此刻的温柔，仍旧穿着昨天的白衬衣，但早已被米汤浸湿，领口处的雪白肌肤，沾染上了他亲手赋予的大片火红，看得他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小柔，还疼吗？我保证只看一下，就放开你。”

　　他颤抖着手去解她的衬衣，动作缓慢却义无反顾。

　　温柔挣扎无果之下，只能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两个人的呼吸均是杂乱不堪，似乎要把整座老宅乃至整个世界都毁灭殆尽。

　　温柔希望自己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感觉不到，可是他的气息、他的身体、他的动作，渐渐覆盖了她的一切，她只希望自己死了。

　　一切结束时，立功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小黑屋，温柔侧身躺在地上，一点点蜷缩起身体，无力地抱紧自己。

　　立言的感冒，一周之后才彻底好起来。也是从病倒的那天开始，他就在老宅中看不到立功了。据温成诗说，立功已准备和立德一起出国。

　　立言听了，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廊柱旁的温柔，她旁若无人、面无表情地看着电视剧，眼珠动也不动。

　　当晚入睡前，温柔还在背着单词时，立言拿着一个苹果走进了她的房间，这还是大年初一后，他今年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

　　温柔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突然而至的立言，许久都没说话。

　　“小柔，这一段时间，一切都很乱，我又病倒了……所以，那天晚上的话，我收回……”立言将苹果放在了温柔的手旁，温柔却马上收回了手。

　　“立言，你那天说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你说得全对。前几天，我联系上我妈了，等清明节给爸扫完墓后，我就走。”她边说边笑，还把苹果拿在了手里，不停地擦拭上面的水珠。

　　立言胸口闷得出奇，他不知该说什么，或许他就不该自取其辱。

　　“你那天说你也攒了一点钱，钱从何来？”他出人意料地拽起了她的麻花辫，指间的美妙触感，一如多年之前，就连她头顶的芳香都是毫无改变，令他最难忘的芳香。

　　饶是心口再痛，他的表情也一成不变，重新恢复了当年的倨傲与冷酷。

　　温柔闻言，下意识地拉开了抽屉，但她又马上把抽屉合上了，“是你以前给我的零花钱，我舍不得花全攒着，今天还给你吧。”

　　“好，一分也别少，全还给我。”

　　她焉能听不出他深藏于平静外表之下的愤怒，可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资格和权利留在他身边？

　　“哥，我整理一下，明天再还你，今天有些晚了，你早点睡吧。”

　　温柔作势打了个哈欠，可是立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仍是拽着她的辫子不放。

　　她想站起来，他却提前按住了她的肩膀。

　　他低头凑近她，四目相对，她根本抵挡不住他的突袭——他扳住了她的下巴，狠狠吻了她。

　　“立言，不要！”睡梦之中的温柔，不停呼喊，直到被立功大力晃醒。

　　“温柔，你做恶梦了！”温柔睁开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立功，许久都恢复不过来。

　　这个梦太过长久。在梦中，她回到了阔别多年的老宅，那些被她隐藏在灵魂深处的灰暗记忆，竟然历历在目，她被笼罩其中，逃不脱，跑不掉。

　　“你走！不要碰我！”温柔前一刻还一脸懵懂，下一刻却歇斯底里，她狠狠推开了立功，不顾一切地跑出了房间。

　　立功的家是一栋三层别墅，温柔的房间在三楼主卧，她脚步凌乱，下楼时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径直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追出来的立功见此，飞奔下楼，俯身抱起了昏迷的温柔，心痛万分地呼喊，“小柔！”

　　与此同时，温立言与简政一同出席温氏被收购的签字仪式。轮到立言在收购协议上签字时，他突然捂住了胸口，一头栽倒在协议上，人事不省。

　　时隔多年，温家人再次聚齐，唯独少了立功，因为立言同父亲一样，患了怪病，昏睡不起，而且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温成书与罗晴得知立言的病情后，在立德的陪同下，连夜飞回了国。

　　当他们赶到医院时，守在病床边的温成诗早已哭红了眼睛，温成易与温成乐也都面色沉重。

　　温成书看过病床上毫无知觉的立言后，就把温成易唤到了一边低声询问，“查到病因了吗？”

　　温成易微微摇头，“与二哥的病一样，查不出病因，但异常凶险。”

　　温成书闻言，不由自主地捂住了胸口，“立言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温成易的眼圈微微有些红，“我想他当年之所以选择听从你的安排、一走了之，就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温成书沉默片刻，转头看向病床上的立言，轻声道，“温柔呢？”

　　“温柔失踪好几天了，连欧阳也不知道她的下落，他已经报了警。”

　　温成书听到欧阳的名字，神色微变。

　　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立功风尘仆仆地走了进来。

　　“爸，妈，你们回来了。立言怎样了？”

　　温成书没有理会立功的问候，他看向立功的身后，空无一人，“小柔呢？”

　　立功面对父亲声色俱厉的质问，一脸坦然，“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立言已经成了这样，你还忍心拆散他们？”

　　立功冷笑一声，“一直以来，到底是谁在拆散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