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肆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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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章
目送楚云空，前事无踪。漫留遗恨锁眉峰。自是荷花开较晚，孤负东风。
客馆叹飘蓬，聚散匆匆。扬鞭那忍骤花骢。望断斜阳人不见，满袖啼红。
————《浪淘沙》
为何？为何如此匆匆？我还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怎么可以在我以为一切不会改变时，在我要臣服现实的时候突然篡改剧情呢？一切是不是太快了？我迷恋的太快了，我臣服的太快了，所以结束的……也会很快？
他要离开了，那么这里就只剩下我了。若只有我一个人，留下又有什么意义？难道今后我将被永远的禁锢在这无人的山谷吗？一屡魂魄孤独地被禁锢在这，见不到所恋之人，日复一日没有目的地徘徊，我……我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总之我不要，我不要只有自己被丢在这。
慌乱地冲出小屋，飞至他面前大声哀求道：“不要走！不要走！请你不要走！”我用自己所有的真诚，所有的悲哀，一遍又一遍乞求，但是……但是他的脚步没有一丝的停顿，他的眼睛里没有我哀求的面孔。我急切地想要抓住他的衣袖，却只是扑了个空，什么也抓不住。是的，他看不到我，听不到我，纵使我的表情是如何的凄凉，纵使我的哀求是如何的无奈，他只会无情地穿过我的身体，带着他的仆人，如风般迅速消失在梨林之中。
风，亦扬起满天梨花，肆意纷飞的花瓣模糊我的双眼，模糊掉那最后翩飞的衣袂，那最后的身影。“哈……”紧紧地抓住胸口，止不住的颤抖，止不住的恐惧。世界一下子沉寂了下来，山谷一下子……变得好冷，就连那曾经美丽的梨花也突然换了面孔，漫天的梨花好像都在嘲笑我的愚蠢，嘲笑我的妄想，无数的声音在说：“你永远都走不出去了，你将一个人永远呆在这山谷，永远……永远……”
永远，多么可怕的词眼……无神地打量着失去他的山谷，失了颜色的山谷，好冷清，好冷清……
一人徘徊湖畔，没有笛声陪伴，竟是透骨的寂寞，湖水竟是冷淡得叫人发寒。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我又能做什么呢？什么也不能也做不了，除了一天又一天地看着云朵发呆，看着夜空出神。第几日了？我不记得。认清他离开的事实，认清自己离不开山谷的残酷，我只有微弱地祈求他会回来，他会回来的。只有这样，我才能告诉自己劈头盖地的孤独并不可怕。
不知不觉四处漫游，待回过神来自己习惯地又走到小屋后面的草院中。蹲在那已长及膝盖高的草前，惊奇地对它说：“原来失去他的照料，你们也能长得这么茂盛呐，很厉害呀。”伸手想要拂下它青得深沉的叶片，却只能落个空。出神地盯着自己透明的双手，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盯着它们瞧了。原来我真的很在意自己如空气般透明的身体呀。“要是能有个真实的躯体那该多好呀……”暗骂自己又开始妄想了，自嘲地呼出一口闷气。月光自夜空投射而来，照在面前群草上，泛出深得诡异的青光。
我直起身子，伸伸腰，准备藉着月光再去湖畔绕一圈。转身的刹那，不经意瞄见那丛深青得叶片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绿光，一闪而过。待我惊讶地仔细察看，却什么也没有。暗笑地摇了摇头，一个人呆久了就总会出现许多错觉吧。
边笑着朝屋前走去，但没走几步便停歇了。谨慎地回头看那片月光下的青色，刚才是不是有闪了？难道是叶片的反光？怀着不确定的心态慢慢走近并走入草丛间。就在我再次嘲笑自己的怀疑时，一道青光从我的脚下破土直射向天空。看着这线似的光，我微张着嘴巴，呆呆地一动不动。
这陡然出现的青光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睛，直直地射向天空，光芒越来越强烈，瞬间便将整个山谷都笼罩在青光之下，天地仿佛出现了一条青色的通道，仿佛通过它便可直抵天庭。面对突然的景象，我无法思考，也不能动。因为我恐惧的发现，这道光突然由原先的直线慢慢自天空收回，以我为中心地慢慢聚拢。青色的光芒让我看不见四周的景物，身体四周的温度越来越高，我就好像置身在正在迅速加温的火炉中。莫名的恐惧让我想要呐喊与逃跑，而那看不见的力量将我死死地定住，怎么都不能动弹。
温度越来越高，我几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在融化；耀眼的光芒刺得我头脑一片空白，一阵又一阵嘈杂的声音就像电波一样传入我的大脑，无数碎片般的图片犹如疾驰的火车飞速从我眼前闪电似地划过；越来越窒息的压抑让我想要如野兽般地嘶吼，“停下来！停下来！停……下……来”最后一道青色的光芒无情地射入我的眼睛……
山高水长，君落何方……
相约月夜，守望誓言……
……
“一个毽子踢一踢
马兰花开二十一
二五六二五七
二八二九三十一
三五六三五七
三八三九四十一
……
周扒皮好□□
半夜起来偷公鸡
我们正在做游戏
一把抓住周扒皮
打！打！打！”
“水眸儿——吃午饭喽！”
“欸——我知道了！”穿着碎花裙，扎着马尾巴的小个子一边回头一边和小伙伴们喊道，“吃完饭后我们继续哦！再见！”“好啊！再见！”百年榕树下一群七八岁的小女孩嘻嘻哈哈地甩着手边的皮筋儿一边蹦跳着朝各自家蹦去……
放学的足球场上，一群少年吆喝着来回跑，进球的热烈欢呼，相拥抵在一起流着满头汗水的笑脸在夕阳下及其耀眼。球场边，梳着两根辫子，穿着浅蓝校裙的女生，羞红着脸偷瞧球场上的那张欢呼的笑颜，放在背后的一双小手紧紧地捏着一封粉红的信……
拥挤的月台上，到处可见家长一遍又一遍的叮咛。靠着车窗，身着白色衬衫，长长的黑发用白色发带扎于左侧垂于胸前，面带轻愁的少女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送行的人群。“水眸儿！水眸儿！”拥挤的人群中一对中年夫妇提着两个装得满满的塑料袋，焦急地朝她挥着手，一边喊着一边艰难地在人群中向车厢靠近，少女欣喜地拉开车窗，笑着向他们使劲挥手……
轰隆——突来的阵雨让道路上的人猝不及防，马路两旁的人们纷纷逃窜，有的向两边的店家跑去或有的用手遮着头，慌乱地招呼计程车。唯有一辆辆汽车不慌不乱地以它原有的速度疾驰着。被雨水打湿的扎着马尾的少女躲在一家精品店前一边拧着裙角，一边时不时抬头看看路上依旧在逃窜的人们。就在她估量自己离学校还有多远时，一个拿书遮头的男孩跑了过来。
“呼——”他用手摸摸脑袋，甩了甩。女孩朝他看了眼，他也正低头打量着她，然后他惊喜地喊道：“嘿，是你啊！外语系的！”女孩满眼不解地看向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她认识他吗……
……
我走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中，眼前时不时地出现一幕幕熟悉的画面，就好像放电影似的，一幕消失另一幕又上来，然后一切又归一片白色迷茫。四处张望，然后前方隐约有人影。追上前去，云雾散开，一对相互搀扶的中年夫妇被对着我向前走，女的将头靠在她丈夫肩上，他们身上散着让人落泪的哀伤。“爸！妈！你们要去哪里！”我急切地想追上他们，却怎么也达不到他们身边。无论我怎么追，也只能看着他们的身影又消失迷雾之中。
“等等我！”我大喊着追着跑，发现自己的四周又是白茫茫。
“师傅？”云雾渐散，出现我眼前的是那张慈祥的脸，他依旧是一身我熟悉的略显陈旧的青裳，一脸和蔼的微笑。
“回去吧！”他用慈爱的声音叫我回去，但我不明白他指什么，走上前欲问他叫我回哪里。但却怎么也及不到他的地方。我着急地看向他，他只是微微一笑，伸手往我身后一指，我顺势回头却什么也没有。可待我回头时却早已不见师傅的身影。“师傅！师傅！”四周又是沉寂。
我小心地回身往师傅所指的方向走去，突然脚下一空，整个身体迅速朝下坠落“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肆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