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玖》追梦回懿

9、第九章 赶路

　　翌日大早，我和晨钦便告别了义父，踏上了我们的任务之路。
　　自从5年前我进府后，就不曾再走出丞相府一步，也不曾想过再次踏出丞相府会时隔5年。
　　今日再次看到繁华的都城大街，相较5年前已是物是人非，但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看着冷秋时节，街上骆绎不绝的行人，我感觉自己是不属于他们的，不属于热闹的人群的。我有些胆怯地三步一回头，直至，丞相府在视野中逐渐消失方才罢休。
　　在都城中，我们选择拉着马缰绳徒步行走。
　　终于还是到了这里，时隔5年，这里却仍是一派繁荣景象，仿佛也只有这里是不会老去的，永远都有那么多的人出出入入。唯一会老去的，就是楼里的那些姐姐们，她们到了美人迟暮的年龄，想要洗手不干，但世人却已向她们关闭了从良的大门，仿佛偷了一次东西就得一辈子被冠上“贼”的帽子。我在楼里的两年，许多姐姐都不得已到荒芜的地方隐居起来，更有甚者，选择了自尽。人人都认为她们锦衣玉食，奢淫无度，却不懂她们的无奈与挣扎……若是被哪个富贵人家要了去，对，只能说是要，没有三媒六娉，八抬大轿更是奢望，她们也总逃脱不了英年早逝的命运，他们视她们如草芥，府上的正室自是不会给她们好果子吃。于是，我一直都很庆幸自己只是一个不惹眼的丫头，我活得或许比她们要舒坦些。
　　想着想着，便出了都城，看那无边落木萧萧下，才尽显深秋的凄凉。我们上马驰骋在荒野林中，两旁的树木急速地后退着。
　　“你们必须在15日内完成第一项。”脑中回想起义父说的话。无论是我，还是晨钦都会拼死去完成，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力，或者更确切地说是我们都不会去拒绝。但，他没有任何情绪的，只能称做是命令的话语，还是犹如千斤大石砸在身上般疼痛。
　　我们必须加紧脚步，与时间比速度。因为中吴距离我们所在的北国都城很远，就算我们日以继夜地赶路，也需要十日。但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十日没日没夜地赶，估计到达中吴，我们也没有体力去执行那第一项任务了。
　　第一日的赶路，我们只休息了2个时辰，但这已经是晨钦强烈要求的了，本来我只打算休息1个时辰的。这多少也让我了解，原来晨钦其实也很孩子气！因为我并不知道，晨钦这么做是因为我，我的伤初愈，经不起不眠不休赶路的折腾。
　　第二日，和昨日的差不多，只是经过的不是相同的地方。我们也在驿站换了马匹。那两匹可怜的马儿，我猜它们也已不久于世了。
　　我们就这样马不停蹄地赶路，每日只休息2个时辰，换了3匹马，才在第六日来到了中吴和北国的地域交界处。
　　这儿的地形很复杂，放眼望去尽是大大小小的山，路也是崎岖不平，像是来到了寸草不生的荒漠，我们也不由自主地小心了起来，但我们并未减速。
　　突然野风硕大，飞沙走石，迷了前方的路。片刻间，一群山贼模样的人在我们面前形成了人墙，将我们围裹住。马儿还是依照原先的速度，冲向了人群。我却着急地拉住缰绳，马儿仰天长嘶，最后还是停住了。果然是训练有素的马！我呼出一口气，暗道：好险！被这马蹄子踩上一脚，不脑浆迸裂才怪！转眼看向身边的晨钦，他并没有停下，反而双脚夹着马肚，使马儿更快的跑了起来。快撞上人群的时候，他们分开，四处逃窜，还有胆大的，拿着大刀乱挥，结果什么也没挥着。
　　“小玖，快走！”看到晨钦扭头叫我，我也用力夹了马肚，马儿再次飞奔起来。
　　只听到后面一个大概是头儿的粗汉子大怒道，“想这么轻易就逃脱‘斧头帮’的围剿，我们兄弟们就不在这道上混了！呸！”兴许还吐了口痰以示愤慨。
　　不得不佩服什么“斧头帮”弟兄的脚力，连马儿都……被他们追上了！不过，这马儿也已经跑了2天了，这会体力恐怕早已不支。
　　有人投掷了把大刀过来，我根本没在意，心想：这什么“斧头帮”啊，眼神这么差，想用这把破刀杀我，太小瞧女子了吧！
　　这么想着，身下的马，又是一声长嘶，高昂起头，险些把我摔下去。
　　这时我才翻然醒悟，他不是要杀我，而是要杀马！这就是不曾涉足江湖的弊处！
　　待马儿稍稍平息，我干脆跃马而下，看见马屁股上插着大刀，血不停地向外汩汩流出，将棕色的皮毛的颜色染得更深。
　　一个跑在前面的人手里举着大刀，动作骇人，但看他脚步很重，我便判断此人武功平平。他欲欺身靠近，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轻松挡下，并眼疾手快在他左胸一点。他表情狰狞，手举大刀却僵持着动弹不得。我迅速掏出防身匕首架在那人劲项，笑得些许奸佞，“不要过来！否则会怎样，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的！”
　　一群人都顿然停下脚步，看来他们还满重情重义的嘛！
　　这时，一声马嘶传入耳朵，我知道是晨钦回来了，心中大喜！我一手劫持着他，另一手在他口里放了一颗药丸。随即抓住晨钦从马上垂下的手，跃上了马背。
　　我叫晨钦掉转了马头，对着那群粗暴的家伙道，“你们继续不要动哦！我方才给他吃的是——超级无敌霹雳——”
　　“什么？”一群人一致傻愣愣地问道。
　　“厄……”我顿了一顿，继续道，“就是超级无敌霹雳啊！这种药丸入肚后，会感到阵阵腹痛，如果制作此药之人在半个时辰内极度紧张、惊吓的话，服药之人会七窍流血，将死未死之时会让百虫啃噬，最后——”我不继续说下去。
　　“最后怎样？”又是一次团结的问话。
　　“笨啊！最后当然是死咯！都这样了还活得了吗？”我强抑制住笑意，很严肃地以眼神告诉着他们，这药有多恐怖。“不信你们可以问问他，是不是已微感腹痛？”我手指着那个被点穴的人。现在他一脸凝重，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被点了穴，还可以看出腿脚的抖动。
　　“五子，你有没有她说的状况？”一个大概是头领的人问道。
　　那个叫“屋子”的人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是……老大……但是老大你不要管我，杀了他们，替我报仇！”
　　听到那小子还挺坚决，视死如归，我立马说道：“你们如果不来杀我们，我自然就不会紧张，不会受到惊吓，那这个‘屋子’也就不会有事了。况且我们是穷人，没多少钱的。你们考虑一下抢别人吧！”我佯装可怜道。
　　有一个人站在那个老大旁边，做强盗的，还穿着长衫，衣衫边缘沾着尘土，看样子应该也非等闲，许是军师。“我怎么从未听过这种药？”
　　“因为这药是我制的，还未在江湖上露过脸，正好拿他来试试。”随即，我又一摊手，无所谓地耸耸肩，道：“你们也大可以试试，看是我死的快呢，还是你们那个小兄弟死得快，并且死得凄惨无比！”看他们的样子，武功都远不及我和晨钦，只是我懒得消耗体力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那我倒是想要领教一下姑娘的高招。”说着好似要冲过来了，老大横手一挡，“算了，让他们走！”老大命令一出，那个人也就不敢动了。
　　我还特有板有眼地作揖，道：“重情重义，是条好汉！告辞！”
　　随即，晨钦策马绝尘而去。
　　跑远了一段，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晨钦疑惑地问道：“大难不死值得你那么乐？”
　　我突然发现，近来的晨钦好像真的是个活人了。我扭头看着他，又笑了一会，才道：“那个什么‘超级无敌霹雳’其实只是泻药，我真不能想象那群笨蛋知道了以后会是什么表情？”
　　晨钦听我揭晓了谜底，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虽然只是浅浅的笑。但在我记忆中，这是他第一次笑！
　　“前面就是驿站，我们去换马。”恢复了一如既往的表情说着。我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他的马上，准确说是在他的怀里！男女授受不亲！我的脸顿时红烫起来，估计那成熟的苹果也没我的脸红！
　　当然我不知道，晨钦那浅浅的一笑不是因为我修理了那群自以为很了得的山贼，而是因为怀里这个聪慧的女子！我也同样没有注意到，自我翻上他马背的那一刻起，他的脸也是红红的，更不曾了解，他其实希望一直不要到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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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过了两国交界后，路势也平坦了许多，也未再遇到什么险情。赶路也变得顺畅，终于我们在第13日的晌午赶到了中吴的都城，来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御史大夫展萧的府邸旁的一家客栈。此时离完成任务的期限还差2天。

作者有话说

　　丞相管行政，御史大夫管监察和秘书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