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两袖盛空

6、贰

　　慕巶攥紧了手，他要看尸体而不是少女怀春桃杏乱开少男少女恩恩爱啊。他犹抱茶杯半遮面，捂着一脸吃屎样就看着小情侣每个中秋你侬我侬，月下对影啊，临山比武啊，打打色狼摘摘花啊，逛逛庙会荡荡船啊……如果放早几年看，他会两眼放太白金星的认真观摩做下记录，认认真真写下“泡妞十八技”。但现在他更想看记一米九汉子惨死花季女子异闻录啊。这才对得起窗外黑压压的氛围啊。
　　终于，在他看到小情侣玩得快小嘴凑一堆之前出现了一个汉子。然后，他瞪死了眼珠子看着两汉子勾肩搭背你我好兄弟美人站边边的情节。他还是忍不住开腔了，“苼……”
　　他还没说完，就看着苼缓缓点了下头，“断袖，断头。”风轻云淡地又指着看去了。
　　这时，慕巶又听着房梁老鼠走动的声音，笑了笑瞥了眼上面，“有老鼠啊，真可怜，这可没肉哦。”
　　其实慕巶有点小疙瘩，他总觉得画面里的二号汉子很熟悉。一米八的样子和自己差不多，只是很骚包的随时都一身青白，穿得像东瀛武士逛吉原似的，半坦胸膛露锁骨，有事没事还拿把扇子卖弄墨水。估计他自己也知道太丢脸了，脑袋严严实实捂个娘兮兮的帷帽。好容易风一吹掀起面纱还有个挡脸面具！慕巶本来觉得这家伙和自己很像说不定还有啥亲戚关系，一看到白花花的面具脸一黑，腹诽着别人又丑又骚包就是他爹也不想认。
　　不过看着那看不出骚气的背影慕巶还是觉得亲啊。即使那个背影正在装神弄鬼泡泡汉子把把妞。看着小两口冷战还跑到小姑娘面前羽扇纶巾，气得小姑娘死瘫着脸眼都不抬专心拔草泄愤。
　　之后更是瞠目的发展，一米九也不知道是不是弃了佳人和骚包私奔了。再也没回来过了。
　　慕巶叹了口气，“苼儿，我知道你很难过。被男人抢了男人。然后，你不会就拔完草的时间一人补一刀把人杀了吧。”想着骚包的背影染血倒下他还有点不是滋味。但想着一米九一米八的互相依偎他想帮忙砍死狗男男。
　　竹苼摇了摇头，眉目低垂，收了所有的画面。房间霎时鸦雀无声，隔了半晌，她在此抬起头，“不是。”抿了口茶，“我有看着他。”
　　慕巶战栗着看着竹笙挥了挥窥视跟踪一米九的场面，松了口气看着骚包有事没事捂着一玩意儿在胸口，就是看不到脸。估计那是他爱得要死又看不到只有想得要死的相好的玩意儿。但慕巶更惊悚地看着竹苼面不红心不跳看着一米九沐浴更衣拉紧床罩做着看不到不过所有汉子都微微一笑的事，嘴里还特销魂的喊着苼儿苼儿催魂似的。
　　“你知道他在做什么吗？”看着竹苼误踏人间的仙子样，慕巶接受不了。
　　“唱歌。”竹苼一脸让人信服的面瘫脸。如果慕巶不是男人他都想相信。
　　慕巶抽了抽嘴角，撸和管字在牙关死咬着忍了半天才没跑出来。他理了理情绪，收起一脸丰富的颜艺。“那他怎么会……”死。
　　“是命。”竹苼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困，安。”摸着黑就躺床上了。

　　慕巶还没反应过来这超快的发展，就听着匀称的呼吸声看着竹苼一脸熟睡的容颜。
　　他缓冲着，把剩下的茶慢慢的酌着，剩了点茶渣才放下茶杯。“老鼠，外面见。”用下巴示意了下远处唯一的确大的苍天的古树，然后就轻盈盈的跳了出去。
　　慕巶扬起头坐在树上，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看着斑驳的夜光，零零碎碎的星星。“还是外面好啊。”
　　“是好。只是比不过桃林。”来人轻落落的坐到了他旁边，手轻缓的揽过慕巶的头，轻靠在自己腿上。
　　“倒也是，躺着都没以前舒服了。”慕巶换了个舒服点姿势躺在重渊腿上，也不数星星了，眼睛含着笑意弯弯耷着瞅着看了十年都不腻的俊脸，“渊儿你啊，要是姑娘，本大爷现在非亲上来了。”
　　“你就当我是姑娘吧。”重渊温温笑着，作势凑过来。
　　慕巶头一偏，“断袖断头哦。”
　　“我不做什么，你刘海挡着眼睛了。”厌华也不生气，轻轻拨开慕巶的刘海。
　　慕巶倒是烦躁了，转过头直接把额发都抹了上去。露着光洁的额头，“哎，总觉得自己又帅了。”眉目飞扬着自我欣赏。拉低重渊的身子，就着重渊黑压压的眼瞳当镜子臭美着。
　　重渊也不吃惊，以前不管白天黑夜慕巶一发情就对着自己眼珠子映出的他哎哎呀呀的自恋。这还是关禁闭之后第一次。他苦笑了一下，“还真像竹姑娘后来显的那个人。”
　　慕巶咳了咳，窘迫着否认，“我才没那么骚包。”心虚的干脆闭上了眼假寐。
　　“嗯。我永远不会让巶儿露出那种表情。”不知为何，那人死死捂着小罐子，久久发呆的样子让重渊心头一揪。
　　“嘁。”“小道士，你不砍她？”看着竹苼变成人的那时慕巶就按耐不住想看厌重渊反应了。
　　“我不是道士了，而且我还没砍过妖啊。”重渊在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之前就给某个狐狸精勾搭着破戒了，虽然还没完全破成。
　　“哦？那你这家伙，就是要帮她了？”慕巶立起了身子，凑上去大眼瞪小眼紧张兮兮看着重渊，“你不行。”对于未知，而厉害的竹苼都要有求于人的事，慕巶不敢想象。
　　“我必须帮她，为了你。”重渊柔柔的眸子宠溺的映着慕巶紧张的神情，同往常安抚慕巶不安时抱了上去。“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为了什么。但巶儿，我非做不可。”重渊看过易经还认认真真去研究着算命当神棍，神棍神就神在每次都算得准，而棍在算不清未来到底发生什么，只摸个大概该不该做。他在房梁上蹲着，在竹苼提出条件时小小算了一卦，盘算着不是什么必需品就拐着慕巶跑了。但结果出来的时候，他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是强烈感知着这个东西的重要性。“相信我，巶儿。我很厉害。”
　　“唔……算了。”慕巶腹诽着其实我需要钱但你也不用为我这么拼吧，“你试试吧，别死就行。这是我揽的生意，你就是要完成任务也要听老板我指挥啊。”
　　“好的，官人。”
　　慕巶美美地枕着大腿，望着星空，睡过去是何时自己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