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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聊斋—小倩(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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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主线任务,颜枝随便把那一摞书摆整齐了,又将那个藏着剑的小箱子放在了袖子里,这才出去找宁采臣。
她在厢房周围绕了一圈,最后才在大殿里找到了人。
宁采臣正坐在铺着篙草的地上,一手温酒,一手卷书,很是悠闲自在。见到颜枝过来,他放下手中的书,赶忙起身邀请她一同坐下。颜枝巴不得跟着他早点碰上剧情,一点也不推辞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只是却了他递过来的酒。
“在下晚上有事,不能饮酒。”颜枝见宁采臣有意再劝,忙解释自己不能喝酒,宁采臣听她说了原因,倒也不再多说,自己饮了一杯,有些关切地问道:“燕兄来这里也是要考试的吗?”
颜枝不知道这个世界究竟是小说的世界还是电影的世界,她对聊斋的剧情可不像对倚天那么了解,只含含糊糊笑道:“这里最近竟有考试吗?”
宁采臣有些讶然:“燕兄不知道吗,近日学使大人要来金华,很多学子来此赴试,我还以为燕兄也是其中一员呢。”
颜枝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我并非是来考试的,只是游学到此,听说此处景色秀美,这才停留了几日,只是走的偏远无处投宿,才会来此庙中借宿,我看兄台也不像是来赶考的,不知为何会在此留宿呢?”
宁采臣自己饮了杯酒,才对颜枝细细解释:“在下住处离这里不远,只是来此地办事的,因为近日来应试的举子很多,城中房价极贵,这才回来寺庙借住,让燕兄见笑了。”
颜枝摆了摆手,让他不要在意,这时宁采臣从包裹里取出了一包干馍,掰开一半推给了颜枝:“庙里没有灶火,荒郊野岭也没什么可吃的,燕兄暂且吃些干粮充充饥吧。”
颜枝本来没什么感觉,他这么一说才感到自己有点饿了,忙谢过接了过来咬了两口:“多谢兄台了。”
“燕兄客气,”宁采臣倒是很爽快,“出门在外总需要靠些朋友,一点干粮而已,燕兄不必介怀。燕兄若是愿意,倒不妨同我说些秦地的风土人情,在下一直想去秦地游览一番,只是家有老母难以远行,实在是惭愧惭愧。”
听他这么一说,颜枝心里一动,微微一笑:“说来也巧,我临走时家中近旁的寺庙里倒是发生了件怪事,兄台若是不嫌无趣,我倒也愿意讲来听听,权当为阁下佐酒了。”
宁采臣见她说的神秘,一下也生起了好奇之心:“什么样的怪事?还请燕兄说来听听。”
颜枝见吊起了他的兴趣,便压低了嗓音道:“我家乡里有一所寺庙,因为庙中没有僧祝,平时一向香火不旺,偶尔会有些借宿的人。可是突然有一天,寺里突然出现了暴死的人,那些死者的心肝都被人挖了出来,要说寻仇,来到那庙中借宿的,多是外乡的客子,就算是有仇,谁又会这么恶毒,要将人心肝都剖出来呢。宁兄,你说奇怪不奇怪?”
宁采臣听的皱眉:“这凶手未免也太过阴损了。”
颜枝摇一摇头:“不对不对,照我看,这不是人做的,怕是鬼怪作祟。”
宁采臣本来正在皱眉,听了颜枝的话却是笑出了声:“燕兄,看你样貌生得英雄,怎么会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人常说死人穿的是生前的衣服,即便是人有鬼,难道衣服也有鬼吗?”
颜枝见他不信,倒也没费力跟他争执,反正他马上就要见到了,不用她在这多费口舌,等他亲眼见了,自然就信了。
只是宁采臣见她不再说话,还以为是被自己驳倒了,又扯着她开始说:“照我看啊,那些死去的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才会遭到报应。”
颜枝听得好笑,本来不准备继续说了,听了他这一番议论,又不由自主动起了嘴:“兄台既然信有报应,怎么就不信鬼神呢?若是没有鬼神,报应又从何而来呢?”
宁采臣被她说的语结,末了也觉得难以自圆其说,哈哈一笑:“自然有孔圣人孟夫子,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人多嘴呢!”
颜枝见他自嘲,也一笑不再多说,正在这时,大门倏然一声,铁环砰的砸下,阵风吹动门外藕花乱响,惊得两人同时往外去看。
原来是有人推门进来。
不知怎么,两人都松了口气。颜枝抬头打量着进来的两个人,却见为首的一个穿着仆役的粗布麻服,肩上背着个大包裹,手上还举着伞,后进来的一个身穿滚边刺绣白衣,肤色盈然如玉,一双手更是皙白得惊人,看着就是个极为讲究的人。
这个人一跨进门就微微皱了皱眉,像是觉得此处太过脏乱,他的仆人默不作声地从大包裹中取出东西开始清扫,很快整理出了一片干净的地方,放下块蒲团大小的座垫,肃然立在一边,等着他掀袍坐下。
颜枝心里生出一丝怪异,这个人应该就是夜里被聂小倩弄死的那个人了,只是光看脸的话,他实在不像是一个只出场一次就挂的炮灰啊。
“他确实不是……”耳边响起了方顾幽幽的声音,“本来这段剧情安排的应该是另外一对主仆,但是因为小十七把我们送过来的太早了,所以剧情全部都提前了。”
“所以?”颜枝听他一说,感觉越发不妙了。
“所以这两个人可能不会死。”
颜枝舒了口气:“这不是挺好的吗,干嘛非要死人啊。”
方顾对于她的粗神经实在是相当无奈:“罗刹骨是聂小倩放在这些人屋子里面取他们心肝的,如果这些人拒绝,她就会把东西重新拿回去,你有把握从她手里把罗刹骨抢过来吗?”
颜枝马上摇头,但想过以后,她又道:“那也总比看着人死好吧,实在不行就直接动手抢呗。”
方顾在那边又哀怨地叹了口气,用柔柔细细的声音嗔道:“算了,到这个时候也只能见机行事了。不跟你说了,姥姥叫我给她按摩了,你自己多小心吧。”
颜枝一阵酥麻,赶快拍了拍脸重新将注意力移到面前的主仆身上,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那仆人已经悄无声息得摆上了一桌酒菜,白衣人正举着筷子,在一堆饭菜中挑拣。
宁采臣也看的目瞪口呆,他想不通的是既然这对主仆并不缺钱,为什么不住在城里,还要在这个破庙里留宿呢?
颜枝看着那白衣人用筷子夹了几口,就掏出丝巾擦了擦手不再吃了,他的仆人见状马上收拾桌子,将剩下的饭菜打包在一起,兜好扔在了外边,颜枝见这个人如此浪费实在是看不过眼,只是毕竟是别人的事,也不好多说,就背过去不再多看。可一直饱受教诲的宁采臣却坐不住了,他站起来冲那白衣人行了一礼,一开口便能听出话中的不满:“这位兄台难道不曾读过圣贤书吗?一粥一饭皆是来之不易,这么随意倒掉,怕是有些浪费吧!”
白衣人淡淡看了他一眼,将手上的丝巾叠好,方才缓声道:“阁下难道不曾读过《论语》吗?”
宁采臣微讶,不知道他为何提起这本书,一时无语。
那白衣人见他不言,也不理会,只自顾自说到:“子曰食不厌精,脍不厌细。食殪而餲,鱼馁而肉败,不食。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夜深露重,饭食色衰臭恶,圣人尚且不食,何况我辈?”
宁采臣被他说得无言,恰好白衣人那仆人进来,他便有些愤然地退到了颜枝旁边,低声,埋怨了一句:“这人当真是无礼!”
颜枝没有宁采臣那么多感触,只是好言宽慰了几句,私下却时刻注意着那白衣人的动向。
过了一会儿,那白衣人便起身离开,颜枝心里相当愧疚地三两句了结了和宁采臣的谈话,就追着那白衣人的方向走了出去,见他进了间离自己住处不远的厢房,便默默把房间号记了下来,这才回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联系方顾:“方顾,今天聂小倩会出来害人吗?”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方顾的声音:“她半个小时后应该就会出去了。”
颜枝把时间记在心里,又问:“那现在住在寺里除了我以外有三个人,她会先找哪一个?”
方顾犹豫一下,才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你怎么看?”
颜枝在心里权衡一下,摸着下巴道:“我觉得她会先找那个白衣服的。”
方顾一愣,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有了答案:“为什么?”
她心里寻摸一下滋味,才摇了摇头:“不好说……只是我总觉得,他似乎就是为了聂小倩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