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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卷十八 ...

  •   屋里只剩下鵆儿与多铎。
      他们就这么对望着,眼睛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鵆儿,你恨本王吗?”多铎拉着鵆儿的手。他觉得怎么也看不够这个女人的面庞。“本王犯了这么大的罪,让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还能原谅本王吗?”
      鵆儿也紧紧握住多铎的手,“王爷,鵆儿从来没有恨过王爷。自从鵆儿嫁进王府的那天起,王爷就是鵆儿的天,就是鵆儿的依靠。”她抬起泪眼,望着多铎,“王爷出了这么大的事,鵆儿不能为王爷分忧,反让王爷担心,是鵆儿的不对才是!”
      “不,鵆儿,不要再说了!”多铎忘情地抱着鵆儿,“本王能有你在身边,就算早死也心甘了!”
      “王爷千万不能这么说啊。鵆儿和孩子还要依靠王爷的呀!”鵆儿摸摸自己的肚子,“王爷,你听,孩子在动呢。他一定是听到我们的话了。”
      “是吗?”多铎贴近鵆儿的肚子,“阿哥,快点出来吧!阿玛还要带你去草原骑马呢。”
      “嘿嘿,”鵆儿捧着多铎的脸,“王爷,阿哥可要等几个月呢。”
      这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两个相爱的人儿互诉衷肠。他们是幸运的,能这么爱着彼此,真的是一种幸福!

      大清的一次风波又结束了。除了多尔衮和太后,谁都不知道这次差点颠覆大清的风波竟然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们都极力掩饰着,大清的历史上不会再有这件事情的记录。当多年后,后人查证时,也只能是民间的传说了。
      “奴才见过大福晋。”呼兰仲再次来到豫王府,他忐忑不安,今天早上他眼睛就不住地跳,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
      “呼兰公公请起,”鵆儿端坐在凳子上,“䴖兰,给公公看座,倒茶!”呼兰仲不知道为何鵆儿要如此礼待他,他心跳得像有只小兔在里面一般。“奴才谢主子!”他连忙坐下。
      “公公,今天我找你来,不为别的,只想知道一件事。”鵆儿打算开门见山。
      “奴才定会知无不言。”呼兰仲直打鼓。他瞧不出鵆儿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这个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脸上老是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当年在盛京皇宫,我亲额娘顾妃到底是为何去世的?”鵆儿缓缓地说。
      “啊!”呼兰仲倒吸一口气,“奴才该死,奴才也是被逼的啊!”他连忙跪在地上,照现在的情形,他只能说出实情了。他想,难道今天就是他呼兰仲的死期?
      鵆儿静静地听完这个故事,她相信呼兰仲没有说谎。亲额娘的死确实与多尔衮有关,显贵太妃和太后都没有骗她。其实,她并没有想过要翻案,她只是觉得是有人在利用此事来挑拨离间她和多铎的感情。而这个人,她是万万容不得的。“公公请起!”说着,她亲自扶起呼兰仲,“我没有要责怪公公的意思。我也知道公公当年是被逼无奈。在这深宫之中,谁又能逃此劫难呢?”
      呼兰仲万万没想到鵆儿如此看待这件事情。他不知道大福晋到底要做什么。他迟疑地站了起来,“老奴自小进宫,服侍圣祖皇帝,而后是先帝,又是皇上,老奴已经经历了三朝,这宫里的是非与恩怨奴才看得太多太多了。而这件事是老奴最后悔的一件,老奴该死啊!”呼兰仲老泪纵横。在这深宫之中,他制造了无数的冤恨,也给自己留下了太多的仇恨!
      “公公,你知道是谁将这件事提出来的呢?”鵆儿急切地想知道。
      “是……”呼兰仲四周瞧了瞧,没人,“大福晋,您想,府中谁最爱去显贵太妃宫中请安呐?”他终于说出了实话,却给住在豫王府别院的那个女人埋下了死路。
      “哦,是她!”鵆儿轻轻地笑了笑。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自古庭院之争就是如此。虽然没有战场上的硝烟滚滚,却也惊心动魄。女人啊,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那少的可怜的爱情,只能这样互相残杀。

      福莘府。
      “我的儿啊,你在哪里啊?”这个声音在福莘府里已经不再是新鲜,每天,福晋喜塔那氏都要这么喊。府里上上下下都明白自从少爷去世以后,福晋的神智就不太清醒了。
      “福晋,回屋吧。”她的贴身丫鬟婉儿扶着她,缓缓向后院走去。
      “给福晋请安。”迎面走来的是侧室瓜尔佳氏。她比福晋晚四年进府,却至今没有生下一男半女。平日里,她也把博苏陵当作自己的亲儿子一般对待。博苏陵的去世,给这个家庭蒙上了一层再也抹不开的阴影。
      “侧福晋吉祥!”婉儿忙施礼,“侧福晋,快劝劝福晋吧,这样下去怎么的了啊。”
      “婉儿,福晋还是这么神智不清?”瓜尔佳氏皱起眉头,“这可怎么办啊?如今朝廷上下都在威胁着老爷,让他放弃继续对多尔衮的追究。唉,我们家怎么会惹上这个活阎王呢?”说着,她上前搀着福晋,“姐姐,不如到我屋里坐坐,换换环境好一些。”
      两个女人美丽的身影渐渐在阳光中消失。失去爱子的心痛,让她们的心更加牢固的贴合在了一起。
      “启禀老爷,太后的凤撵已经到府门口了。”奴才的一声禀报,差点没把福莘的魂吓掉,“什么?可看清楚了?”他急忙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快,快,让全府上下到门口接驾!”
      “臣福莘接驾来迟,请太后恕罪!”福莘全家都跪在大门外。
      太后缓缓下了车,“福大人快请起,”她亲自扶起福莘,“怎么不见福晋?哀家还特地带了滋补的药材送给福晋呢。”
      “启禀太后,贱内身体不适,不能前来接驾,还望海涵。”福莘哪敢说出喜塔那氏的真实病情。
      “福莘啊,哀家今天可是带了皇上亲笔的圣旨来的哟。”太后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大厅,“寇海,快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爱卿博苏陵救驾有功,特封为威武大将军,入世庙安葬。其父大学士福莘一生廉明守节,封为荣国公,享郡王俸禄,其爵位世袭惘替。其母喜塔那氏温柔娴熟,封为荣国夫人。其庶母瓜尔佳氏亦恪守礼节,封为平阳夫人。钦此!”
      这道圣旨足以堵住了福家几十号人的嘴。这么大的殊荣,上哪里去寻啊?福莘还没回过神来,第二个更大的惊奇便从太后嘴里说了出来。
      “福莘,哀家知道,这样做的确让你为难。要让你忘记杀子的仇恨,哀家和皇上都欠你的,大清国也欠你的!可是,你也明白,多铎乃多尔衮的同胞兄弟,如今他们手握兵权,哀家和皇上也奈何不得。为了大清的安稳,为了咱们老祖宗入主中原的几世愿望,我们都只能忍啊!”太后握着福莘的手,“忍字头上一把刀,这些年,哀家也忍得如此辛苦。为了皇上,哀家什么都搭上了。情谊,女儿,还有忠臣的血和泪。”
      福莘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儿子的生命难道就这么白白地算了吗?那是他们的希望啊?福晋至今还神智不清,这让他怎么办?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垮掉了吗?
      “我的儿子啊,博苏陵啊!你在哪里啊?”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凄惨的喊声。大厅里的人除了太后,大家都于事无睹一般。“那是谁?”太后着实被吓了一跳。
      “回太后,那是,那是臣的福晋喜塔那氏。”福莘连忙跪下,“惊扰了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太后望着瓜尔佳氏问道。
      “姐姐自从少爷没了之后,就一直神智不清,至今未见好转。”瓜尔佳氏不敢有半点隐瞒。
      “快带我去见她!”太后急匆匆地往外走。
      花园里,坐着这位失去爱子的母亲。她沉默着,只是眼睛里的那时刻涌出的泪水,才能告诉每一个见过她的人,她心里有多大的伤痕。
      “福晋,太后来看您了。”婉儿轻轻在福晋耳边说着。而喜塔那氏毫无反应。
      “福晋,哀家来看你了。”太后拉起喜塔那氏的手,“有什么委屈,告诉哀家,好吗?”
      喜塔那氏看着太后,嘿嘿地笑了几声。“太后,嘿嘿,太后,娘娘,你知道我的儿子博苏陵在哪里去了吗?我做了他最爱吃的核桃糕,他怎么还不回来呀?”她那个样子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掩面而泣。
      “唉,”太后起身走向福莘,她的举动让福莘惊呆了。她居然跪在了福莘的面前。“福大人,哀家不敢祈求你们全家的原谅,可是,哀家的苦楚也难以说出。哀家也是母亲,哀家明白失去儿子的痛苦。可是,”太后眼泪不住地往下落。
      “太后,快快请起,您这样,臣担当不起啊!”福莘连忙也跪下来。
      “不,福大人,让哀家把话说完。”太后继续跪在地上,“如今,朝廷里的局势,你比哀家更清楚。多尔衮用大清的安危来威胁我和皇上放过多铎兄弟。我不能不牺牲自己,也牺牲你啊!博苏陵是个好孩子,他的死就像一把尖刀插在哀家心上,时刻都在痛。”
      “太后,您不要说了,臣明白,臣都明白。”福莘满面泪光。“博苏陵”这三个字就像三把利剑刺穿他的心。
      “不,哀家承认自己是自私的。豫王福晋是我最心爱的女儿,哀家实在不想看他们夫妻分离。那种生离死别早在先帝走时哀家就体会过了。”
      “臣都明白。太后,请快起来说话。”福莘再次扶起太后,“豫王大福晋是咱们大清国的公主,她的幸福时刻关系着咱们大清国,臣有权利维护她的生命!”
      “福大人,难得大清国有你这样的忠臣呐!”太后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皇上特别恩准大人可以在宗族里收养义子,他将享受一切恩宠。”
      “臣谢太后,臣谢皇上。”福莘老泪纵横。经过这样的痛苦,他才明白,臣子的生命就是一棵草芥,而大清的安危,皇上的一切,才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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