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遇在北宋 1》浅予

12、论武

　　展昭最终答应了小计的要求，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韵风竟然也要学。
　　“姑娘难道不必再做手艺养家吗？”
　　“展大侠好象忘记了，我现在有钱了。”韵风爽快的回答。
　　“这--------坐吃山空不太好吧！”展昭有点不知所措，怎么随口问出这个问题？明明知道她此时没脱离危险，为什么还这么说？好象要把人推得远远的。
　　“我自有计较。能向闻名江湖的南侠讨教，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

　　小计正式拜师的那一天，四大校尉来观礼。简单的拜师仪式完成后，韵风忍不住仰天大笑。流芳千古的南侠展昭成了我义弟的师傅，多么难得啊！传统武学的精髓，我有机会了！
　　展昭没想到的事情很多，他没想到这位李姑娘比小计更麻烦。她没有拜师，只是要他对自己稍加指点，自己当时以为不要多少时间，一口应允。
　　“你要我不用内功和你交手？”
　　“切磋而已。再说，我要有内功的话也不要你让我了。”韵风答道。
　　韵风的招式在展昭看来很多太过平庸了，偶尔有一些精妙的动作身法，她偏偏使得过于死板，没有发挥应有的威力。展昭觉得自己很像在敷衍小孩子，他没有一下抓住破绽制住她，反而陪她你来我往的过招。自然爱好习武的他也暗暗留意她的“经典”动作。总不算是全无收获。打了一阵子，展昭感到韵风的动作明显熟练起来，出招也更刁钻了。“真奇怪，这女子的悟性不差呀！怎么开始动手时差劲至极？好象很久没练习一样？”
　　他哪里知道，韵风除了在二十一世纪时从跆拳道培训班学习基本功时有机会和别人对招练习之外，工作实习后就只能在家里上网学习一些搏击技术，虽然知道纸上谈兵不行，可是也的确没条件找对手练习，导致现在的她极度缺乏实战经验。而深受武侠小说熏陶的韵风难得逮到一个像他这么高级别的陪练，自然就要死死缠住了。

　　小计却是扎扎实实在练基本功，蹲马桩，跑步，挑水的活计也揽下了。咬牙练了好几天后，偶然看见姐姐和师傅在动手练习的他终于忍不住了，找韵风问道：
　　“姐姐，师傅到底要什么时候教我武功啊？”

　　韵风掏出手帕给他擦汗，含笑道：“小计，姐姐给你讲一个故事。你要是听完故事还不明白，就去问师傅好了。不过，到时你师傅怕要嫌你悟性不够了。”
　　“知道了，姐姐快讲吧！”
　　“很久以前，有一个孩子叫三娃，他家开了一个武馆，人人有机会学武，但他被派去放羊。小计，你说为什么他是家主的小儿子却被派去放羊呢？”
　　“他爹爹后妈欺负他？”
　　“不是，是他苯。别人一两遍就能学会的招式，他怎么也记不住。他爹说家里不养吃白饭的，既然帮不上武馆的事，那就只好去放羊了。小计，你记住那家主的话，没有人应该吃白食，享用劳动所得才是最光荣的。就算他是去放羊，也比窝在家里吃白食强。”
　　“恩”
　　“当然，三娃并不想放羊，他也很想习武。有一天，他救了一个遭人追杀的老乞丐。三娃把老乞丐藏在山上，每天偷偷给他带去吃的，有时还把自己的饭分给他。老乞丐伤好后听说了三娃的事，决定教他武功。他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跑步，但是要三娃跑到和他一样的速度。三娃练呀练，终于能跑得和老乞丐一样快了。他啊，想着这下师傅该教我功夫了吧！”
　　“那他师傅教他功夫了吗？没有对吧？”
　　“为什么你觉得是没有呢？”
　　“听姐姐口气像是没有。”
　　“是没有，老乞丐在他自己和三娃身上都绑了石头再跑，三娃又跑不过他了。于是三娃只有再练。但他没有练到和师傅一样快，老乞丐要走了。临别前。要三娃照他的方法练跑步。三娃无可奈何，只有照做。”
　　“三娃觉得自己是没有机会习武了，但是每天的跑步成了一种习惯，就坚持下来。渐渐的，绑了石头他也能跑的飞快了，三娃又把石头换成铅块，继续练下去。有一天，他沿着后山跑，蓦的发现一堵石墙，来不及闪避的他竟然直直地跑上了墙。他无形中已能飞檐走壁了！回家后发现家里人都不在，便到自家的武馆看看。一堆人围着，原来是有人踢馆，而他的家人都不是那人的对手。三娃对自己有了信心，便不顾家人的担忧，和那人交手了。说也奇怪，三娃不会什么武功高招，但对手的动作在自己眼里格外慢，一拳尚未发出，三娃便能闪开并还击，于是轻轻松松就击败了对手。”韵风一口气讲完故事，觉得自己像是耐心的姐姐哄弟弟。那个冷淡的自己似乎要消失不见了。
　　小计似懂非懂，沉默下来静静地思考。
　　韵风却想起后世的文学宗师金庸写的那些无法证实的武学理论，喃喃道：“武学一道，浩如烟海，当真是‘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吗？”
　　“好，好一个‘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姑娘在武学上竟然颇有见地，不知展护卫以为如何？”公孙策的声音忽然响起，。韵风回头只见公孙策一脸笑意，眼里却带着探索的神色。好精明的人，和他相处要小心。韵风暗自告戒自己。
　　而站在他身边的展昭闭了一下眼，让韵风几乎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他眼中有过一闪即没的疲惫。再睁开眼时，那双清亮的眼眸依然像平时一样闪闪有神。

　　“这个问题说不太明白，我也是从故事中得知的。”韵风索性把金庸的小说《笑傲江湖》引了出来，化去时间年代，简要的讲了一下华山的剑宗，气宗之争。
　　“---------------华山一派，原分气、剑两宗，各自争胜，终於导致兄弟伲墙，自相残杀。玉女峰上的一场恶斗，双方折损高手二十馀位，剑宗大败，幸而未在比斗中身亡者，有的横剑自尽，有的退居山林，华山自此由气宗接掌，大堂「剑气冲霄」的匾额，也改成了「正气堂」。比剑之前，气宗畏惧剑宗高手风清扬，捏造消息，将他骗往江南，待得风清扬回到华山，已是骨肉相残，旧友零落之後了。风清扬自此心灰意冷，飘然远引。江湖中人虽知其名、闻其艺，却不知他是生是死，人在何方。令狐冲被师父岳不群罚在玉女峰思过崖山洞中面壁一年，坐在洞中大石上 ，见石壁左侧刻有「风清扬」叁字，揣度是本门前辈，却何以不曾听师父提起。岳灵珊上崖探望，令狐冲陪灵珊演练「玉女十九式」，一时大意将灵珊碧水剑弹堕深谷。月光之下，悔恨良久，风清扬身着一袭青袍，初现侠踪，将「玉女剑」演示一回，这是令狐冲初次见识华山派剑招精妙之处。其後田伯光欲擒令狐冲下崖，风清扬终於现身，白须青袍，神气抑郁，脸如金纸。自此十馀日，风清扬传授剑招和剑道，使独孤九剑不致失传，也成就了令狐冲日後修为。独孤九剑是独孤求败一生武学精华，自总诀式、破剑式、破刀式、乃至破枪式、破鞭式、破索式、破掌式、破箭式，破剑式，只攻不守，有进无退，当他仗剑天涯，欲求一败，甚或求一对手逼他回守一招而不可得，自是无敌於天下，却也有无尽的寂寞吧。”韵风又接着道：“其实，剑宗，气宗之争，小女子没有练内功的法门，所以无从比较。习武之人，到底是重剑招呢？还是该重内功修为？展大侠以为如何？”
　　展昭听的楞住了，沉吟一会儿说：“这问题展某并未想过，展某自己习武时师傅教导展昭要内外兼修，山中无岁月，展昭自问，两者都未懈怠。想来，两者并重比较好。”
　　公孙策笑道：“展护卫这是取的中庸之道，学生可是没有什么高见。”
　　“展某倒是很好奇那独孤求败一生武学精华独孤九剑，姑娘说他仗剑天涯，欲求一败，甚或求一对手逼他回守一招而不可得，其剑招的变化无穷，功力的深厚又是哪个占了上风？当今江湖只怕还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人物。”
　　韵风解释道：“故事而已，展大侠不必太较真了。你这几日追查案件想必很是辛苦，早点休息好了。”她总觉得先前看见的展昭眼底的疲惫不是错觉。
　　展昭奇道：“姑娘不问案子进展如何？凶手是否落网？”连日的调查全无收获，他感到自己的心态有些焦躁。
　　公孙策道：“李姑娘不问案子下落是不是已断定我们查不出什么？”
　　韵风听出了公孙策的言外之意，你们是否有所隐瞒？是否有不可告人的事？她一时十分生气，明明自己没做亏心事却被人当贼看。想想公孙策的立场，她才释然，他要是不处处小心谨慎，怎能担当包拯身边的重任？虽然想开了，但是她也把找公孙策学习奇门遁甲的念头扔进垃圾筒，自己不是坏蛋，但是也是有不能坦言的秘密的。被这人精盯着，真怕有一天要有口难言。
　　“公孙先生天纵英才，展大人武功盖世，有你们在还有什么凶手会抓不住？我才不担心呢！让那凶手惶惶不可终日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我不急，想好好练本事的小计更不急。开封府环境不错，我们住的很好，多住一阵也无妨。哈哈-------” 韵风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令展昭也放下了些许心事。

　　夜深了，偶尔可以听到虫鸣。展昭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下午自己控制不住好奇去找梅娘姑娘讨论的情形。那个女子，难怪公孙先生会留心，实在让人看不透啊！

　　“照说‘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应当是剑招的变化无穷，速度迅疾。但独孤求败更讲求的是无招胜有招。他虽创了独孤九剑，其中变化却远不是九剑可以概括的。各个门派都有属于自己的绝妙招式，门下弟子学习时惟恐错了一丝半毫，大多不加变通，应敌时太过死板---------------------”看到展昭主动找自己解惑，得意的韵风滔滔不绝，丝毫不以盗文为耻。金大师，就算说了你的大名，展昭也没处找你。我现在给他讲，说不定就能给他很关键的提示，到时请他教我内功的诀窍！嘿嘿，欠我人情的猫儿会怎么做呢？反正，金大师的小说是幻想，什么可行，什么不可行，展昭比我清楚。

　　“据言，独孤求败在海水中练习内功，大海波澜不止，独孤求败的内功之深也一样是举世无双。他使玄铁重剑这件利器，无人能挡其锋。到后来，可以折枝为剑，以指代剑----------” 猫儿会不会水我不知道，反正要我去大海里练功，多半有去无回！
　　脑海里浮起那女子自信的笑容，含着不明的意义。-----旁白：猫啊，你被算计啦！别被卖了还在数钱！韵风：你们懂什么，这是双赢！
　　展昭自己明白内功根本不象韵风描述的那样神奇，可以起死回生，腾飞于空。但看似荒诞不禁的故事也不是全无道理，倒是发人深省，有些问题，下次再去探望师傅时该请教请教他老人家。
　　不过她讲的故事倒是蛮精彩的！这是展昭朦胧睡去前脑中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