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错无解》无解

4、第 4 章

　　自从拜见了皇后之后，接连几天，萧堇语过得还算安生。每日清闲无事，倒也悠闲。

　　第七日，萧堇语正在卧榻上小寐，突然有人报昀妃来访，翠竹惊得一哆嗦，来不及为堇语整装，那暴躁的昀妃就气势汹汹地走进来，叉着腰，捏着帕子骂道：“小贱人，以为得了宠就上了天了！竟然在背后说你爷我的坏话！小贱人！今天爷不整的你哭爹叫娘，爷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看这势头，想必有人在背后搬弄是非，故意在后宫散布谣言了。
　　说着伸出五指尖尖的指甲，上去就要去扯萧堇语。那指甲尖的跟小刀一般，下去定是皮翻肉裂。
　　翠竹惊呼一声：“昀主子！不可啊！”就跪在地上抱昀妃的大腿。昀妃拿厚底的鞋跟狠狠踹倒他，又朝他身上跺了几下，怒道：“你这狗奴才！几时轮到你讲话？！”
　　翠竹全身疼痛不堪，却又死死抱住他的腿，哭道：“萧主子他身子弱……昀主子你放过他！翠竹给您磕头了！”说着将头重重捣在地上，磕得满头鲜血。
　　昀妃全然不顾，将他又踹在一边，这翠竹已经无力再拦，只能朝坐榻边爬，可哪及得上昀妃的速度？眼看昀妃的利甲就要抵上萧堇语玉般的面容，突然不知怎地，他眼一花，手腕竟然被萧堇语拿住，动弹不得。
　　“贱人，无礼。”萧堇语冷道，手一扯，竟将昀妃扯得做到在他床边，下一刻伸出另一只手，在昀妃脸上左右开弓，各打了三个响亮的耳光。他下手重，将昀妃打得眼冒金星，嗷嚎半声没缓过来，竟然昏了过去。
　　堇语这才丢开他。看得翠竹目瞪口呆，觉得天塌了一般。

　　已至深夜。
　　萧堇语坐在桌前，以手支头，细细查看那皇宫的地图。
　　从这张图上自然看不出来皇室的密道在哪里，但是起码可以了解一下王宫的布局。
　　白日里闹事的昀妃被人抬走了，翠竹伤的不清，也换下了别的人侍候他。他喜好清净，将所有人都支开，自己在卧房看图。
　　据教主所说，圣教从七十年前，就不停在皇宫安插人手，以探查凌云皇宫的秘宝。不知道现在那些人手是不是还有保留？
　　正思忖间，烛光突然明灭了一下，这殿中门窗紧闭，怎会有风的？

　　“现在的人都喜欢走窗户了么？”萧堇语皱眉道。
　　“参见副座。”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萧堇语还没来得及将轮椅调转过来，那人就款款走到他身边，笑道：“副座脚上的枷锁取下来了？我记得早年看见副座的时候，副座还不到我肩膀高，如今便长成大人了。”
　　萧堇语转头打量，见这人是一个面容惊艳的男子，一双丹凤眼流转着万种风情，叫男人女人见了都喜欢。他却道：“我幼年见过的人多了，怎知你是谁？”
　　“副座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了当年你坐在床上行动不便，还叫我帮你采门口的花儿玩。啊，也难怪，那时你只有六岁，怎么会记得我的，唉。说起来，我从那时入宫，也有十八年了。”男子叹息道。
　　“原来你就是圣教在宫中的眼线。将你的名字报上来。”萧堇语道。
　　“小人名叫海珠。当年教中人称‘沧海一主’的就是在下。”男子道。
　　“嗯，似乎当年你在江湖上也颇有威名，让你入宫卧底，真是委屈你了。”
　　“副座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小人心甘情愿，哪有什么委屈可言。唉，不知道副座的身体可好？”
　　萧堇语沉敛道：“我自然很好。说说你的情报吧。”
　　海珠于是道：“小人在宫中勘察多年，发现这宫中的确是有密室存在，且藏有重大的宝物。只是这个秘密，只有帝王代代相传，乃是皇家最大的机密，小人无能，无法从先皇口中套出秘密。先皇驾崩过早，我也随着前代的妃嫔被打入冷宫，更加没有机会了。”
　　“本座明白了。辛苦你了，从此以后你不必在拘泥于这皇宫中，你拿着我的信物，回归圣教吧。”萧堇语道。
　　“唉，副座，我在这个宫里有难以忘怀的回忆，如今我只想用后半生陪伴那个人，您就当圣教没有我这个人了吧。”海主面色悲伤道。
　　“原来你在这里找到你眷顾的恋人。好吧，我不勉强你，只是你要发誓永不背叛圣教。”
　　萧堇语说着从衣袖中拿出三枚银针。
　　海珠道：“毋需副座费力，我会自己动手。”说完朝自己的天顶拼力一拍，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原来他自己废掉了武功。
　　“好。从此之后，海珠便从圣教除名了。”萧堇语收回银针，“我有些好奇，那个让你甘愿埋藏后半生的人，究竟是谁？”
　　“是……先皇。”海主神色一黯，“小人与她约定，终生为她守灵。”
　　“我该说问世间情为何物么？”萧堇语冷冷一笑。
　　海珠虚弱地笑道：“副座，总有一天，你也会体味这刻骨铭心的感觉。”
　　萧堇语沉静的眼睛表明他没有受到丝毫触动，海珠苦笑：真是个绝心无情的孩子。
　　于是又朝他一拜，才踉跄离去。

　　萧堇语沉思一会儿，看来要得到教主想要的东西，非得从凌云凤舞的身上下手了。
　　真是麻烦的差事。

　　次日晨。还躺在床上的萧堇语就得到了皇后的懿旨，因为他殴打昀妃，被告了一状，责令送到思过居思过。
　　那服侍的宫人都吓得不轻，因为思过居是专门惩治不听话的妃嫔的地方，里面的管教太监手段令人发指，好多人就死在这思过居里面，看来这下萧主子凶多吉少了。
　　谁知道萧堇语被送到思过居，才发现皇后真是个有心人，他命思过居的人好生看待萧堇语，只是不给他行动自由。萧堇语本来就是腿脚不好的人，自由与否也没什么区别。皇后想必念及他正受宠，弄伤了不好向凌云凤舞交代，因而用这种计策来蒙混那些嫉妒的妃嫔。
　　果然后宫暗潮汹涌，处处勾心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