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现在》季夏薇安

48、47不用心？用心？

　　结果事情发展得有些出人意料，剧情朝着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方向走去。

　　没过几天，我姐从谢玉君那里听来消息，告诉我说韩旭波居然准备去一中找徐翔，至于他过去是摊牌还是谈判，甚至是警告，我已经不得而知。而他从哪里听说了徐翔这么一个人，又怎么确认了徐翔和我之间的关系，这至今仍是一个谜，我只能认为他的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因为就连我姐，对徐翔的情况都不算了解得很清楚。她只是知道我最近认识了这么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徐萌萌的哥哥，我们经常会有些纸条来往，偶尔会在一起玩，仅此而已。我极少跟别人提到过徐翔，毕竟我跟他之间的交集，只有徐萌萌。

　　最后，韩旭波应该还是没有去找徐翔，因为我在听说了这件事情之后就立刻告诉了徐萌萌，而我俩也从来没有从徐翔那听说他被陌生人打扰过的这么一件事情。

　　也许是我姐从中的斡旋，又或许是韩旭波自己消失了兴趣，总之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对我表示过追求。我就像是那些做好了充足准备迎城而战的士兵，在最紧张的关头，却被告知敌方的进攻行动已取消。被提着的那口满满的气，如同扎有针眼的气球，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卸了下来。也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怀揣着一种莫名的心情，我如是安慰自己。

　　整件事情我唯一关心的，就是为什么他会知道徐翔，并确认是徐翔？难道在其他人的眼里，我跟徐翔的关系，真的很像是一对小情侣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因为我不想让任何人误会我跟其他男生的关系，毕竟在名义上，我还是粟俊贤的女朋友，虽然已经没有几个人会这样认为了。

　　当然，这件事情就像粟俊贤离开的真相一样，都成了不解之谜。

　　不过，最终没有打扰到徐翔，才是我目前最在意的事情。不能因为我的缘故，扰乱了他平静的生活，也让我们单纯的情谊变得复杂起来。

　　而那个学长韩旭波，之后我在学校里也曾遇到他几次。每一次，他都是面带微笑地朝我点头示好；每一次，我也回了他一个微笑的点头示好。关于他曾想追求我的说法，最终演变成谣言，并不了了之地消失掉了。而随着我在学校里遇到他的频率的减少，他也渐渐退出了我的生活，成为我记忆中的一部分，并渐渐被我所遗忘。

　　周末的时候，我呆在家里看综艺节目，正笑得开心，冯梦来敲门了。

　　她刚坐下来就问我：“羽婕姐，你一个人在家吗？”

　　“嗯，是啊，我爸我妈有事去我小叔那了，你找他们？”

　　“我找他们干嘛，我就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这样我才方便跟你讲话嘛。”

　　我觉得好笑，就故意逗她：“这次又要告诉我哪个男生在追你呢？”

　　她被我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故意岔开话题：“哪里会有那么多男生在追我，我倒是要问你，为什么最近都不见你到我们家找我玩了？还有，你跟我哥没事吧，怎么也没见你们说话啊？”

　　我心里顿了一下，微笑着问她：“你最近不是很见不到我？”

　　“是啊。”

　　“那你都见不到我，怎么还说我没跟你哥说话，你又没看到，也还知道啊？”

　　“呃，也是。我就是觉得，最近大家都挺安静的。”

　　“哪像你才初一，还有很多的时间来玩耍，你哥初三了，马上就要中考了；我也初二了，功课很紧的。”

　　小丫头想了一下，感觉有道理，也没继续往这个上面纠结着，又开始缠着我给她梳头发去了。

　　给冯梦说的当然都是借口，真实的情况是，我跟冯朗之间的确是疏离了。

　　自从上次搭在冯朗的后座一起去他外婆家摘葫芦之后，我们俩有过一段相处得特别融洽的时光。那时即使冯梦没在家，我偶尔也会去他们家玩，当然，是直接跑到了冯朗阁楼上的房间。他的窗外就是顶楼阳台的小花园，会有各式的植物，很好地满足了我的好奇心；而且他的房间里也有足够多的小物件，比如之前说过的那个小葫芦，再比如一些自制的印章。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光是摆弄这些东西，就可以打发掉我那些无聊的时间；而且相熟了之后，他的确还是挺健谈的。

　　是在渐渐看出一些端倪之后，我才开始起疑心的。有时我在自顾自说，专心研究那些植物或者小物件，抬起头来时，正好碰上他急急转开的视线。又或者我在跟他聊着天，他却隔了一会儿才会回答我，明显地心不在焉，可是说话的时候他明明有看着我的眼睛。

　　女孩子天生对这样的细节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我突然觉得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事情会失控，而我却并不想失去他的友谊。所以我开始尽量减少去找他的次数，我也知道如果我不去找他，他基本是没有机会见到我的，除了我们在上学路上的偶遇。

　　在我故意减少并渐渐停止去找他的次数之后，我发现每天上学的路上我和他偶遇的次数真的有在增加。之前他一直都属于正常的出门时间，即使步行到了学校都还会预留出五分钟剩余的那种；而我，一直以来都是在迟到的边缘徘徊，扣着时间踩着铃声进教室的那种，不然当初就不会有过罚扫清洁区一周的光荣历史了。

　　当我极有压力地超过前方那个保持着较慢步速的男生时，他也快步跟上了我的节奏，还很意外地对我打招呼：“嘿，今天也好巧啊，你也刚出门啊。”

　　“是啊，好巧，你怎么还在这里？马上就要迟到了，要加快速度了哦。”这周都遇见第三次了，能不巧嘛。

　　“呃，没事，按照这个速度，刚刚赶得上的。”

　　我没再说话，专心赶路，女生的步子本来就比男生迈得小，我只好加快频率。赶到学校，在我们的独栋危楼楼梯口那，我对他挥挥手说了句“再见”，小跑着上了楼，终于赶在铃声大振之前，入了座。

　　所以，冯朗迟到了，虽然只有那么一两分钟。

　　自从我跟徐萌萌搭伴以来，之后几乎每一天，我们都是一起回家的。当然，事情也有例外，比如现在，徐萌萌生病请假了，我就只能再次自己一个人走。由于没有同伴，又是白天，我也不想绕往大街多走那么一倍的路程，就准备抄近道回家。

　　刚走到小路的路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回头一看，正是冯朗。我停了下来，却并没有微笑示好。他从他同学身旁小跑了几步，追上我，递给了我一封信。我还在诧异，并不想接过来，就听到他说：“这封是你的信，被我们班同学拿走了，现在还给你。”

　　我看着那封没有信封的信，明显地被人拆开看完之后再丢掉了信封，一股无名火就这样冒了上来：“谁拿走的？为什么要拆我的信来看？”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们看是你的信，就偷偷拿走了。给我看时，已经是拆开了的，我觉得拿走你的信件不好，所以就把它还给你。”

　　我接过信，一句话都没说，默默地在他面前站了几秒钟，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并没有追上来。

　　即使这只是一封与笔友普通的通信，即使你是我的朋友，可是你有什么权力，私自截掉我的信件呢？你又有什么权力，干涉我的交友自由？即使这是你的朋友替你做的，也不行！

　　当时的我就是怀着这样的想法，生了冯朗很长时间的气。而他自知理亏，也没有再来烦我。上学的路上，我又很少再碰上他。原来偶遇，也是需要用心的。

　　过了一段时间，冯梦突然再次登门造访，还塞给了我一封信。

　　“谁写的？”我问她。

　　“呃，是我哥，他让我转交给你的。”

　　“……，他还说了什么没有？”

　　“他说你回好信之后，可以让我转交给他。”

　　冯梦走了之后我把信拆开来看，上面只有一句话：“安羽婕：我很想知道，你是把我当成了你的男朋友，还是男的朋友。冯朗字”

　　第二天冯梦再来我家玩时，走的时候顺便带走了我给冯朗的回信。信封里的信笺上，同样只有一句话：“对不起，从头至尾，我都只是把你当成我的普通朋友而已，也就是你所说的第二种。”

　　然后意料之中地，冯朗再一次没有了消息。

　　我的这些层出不穷的小状况，的确分散了自己不少的注意力，一时之间也没有注意到我姐的变化。等我终于全部清空能够静下心来认真地询问我姐的近况时，才发现她的世界再次风起云涌，她再一次遭遇了被朋友的男朋友喜欢上的窘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