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RISIS～危机 by月晓》暗月魅羽楼

8、06

　　然而先知口中伟大到可以主宰一切的“你们”，却跪在首都博雅高耸不可逾越的城墙下，满怀着敬神的心情，看着他们心中的神。
　　没有姓氏，这对宗族制度极其严谨的人类而言，就等于没有任何身份。没有身份就没有尊严，没有尊严就不能称之为人。但现在，统领全人类的就一个不能被称之为人的人。
　　先知太过与理想化了，人之为人的意识比其它任何一切种族的归属感都要强烈。也许，先知也神打的交道太多了，他忘记了与人相处方式。
　　可能就是这点小小的理想化，改变了整个世界的格局，乃至历史。
　　现在坐在首都博雅的王座上的，是第176代国王衡朝。但这位强势的国王似乎不怎么讨国民欢心，人民对他的感觉，就像第一看到他新选制的国旗一样。
　　扭断的血十字，在黑色背景的衬托下，华美而诡异，一种震撼人心的恐怖，一种摄人心魄的控制。十字被认为是神权的象征，他的行为是不是象征着……
　　我们不需要神，神只能带来杀戮。你们只要相信我，只能相信我……
　　衡朝的低喃似诅咒一般，侵蚀着大地。
　　只能相信我，因为我是人族的国王，……也将是这个时代的主宰……
　　捧着木盒的国王匆匆而过，往皇宫的禁区疾行。渐渐的，在他通红的双眸里，一个身影清晰起来。
　　这是一个女人，栗色的长发，披着紫色的法袍，背对着衡朝。
　　“祭品……我送来了……”国王在他面前俯伏。
　　女人侧了侧身，娇美的左侧脸显现出来。“眼睛那么红，你哭了？舍不得心爱的女儿吗？”
　　“怎么会？”衡朝打开木盒，里面赫然盛着一颗年轻女孩的头颅。“为了得到力量，不要说是女儿的性命，就算是我的灵魂，也可以卖给你！”血红的眼睛闪出兴奋的神采。很快，只要妲珂大人收下祭品，我就可以得到“力量”了！这个世界就将是我的了！
　　“哈哈哈！‘力量’吗？”妲珂猛一转身，另外半边脸把衡朝吓得目瞪口呆。那是一半腐烂的脸，血块与苍白的骨头支撑起脸的轮廓，与左边的娇美形成鲜明对比。
　　“害怕吗？”妲珂伸出手，灵光乍现。一个光球从衡朝的胸口慢慢挤出，飞到死灵法师的手上。“这就是你的灵魂，现在我得改造一下，改造得……跟我一样！”
　　国王的灵被法师削去一半，幷注入自己的法力。当灵魂重新回到衡朝体内，他恍惚听到一个声音，却是两种音调混合而成，一个是少女般尖细，一个老人般的呕呀：“现在你已经不是完全的‘人类’，你和我一样是灵魂残缺的半死人，是拥有无穷法力，憎恨人类的死灵法师。”
　　“扭曲的血十字，真好……，本来神权就不该存在，神只是被利用的工具而已。你说是不是，杀戮之神巴尔？”博雅皇宫的禁地，有一个秘密的祭坛。它只属于死灵法师妲珂，以及另一自甘堕落的半死人。
　　两天前·恩塞斯城
　　“这里就是著名的恩塞斯城啊……”与熙翌一样繁忙，但熙翌的人民在繁忙之中总挂着满足的笑容，而这里行色匆匆的人们只让汶祈感到心慌。城市里一个方盒子接一个方盒子，人们共同享有的空间被个人硬生生的切割和占有，是个热闹而冷漠的都市。
　　原来人类就是这样生活的……不，是我本来也该这样生活……
　　沉思中的汶祈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对不起。”一个缠着头巾的少年低声说。
　　“……没关系。”
　　就在少年要离开时，炫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要走之前，先把不该带走的东西留下。”
　　炫回头朝汶祈喊：“哥，钱袋被偷了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大意啊？”少年却趁着这个空挡，挣脱逃走了。
　　“莘……”
　　就在莘即将抓到他时，少年却用手一抹，被划到的地方竟闪现出一个空间。少年钻了进去，失去了踪影。
　　“这是……”
　　“黑暗精灵的法术‘暗影门’。”莘说。
　　“黑暗精灵？！”潜伏在人类城邦地底的黑暗精灵不是已经被恐惧他们力量的人类执行“狩猎”了吗？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可莘却不再说话，默默的走开了。汶祈和炫急忙跟了上去。
　　“嗨，要喝酒吗？我请客哦。”行进中的汶祈再一次被阻断了去路。
　　来搭讪的个比汶祈大不了几岁的青年，戴着大大的水晶耳环，垂到肩膀。如果说他透亮的头发好象由碎冰组成，那金色的发色就是碎冰反射阳光的结果。总之两个字：顺眼。
　　“我知道你的钱袋被偷了，所以我请客我请客。”青年不由分说的把汶祈拽到一间酒馆里。炫急忙跟上去，抬头一看酒馆的招牌：粗鲁猴子（rude monkey）酒吧，禁不住修改了之前对他的评价。
　　“你是谁？到底想要干什么？”在酒馆的一方角落，汶祈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喝酒喝酒。”金发青年依旧嘻嘻哈哈。
　　“有什么事请快讲。我们赶时间。”汶祈说着，左手拇指与食指之间闪出电火花。
　　“哼，还真是这样……”金发青年嘀咕着，拍了拍手。酒馆的门立刻关了起来，窗户被拉上。众人眼前顿时一片漆黑。当汶祈他们睁开眼睛时，发现酒馆里的其它酒客手持小火把，将他们团团围住。
　　炫欲拔出剑，却金发青年制止了。
　　“欢迎来到影贼工会。”他一改轻浮的表情，“我是总负责人，Tony。”
　　“你们就是专门从事情报搜集的影贼？”
　　“正是。就是因为对你们的情况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才会找你们帮我们这个忙。”
　　“帮忙？”
　　“你们不是要调查精灵族的‘虫灾’事件吗？而我们这里也受到了虫子的骚扰。最近不断从地下涌出许多虫子，到处破坏庄稼和民居，想请你们顺便解决一下。”
　　“既然是影贼，也不至于被几只虫子搞到焦头烂额吧。”能成为影贼的人，他们的反应与灵敏度丝毫不逊与半精灵，甚至直逼精灵。
　　“主要是因为，我们不止是影贼。”Tony苦笑。“同时我们也是反皇权联盟。”
　　“反皇权？”汶祈和炫一头雾水。
　　“像你们这种养在深闺的大少爷怎么会知道当今的苦难？国王衡朝实行暴政，苛捐杂税繁重。不止的人族，其它种族也受到压迫。再不做什么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汶祈与炫尴尬的低头喝茶。
　　莘有点看不下去了：“总之，你们是害怕如果影贼大规模行动会引起皇宫的怀疑吧。”
　　“正是。”Tony饶有兴趣的盯着脸包得严严实实的莘，“我们会派人引路。”
　　等汶祈一行人前往影贼安排的旅店后，一个扎着马尾辩的女孩问Tony：“他们真的可靠吗？只凭一个陌生人留下的纸条。”
　　一天前，在粗鲁猴子酒馆里，一个身批黑色斗篷的人留下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能力解决“虫灾”的三人即将来到，两个半精灵少年与一个精灵，请把握机会。”
　　“他们有没有本事，你不是可以亲眼见证吗？领路者yinyou.。”
　　“是。”叫yinyou的女孩向首领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