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二十九.记忆的片段（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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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弥留之际竟然一下子变得这么犀利，圣王英气逼人的脸上也终于挂不住那样的玩世不恭，他放松了力气：“米勒，你那么的聪明，为什么却想不开呢？如果我承认这一切都只是我的阴谋会不会让你好受一些，乖乖活回去？”
“赫鲁至今对你的转生对象还抱着天生的爱意”米勒狠狠地看着这个高高在上的情敌“我是不会受你这么没有诚意的挑拨的，如果你不给我一个非我不可的理由，我是不会就这么活过去继续拖它的后腿的。”
“非你不可？难道它爱你这一点还不足够？”
商人转开眼：“它是妖精王，既然连你这样的圣王都承担不起它的爱情，我身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普通人又怎么能承受。”
加尔克农没有料到男人会说出事实，愣了一愣：“你原来都知道的。”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米勒自嘲地笑笑“当年赫鲁就是因为爱着你才会诚服于你的，我也不会傻到去怀疑一个被后人敬仰为圣王的人，会背叛那样一份纯粹的感情。如果是即使借助赫米达拉女神的力量都无法让它留在自己身边的话，可能还可信一些……”
圣王的虚像动摇了一下：“米勒，你也许是不一样的。”
“我是个买卖人，你这种话是不作数的”米勒说着又仰天躺下“我也是个非常自私的人，宁愿就这么放手，也不想日后在一天天的思念中受折磨。如果那孩子被封印了，对我的记忆也会不复存在的，不是么？”
“你太消极了”加尔克农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我们的性格还真是两种极端，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它会选中你。”
米勒感觉到自己的意识也在变淡：“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主人……”赫鲁的声音冲破了黑暗撼动了他的鼓膜。
“它在叫你。”圣王没话找话地说。
“主人……主人你快醒醒啊……”妖精王的声音明显带着哭腔。
“没用的，如果本人都失去了求生意志的话，纵然有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也救不活。”薇拉正说着，岩石的壁障前再一次刮起了飓风，不过这一次并不是由于风灵的激动，黑色的魔法风在不远处大沙海上空汹涌着，那个熟悉的黑色身影再一次显现在半空中“该死，难道这次是真身？”
缠斗中几乎完全被沙覆盖的风灵突然激动起来，她挣断了两根翅膀向空中伸出手：“王！我的主人！”
“我可爱的菲鲁，想不到会让你这么狼狈”长着和圣骑士一样面孔的魔王笑着挥了挥手，大地的禁锢顿时分崩离析，菲鲁玛鲁摇晃着向空中骑着骨龙的男人飞去。地之主没有追击，仰起巨大的脑袋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所有人的耳朵都因为这一巨响而响起蜂鸣，女精灵更是连脑子都疼。
“多特托斯……”赫洛索德轻笑着“念在你是从创世起就一直存在于此最年长的元素精灵，我就给你一个最体面的死法吧。”话音未落，黑色的魔法风已经将地之主包裹起来，暴风夹杂着雷电将大沙海上空搅和成一片地狱般的景象。
“不可以！”不等罗德阻止，妖精王已经不顾一切地从藏身的地方跑了出去。
紫青色的龙在狂风中仿佛随时会被扯成碎片：“赫洛索德！我要和你拼了……”
“喂，它跑去送死了噢。”加尔克农继续实况转播着。
商人的背影颤了颤。
“你也知道赫鲁现在对赫洛索德是毫无胜算的，万一……”
女精灵忽然发现躺在地上已经半死的人忽然猛地颤了颤，紧接着吐出一大口黑血：“赫鲁！”米勒就像刚才的妖精王一样弹了起来。
“混蛋，一个两个都这样，想吓唬谁啊！”薇拉愤怒地吼道。
赫鲁极其艰难地接近那飓风的中心，越来越沉重的身体将它的步子拖得越来越慢：“我……我……”它从没有这么憎恨过什么东西，不过想到那个叫葩的科奇，想到缪加，想到主人。它无法冷静下来，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和那个魔王的缘故，那它情愿与他同归于尽。
赫洛索德的目标不是那个没用的妖精王。他张开双手，口中咏唱着太古时代的咒语，黑魔法将大地的精灵从沙土掘出，黄褐色的巨兽在半空中痛苦地扭动挣扎着。
“赫鲁……”米勒的伤因为之前的灵药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相对于重伤在身的罗德、秋、薇拉，还有不知道被卷到哪里去的黑袍来说，可以说是最健康的一个了。他此刻顶着魔法风向前走，却意料之外的并没有受到过多阻碍。商人自己没有察觉，水精灵和火精灵已经在他四周升起了两道壁障，黑色的风才无法伤到他分毫“赫鲁，你不要过去……”
妖精王因为风精灵的背叛，完全听不到后方传来的声音，只顾着脚下一步步地向前，越是接近风暴的中心，越是能清晰地看到半空中的土之主被一条条漆黑的长枪贯穿的样子：“放了多特托斯！”
魔王将最后一枝黑枪投入地之主的身体里，土龙发出惊天的哀鸣。他抽出鞘中的极昼向下一划，土之主的身体里顿时闪出一道道银白色的细纹，紧接着，沿着细纹的白光开始扩大。如同被线切割的巨岩于下一刻分崩离析。
“不！”赫鲁惨叫道。
米勒终于在此刻赶到，从后面紧紧抱住了自己的龙：“赫鲁！危险！”
妖精王感觉到背上熟悉的温度，来不及转身就被一道强风掀翻在地。风精灵的实体的银龙在高空俯瞰着他们主从，无机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赫洛索德……”半空中的土精灵已经消失，不过由于黑魔法的束缚，它的核没有随着肉身散去。黄玉般的结晶在黑抢的环绕下闪着微光“放了它！”
骨龙从空中降下，赫洛索德轻轻抚摸着身边的银龙：“没有得到其他精灵之主的帮助，你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废物。赫尔尼慕斯，还是和你那同为废物的主人一起滚回去吧……”他将土精灵的核抓到手中，轻轻一握，碎屑如粉尘般从指缝中落下。
“不！”
黑发黑眸的男人没有多看地上的人一眼，骨龙和风精灵一起随着空间魔法的打开而转眼间消失得踪迹全无。
“为什么……”妖精王红宝石般的眼里已经流干了泪水“为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到？”
米勒把妖精王揽住却也什么安慰的话都说不出。赫鲁，在这个世界里,像我们这样无能的存在也许从一开始就是创造者所开的巨大玩笑。
不远处的一堆沙子突然动了动，几乎被活埋的黑袍艰难地从沙丘里钻了出来。身上的袍子已经完全分辨不出颜色，看到眼前失神的主从，他也什么都没说。赫洛索德已经具备了一个魔君的实力，如果他此刻要打开异界的大门，将异位面的魔物们放到这个世界上，凭着这样的妖精王和救世主，显然是不可能阻止得了。虽然自觉一切与他无关，不过卡休并不喜欢秩序被破坏。混沌是绝大多数黑袍的向往，他却不然。太古的法则里充满了条律，无论是完全的光明还是完全的黑暗都只会带来灾难。
“起来吧”他摇晃着走近妖精王“我们去贝加。”
赫鲁和米勒有些诧异地抬起头来。
“贤者之塔里也许会有对精灵王力量阐述的魔导书”黑袍很快地说着，似乎如果不这样下一刻自己就会后悔“如果能找到正确的方法，或许可以激发出你应有的力量……要组织赫洛索德和他的恶魔……”
“法师先生……”赫鲁眼中充满了感激。
商人则习惯性地狐疑：“卡休，你不是黑袍者吗？遇到你们神在人间的代理，难道不该欢欣鼓舞地投诚？”
黑袍没有回答，转身向着远处还在岩石后等待着的三人走去。
“主人……”赫鲁转眼变回了人类的样子“我一定要阻止那个男人，只要有一点机会，我就要去！”
米勒看着日光下越发俊美的妖精王，禁不住伸手摸了摸它的脸庞。这个家伙一直都是这样的，单纯又积极。想起不久前那个圣王所说的话，它究竟是怎么会选择了自己呢？ “如果这是你想做的话，那就去吧。”
“是一起去！”赫鲁捉住他的手“我最爱的主人。”
作者有话说
第98章 二十九.记忆的片段（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