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飞》润儿

8、第 8 章

　　“婷，难道你真的要跟晨结婚吗？我就没有机会了吗？难道你就没有体会到我的爱吗？十年了，我对你的爱丝毫未减，可以毫不怀疑地说，我的爱有增无减。没有哪一天我不在想着你，念着你，我的你的最初啊，你怎么可以放弃我？”依约与杰出来见面，一见我，杰立马单腿跪地，对我说出了以上一番话。

　　“杰，人们都看着呢。别这样。”我还是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如果你真的要嫁给晨，那我宁愿去死！”杰见好言劝不动我，要动硬的了。

　　“何苦呢？杰？这样折磨自己？”你痛，我也痛啊！可我却不敢对杰说。

　　“你不信吗？”杰从衣衫中拿出一小瓶白色的液体，“只要我喝下去，恐怕你就是打急救也救不活我了。”杰嘴角逸出一抹残戾的苦笑。镇定如他，弄得我方寸大乱。难道我终究逃不过此一劫？

　　“好吧。”我答应了杰，不知道是给了他一个机会，还是给了我一个机会。

　　“晨，我想，我不能跟你订婚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才会不伤害到他。可是很明显的，听到这句话后晨震了一下。

　　“开玩笑的吧？”晨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杰出现后直觉告诉他，婷与杰有过一段过往，可是他一直偏执地相信婷不会因此而弃他于不顾的。而现在，他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婷的口述。他能不震惊吗？

　　“晨，我爱的是杰。我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嫁给你。”我无心伤他，可是，内心的诚实让我不舍得再欺骗他。当初，淇说的是对的，这样，只会在伤了我的同时也伤了晨的。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我太自私了！

　　“不行啊，你不能这样啊！”杰朝我撕心裂肺地吼起来。“你说过的，不管怎样你都会爱我的，不会抛下我的顾的。当初你已经抛下了他，为何你现在就不能再狠一次心置他于不顾？你就舍得抛弃我吗？”

　　我无语。我已经伤害了一个人，我有资格再伤害另一个人吗？晨是上天赐给我的，来抚慰我，来开导我，我岂能伤害他？可是，杰决绝的表情立马显现在我面前。如果我要嫁给晨，那么他宁愿死！

　　“晨，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如果我要嫁给你，杰他宁愿死啊！我已经负了他一次了，我不可以负他一生啊！你还没有陷得太深，而我和杰早已陷得拔不出来了。我爱他，分别的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我不能让他死去，你明白吗？”

　　“那你就可以负我吗？如果我说你放弃了我我也去死你就会留在我身边吗？好啊，你是一个容易心软的女人是吗？好啊，如果你不跟我结婚，我就去死！你听明白了吗？别以为只有他可以拿死要胁你，我对你的爱也是忠贞不渝的，离开了你，我也宁愿一死！”

　　“晨！你怎么可以这样耍小性！这是不同的！我与他相爱，所以他以死相胁，我才会心软。你是不同的，我对你，不是爱，我不敢再说下去，可是一想到杰，我顿时就又有了勇气，我不可以再负他！晨，拿命来要胁一个根本不爱人的人是不值得的，况且我又不值得你为我这样做，明白吗？放弃我吧，去寻找你新的未来。”

　　“不，我不能！你是我认定的今生的唯一，你怎么……怎么……忍心……？”

　　都要以死相胁是吗？好啊，既然都是要死的，何不就死个痛快？

　　“你愿意与我一起死吗？你敢吗？”我挑衅地看着晨。

　　“好，只要你说过的，我就会执行！”晨也是刚毅的表情。

　　我起身打开煤气，回头静静地坐在沙发上。拨通杰的电话，“杰，你先回去吧，我还要久一点，等到结束了我自己会回去的，你放心吧！”

　　“好吧，那我走了。”奇怪，电话那头听不出一丝留恋。

　　“等一下，我喊住了杰，我爱你。”不管晨在场，或许这将是我今生最后的一句话了，我想让自己死得无所牵挂。

　　“拜拜。”杰听了却无任何的反应。

　　煤气的味道很快便蔓延了整个起居室。我定定地看着晨，“我欠你的，这样还，够了吗？”

　　晨似乎从疯狂中清醒过来了。“你真的如此爱他？为了他，你情愿死？”

　　我点点头。我想我们肯定是都疯了才会做出这种举动。

　　晨颤颤巍巍起身，关掉煤气灶，打开窗户。

　　咦？他这是？

　　“留不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我也死心了。你走吧。”晨一挥手，仿佛刚刚叫嚷着要死的根本就是别人似的。

　　“对不起。”我朝着晨鞠了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弯弓。

　　杰家。

　　“婷婷，再吃点。就当在自家，别客气。”伯父伯母都是很好客的人，一个劲地催着我多吃。“你太瘦了，杰儿，你平时也没多照看着点，女朋友这么瘦可怎么行啊？”伯母眼光滞留在杰脸上，大有质问他的意味。

　　“伯母，我自己来就好了。”恭恭谨谨地端起碟子收入伯母夹的肉块。事前忘记告诉杰了，我不能吃太多食物，胃病好多年了。朝杰使了个眼色，他“纵横”饭局这么多年，不会看不出我的意思吧？不知道是杰故意忽视我的目光，抑或是真的不懂，在瞟了我一眼后自顾自地低下头吃东西。倒是伯父，轻声喝斥伯母，“让婷婷自己来吧，你知道她爱吃什么菜！”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可碟里的食物我又不能剩下。

　　晚饭后，陪着伯父伯母说了会话，伯母要杰送我回家。

　　“那我上去了！”关上车门，我转头急奔楼内。胃好难受，感觉好像要炸掉般。

　　“不请我喝杯咖啡吗？”

　　看到杰希冀的目光我不是没有迟疑，却因为实在快撑不住了，“改天吧，杰。”不想他看到我痛苦的表情。

　　颤颤巍巍从包里拿出钥匙，手一直抖怎么也插不进孔里。

　　门从里面打开了。淇居然还在等着我！

　　“淇！”我轻呼。“你怎么……还没……”

　　胃口翻涌不停。我一把推开还在惊愕中的淇直奔马桶。

　　“呕——”刚吃的饭一股脑全涌了出来。胃里舒服了不少。我半跪在地上，趴着马桶，微微地喘着气。

　　淇也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里跟了进来。

　　“吃多了是吗？你没有告诉杰吗？他到底在不在乎你啊？难道他就没有注意到你的脸色吗？就这样让你一个人上来了？”发够了牢骚的淇一拍脑袋，“我去端杯水给你！”急急地跑出去了。

　　我轻瞥了一眼镜中的容颜。原本红润的脸颊霎已变得苍白，搽上的粉底、腮红根本遮不住由内而外发出的煞白。还真是难受啊！好像又回到了十年前刚离开杰那会儿，三四天都不肯下饭，后来似乎是一夜间想通了，愿意吃饭了，却吃多少吐多少，天天趴在马桶边上，都快成了我的第二张床了。去看医生，医生却说，这是心病，医不好的，药物只能辅助治疗。这么多年过惯了啃面包的日子，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个毛病。

　　“啪！”清脆的声响。起居室。是淇把杯子打碎了吗？有没有伤到她？用洗脸水漱了漱口，勉强撑着出来探探。

　　却看到一副意想不到的画面。

　　老天，杰何时进来的？强壮的手指掐进淇柔嫩的肌肤，淇的手横在半空。刚刚是淇打了他吗？

　　我快步跑过去，扯开纠缠胶着的两个人，也真怪，我竟像分开两只蚂蚁般就分开了他们。却再也没力气了。跌倒了淇怀里。感觉杰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依靠他了？我质疑的是我的资格。

　　“你还是不是人？你看看她！”淇指向全身无力的我，“婷当年就为你吃了那么多苦，现在你回来了，我们原本都以为把她交给你是最好的选择了，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很难想像，淇在支撑着我的同时还有余力挥舞着她的小胳膊。

　　可那些骂人的话好像句句都栽进了我的心里一样。还不是我自作自受吗？怎么能够责怪杰呢？

　　“淇，怎么没睡啊？你明早要赶八点的班机啊！快些休息吧。”想把淇的注意力转移。

　　“我怎么放得下心？你和这只大灰狼……”

　　“没事啦！”我打断淇的话，“给我们点自由的空间嘛！你快走啦！”硬硬地推开淇，看着她走进了卧房，整个身体又虚脱般瘫软在沙发里。

　　“抱歉，以后再给你泡咖啡吧。伯父伯母还在家等着你呢！”不想他看到我的颓相，找个借口打发掉他。

　　“什么时候弄的胃病？怎么就不会照顾好自己呢？”杰并不理会我的言语，慢慢走近我。直到这里，我才看得到杰眼底里久违的温柔。“要吃药吗？药箱在哪儿？”他可以忍受自己伤害婷，却不能忍受婷折磨自己。

　　我无力地指向壁橱。“最左边最下面那个抽屉。”就当是梦吧，拜托不要让我那么快醒！

　　“陪我去舞会吧？”杰放下手中的事，坐到我旁边，握着我的手问。

　　“嗯——，”我拖长了语调。他明知道我不喜欢去舞会那种地方的。只要不是被逼的我就不会去的。可是现在，他难道是想逼着我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