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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正妃(小修) ...

  •   冬天最冷的一个时期快过去了,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元刹知道她怕冷,基本上每天一定都在晚饭前赶回来,吃饭也好,办公也好都紧紧将她带在身边抱在怀里,深怕让她受一点凉。
      蓝龙他们早已司空见惯,也明白这个小丫头对于他们主人意味着什么。

      明月恨得牙痒痒,简直是没有体统,虽然她早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她最忌讳被当做他的女人,可是事实早已摆在众人眼前,由不得她再作辩解,每想起一次她都受伤一次,她那么在意的底线,轻易的就被他打破,而且还如此理所当然。
      每次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她还是要脸红好一阵,推不开也只有任他这么抱着走来走去,简直把她当玩具了。

      唱月节到了,那是墨柯一年一度的盛会,王室的所有成员总会在王城的城楼上出现与民同乐,同放焰火,那一天会是个举国欢腾的好日子。
      那天晚上的庆典元刹是必然要去的,她的法力已经消失了,失去了最后的安全感,现在的她彻底成为一只离群的雁。
      安苍的人那天会来接她,她这样满目疮痍还能回到最初的赛图吗?只怕是,不能了。

      那天一早明月默默地给他穿戴服饰,元刹微微的笑了说,“月亮,上次给你做的衣服还有好些没上身呢是不是。”
      “又不出门不必费事,”明月冷冷的,机械的为他把腰带上的玉佩系好。
      “是吗,”元刹若有所思的笑笑,自己披上外衫,径自离开了。

      明月借散步为名,又将王府今天侍卫布置摸了个清楚,快到下午的时候她还在花园暖厅里不愿意回房,这时候一个小丫鬟快步跑来说,“姑娘,王爷回来了。”

      明月一惊,她还什么都没做应该不是她出了问题,只是这么早他回来做什么呢,应该是直接进宫里吃了晚饭就登楼了啊,应该只是回来有点别的事吧,她不以为意的让那小丫鬟退下了,自己还赖在花房里地上铺着的厚羊毛毯上,这个时侯回房间做什么,万一他回来更衣岂不是又碰个正着,她能不见他就一眼都不见。

      “我是该把这暖房拆掉还是让人把我们房里的炭火烧得更暖和些。”随着话音一个强壮的臂膀已经将她自抱了起来,“我的宝贝都不愿意在房里呆着到底是谁的问题……”

      元刹轻轻笑着,一双碧绿的眼睛宝石一样闪亮,他温柔的注视着明月,明月的心突地一沉,这样的他似乎又像是那晚浴室里的那个人了,温柔善意。
      “你有什么事?”明月收起那一刹那的心动,不愿意给他好脸色。
      “呵呵,回去就知道了。”元刹抱着她往外走。
      “我的鞋!”明月看着自己脱在地毯边的小靴伸手惊呼。
      “你又不只这一双鞋,”元刹笑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回到房里,元刹把她放在床边,屋里没有人,丫鬟们一定都被他支走了,大白天的,他这是要干嘛?
      他随她一起坐在床边,伸手就解她衣领的扣子,她挥开他,“你干什么。”
      看她怒瞪着那双猫眼,他不仅莞尔伸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你以为呢?我的小女奴,你时时都美丽的让我难以自持,”他故意凑近她的颈间。
      “我以为你就算再混账也不会色迷心窍,不分昼夜,乱发兽性。”明月快气晕了,这大白天的他也太离谱了。
      “你,”这算是这丫头的真面目了吧,每次她被他逼得急了总要“出口成章”的,可这不是他自找的吗,把怒气忍了回去,元刹有些懊恼的拿过一旁的一套衣服递给她。

      “这是……”她有不好的预感。
      “换上,晚上你要跟我同去,”如果这一刻明月肯看一眼面前这个男人,她一定会看到一双充满爱意的眼睛,他要让自己的家族认识他的女人,他最爱的女人。

      如果没有意外这个时侯她一定已经在王府围墙外面了,可是现在这是什么状况。从她跟在他身后出现在王城城楼的楼梯口的时候,她就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每一个和七王爷行礼的人都要深深地打量她一遍,她第一次感到害怕。

      下午元刹这样告诉她,“月亮,我真诚的邀请你跟我去参加这个庆典。”
      “我不愿意抛头露面你知道的。”
      “我知道,可是这次很重要,如果你觉得有一点不适宜,我会马上让蓝龙送你回来。”

      现在她就想回去可不可以,不知道是她的脚步慢了,还是他们真的有心灵感应,前面的元刹转回身,握住她的手,将她揽到自己身边。那只温暖的手将她的手完全包住的一刻,明月有种想要跟他天涯海角的冲动,这一刻的他是那样温暖那样让她心动。

      很久以后再回忆起这一段时光,明月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终于理清了那时的自己混乱而执拗的内心,那时的自己虽强作镇定,却实在是只惊弓之鸟,乐静稍稍的一扇风,就会形成燎原之势,而那时元刹对自己的宠溺与真心,完全也是出自他一片情意,只是表达的太粗暴了。而她当然也明白,自己仗着他的这些宠爱,还是得到了很多自己想要的东西。
      如果没有后来他执意强夺了她的身子,她应该会爱上他的,她从来不曾否认这一点。他们在彼此最幼稚的时刻相遇,也注定了日后的分离。

      元刹,我是真的差点爱过你。

      来到他们的座位上,明月赫然发现其他的女眷们都坐在男人们的后一排,只有她被他牵着一路来到他的座位旁边,元刹没有理会这么多,将她拽到自己怀里。
      这样安静顺从的走在自己身边的小月亮就是他一直想要的,此时此刻他的心格外的柔软。
      明月有些尴尬的想站起身,元刹紧紧搂住她,“怎么了?”
      “王爷,这不合礼数吧,其他的女眷们都在后面,你这样,大家都在看我了。”

      元刹是不会介意这些的,但是他的小丫头脸已经通红了,他笑了,他的女眷位置就在他左后方,好,他示意蓝龙陪她过去。

      “姑娘,不要紧张,”看出那些贵妇人的关注让这个小丫头很有些不舒服了,蓝龙小声安慰她,一方面自己也忍着笑,是啊,什么时候元刹带过女人出席正式场合,确实是个新闻,值得关注。

      “那是老七的女人?”一个中年妇人有些诧异的小声说。
      “是啊,听说是个小女奴。”另一个妇人笑了笑,“这个小子把女奴带来了,看来这小女奴不是普通的角色。”
      明月听着周围贵妇人们的议论,假装听不见,顾自垂首,她本来也是“听不懂”墨柯语的。

      一个不明身份的女奴,现在是七王爷身边最得宠的人,在外人看来是前途一片光明,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多么的绝望。

      “七王爷,”前面元刹那里传来的声音让她霎时凝聚了注意力,那是几个老头,估计应该是朝中的重臣,元刹很有礼貌的起身还礼,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有礼貌的样子,明月忍住笑。
      “老臣听说七王爷不日即将大婚,先向王爷道喜……”礼部尚书段启成先向元刹行礼。
      “听说太后已召见了几位名门千金,不知哪位有幸和王爷结成秦晋之好啊,”锦澜阁大学士莫清逸随后直入主题,目前尚未婚配的王爷也只有这个高傲古怪的七王爷了,这是他们攀上王室的最后机会了,呃,还有一个四海为家的六王爷,不在朝中不提也罢。
      “呵呵,老夫的侄孙女儿青鸾,上次也蒙太后召见,若能选入王府随侍王爷身侧也是家门荣光了。”
      看到户部尚书隋致礼抢先报出自家姑娘的名号,另两个老头不免气结,但是元刹面前也只能一团和乐。
      “眼前紧要的还是兰帕的叛乱啊,全要仰仗王爷了,到时英雄配美人,王爷凯旋再行大婚真是一段佳话啊,”段启成接过话来。
      “哪里,几位大人都是国之栋梁,不论与哪位千金结亲,都承陛下和太后的美意。”元刹礼节性的笑笑轻轻带过,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三个老头子都想把自己家族的女子往他这里塞。

      听到这,虽然知道她听不懂墨柯语,蓝龙还是有些警惕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明月,看到她一脸安详,表情并无异样,才安下心来。

      明月早将那些话一个字一个字听得清楚,为了不让蓝龙起疑,只好将已经汹涌而来的情感统统压入心底,他就要大婚了,连人选都已经在选定了,而他亦是知道的,还对她抵死纠缠的算什么呢,真的要她做他的侍妾一辈子?不,他想都不要想。

      “王爷,”那三个老头一离开,她就走近他身边,“我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
      “怎么了,着凉了?”元刹一惊,拉住她的手,好冰凉的一双手,一定是着凉了。
      “兴许是吧,蓝龙送我回去就可以了,”她抽回手。
      “恩,”元刹点点头,“蓝龙,回去就请个医生来。”
      蓝龙点头带着明月走下城楼,她怎么突然这样,她听不懂墨柯语,是他多心了,应该就是着凉没错了。

      “姑娘稍等,我把车子赶过来。”他刻意留心看了她一眼,仍然是和平常一样,略有倦容,没什么特别的。
      “恩,”明月点点头,站在城楼下的甬道边。
      她其实早就想到了不是吗,为什么她的心还是这么疼,这样撕裂的疼痛好像有人生生从心里把什么挖走了一样,除了疼痛还有空洞的寒意,说她对他没有动情那是假的。

      “小姑娘,”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点欣喜从身后传来。
      “医生,是你!”明月看清面前的男子,惊喜的微笑起来。
      “呵呵,我说你还是笑着好看,那小心眼还真带你来这啦,恩,看来我还是不要出现的好。”
      “我一直想谢谢您的,一直没有机会。”
      “哪里哪里,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完全恢复了。”
      “恩恩,不可大意,即便面上看起来是很好了,其实内在的恢复还需要一些时日,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拔出那支箭的?”
      “有些时候内心的力量会让一个人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
      “是啊是啊,用尽了那些力量恢复也需要时日啊,我说那小子还真是运气好啊,现在你看起来比那个时候柔和了很多,他就不能看在我帮他的份上给我留条活路吗,小心眼。”这个死元刹,明明知道就剩他一个人无法带女子出席这个该死的家族聚会,再陪他一年又怎么样,反正他是趁虚而入俘获美人心,成亲告别骚扰指日可待了,都已成定局了,只当是谢谢他再委屈一次有什么难的,元和咬着牙在心里问候元刹。

      这个貌似随意的医生,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结,她的坚硬在渐渐消失,被他一点点磨平的锐利反过来使她自己纠结痛苦,爱上一个人就是会为他柔软,而这种柔软是不由自主的行为,她早就已经输给了自己。

      “医生,我请教您一个问题,”想到那个问题她紧张的揪紧了衣襟。
      “你说你说,我一向喜欢可爱美丽的小姑娘,尤其这个小姑娘又像小山核桃一样硬,呵呵,”元和依旧是一脸死不正经。
      “医生应该都知道有避免受孕的方子,您可不可以告诉我,”她的心都要填出嗓子眼了,深怕此时蓝龙的马车会出现在视线中。
      “不可以,”想也不想,元和脸上依旧是那柔软的带点甜蜜的微笑,“别问我为什么,我不能告诉你。”元和还是那样微微笑着,突然的一把拽过她的手腕。

      一直温和微笑的元和,表情在一瞬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明月的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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