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草·血璎珞》龙羽燕

16、第 16 章

　　鉴于我们两个都不适合担任前台工作，我和天书玉达成了默契，主要的事情还是由番薯他们去做，我们只负责提供参考意见。而天书玉说的别人的力量总不如自己用的顺手也得到了我的赞同，他很是兴致勃勃地要为我量身制定一个快速提升实力的计划，虽然他自诩是这方面的专家，还是被我一口拒绝。他说的东西我岂能不知道，不过知道和做到总是两回事。

　　晚上的帮派决议会上天书玉顶着黑眼圈出席，不管功力有多高深，这种表皮的伤害都很难很快消退，何况天书玉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方寸。
　　“你破坏我形象…”
　　“我不是故意的，要不这样吧，我再来一下，让两边对称一点？”

　　今天的会议由番薯主持，当了几天帮主，他的口齿也利落了不少。地点在聚义厅，三十几口人将大厅挤地满满的。所以我和天书玉的窃窃私语也没人注意，只是小初总是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们看，墨骨也跟着不知道看什么的无谓白看。
　　这是逆云烟第一次帮派大会，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所以气氛很是热烈。
　　眼神扫过众人，将新面孔一一默记在心里。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出众的人才，平实的居多。看来桀骜的人已经被有意识地剔出去了，血飞只是个特例。一般而言，目前这种水准除非脑子不大清醒的，狂傲的还真不多。

　　其实也没什么好讨论，既然资金满了，在鬼鬼的狂热带动下，商人也很勤快，后勤没有问题，大家自然众口一致地赞成帮派升级。
　　升级帮派需要扩建建筑，盖什么建筑，谁去做，才是讨论的重点。
　　金库？厢房？书院？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番薯的眼光不时往我这边飘，我板着脸，一点暗示都不给。因为老实说，这种帮派的具体事宜我也不知道啊。

　　天书玉也一直带着笑容只听不开口，我的心思已经慢慢转开，如果一直这样顺利地发展下去，如果没有任何的意外，我是否会沉溺于这样的安稳，忘记我要前行的目标？手臂上的伤早看不见了，洛凌颜想不到吧，普陀山是女儿村的天敌，虽然不曾刻意，对普陀的手法也是有过研究的，只不曾想用到的时候不在前世，而是今生。
　　但，还是有些懈怠了，仿佛真的用心投入到建立一个帮派中，对于自身反没有那般勤勉了。
　　挺直腰，烹饪研究完了，就该强身了吧。

　　终于讨论出结果，除了我和天书玉，人人脸上都有一种满足的笑容。受人指导做和自己亲身想出而做，感觉大大不同，也只有焕发出这种参与感，逆云烟才能真正成为他们心目的家。
　　我呢？是亦主亦客，但终究只是个过路人。

　　帮派升级的事一定下来，帮派上下全都忙碌了起来，首先后勤要保证，鬼鬼挑了6个人跟她一道轮班跑商，还有两三个候补替换的，龙璇也在其中，看不出看似性情活泼的龙璇反而比苏子然更能沉下心思坚持。
　　鬼鬼挑的跑商能手居然九成都是女子，其中两个飞燕女，一个叫雪莫，一个叫湘天，鬼鬼评价说能赶上她八成的效率。这两个女孩子还是同门，都出自女儿村门下。微默，但从前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认同门的自觉，只是忍不住多看一眼，姹紫嫣红的桃花颜色瞬间闪过。

　　“你们帮真好算女儿国了。”天书玉啧啧称赞，眼中光芒大盛。我也诧然，不记得当初有收这么多女生啊，怎么突然就都挤了进来。
　　“大概给男生们分派的是体力活，搞建筑吧…”一语未毕，墨骨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队颜色各异的骨头：“报告离姐，骨头小队向您报道，受您调遣，完成帮派建设的光荣任务！”
　　天书玉完全不给面子的放声大笑起来。

　　我早知道帮里骨头和狐狸最多，也早知道小初经常组狐狸队出去玩，但没想到，将骨头集中起来的效果这么惊人，一眩，也看不了那么多。只盯着墨骨，脑中突然迸出一个念头，虽然也算是勤谨，但一则底子薄，再则似乎多少也有些欠缺，虽然有鬼鬼的督促，一次商也往往要跑一两个时辰，所以这次跑商队就没让她参加，让小初送到了我这边。既然成为高手没什么指望了，让她不要掉队太远就可以了，为什么不利用一下她擅长的方面呢？不过具体怎么操作，还是等我再细想一下再说吧。
　　一边想，面前这么多人，也不能冷场，随口吩咐:“你去方寸山，你去长寿村，你去江洲衙门，你去江南野外，你们几个去建业，剩下的一半问帮里，一半去市场搜罗药材…”
　　天书玉站旁边眼里似笑非笑，猛然一省，我这口气活脱脱青龙堂主管分派任务了，只不是争的时候，只能瞪他一眼：“所有人去天书玉那里领取飞行符…”天书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瞬间被涌上去的骨头淹没，只听见一片莺声燕语此起彼伏。

　　抬头，见媚迷仙远远地站在那边往这里看，招手让她过来：“没有给你分派任务么？上次和番薯一道出去完成九头精怪的任务合作得如何？有时间我们一道去吧。不过也要等帮派升级以后了…”
　　媚迷仙低着头，我说一声她应一声，微讶，向来只觉得客套是浪费时间，帮中魔族不少，但其中盘丝地府的占了多半，番薯倒是狮陀岭，但他是一帮之主，多半时间应该和兄弟们在一起，经常见他和渐离、蓝不惑、孤鸿影，再拉上谁一道捉鬼去的，我也跟他们去过几次，但他们和我在一起自觉不自觉就收声拘谨。我不想老这样压着他们，但自己也得找途径提升，李将军那里的任务做完后，还有大把的时间，自然就转到了种族这个念头。
　　而媚迷仙既是狮陀岭，虽然刚开始因外貌而显得有些自卑不喜多言，但经过这段日子，塌实勤谨的一面就显露出来，倒是一把好手，再磨合一下，帮中的支柱成员说不定能再多一个。而在战斗中培养出的情谊多半最长久。

　　但这般明显地心不在焉，“迷仙，你有心事？”
　　“没，没有。”媚迷仙吃了一惊，结巴道，“我，我先忙去了。”仿佛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般慌忙跑开了。
　　摇摇头，有心思不肯说，不过，现在也不是谈话的时候。不对，不管任何时候任何地点，我也再不想窥伺别人的心了。

　　扫了天书玉那边一眼，刚围在他身边的女孩子领了飞行符都散去忙了，微感满意，看来这批女孩子中是没有那种花痴类角色了。即使有，也能分清做正事和闲暇的时候。
　　天书玉看来却是很不满意的摸样，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把我的活力都榨取光了。人家不过是刚刚60的小方寸啊。”
　　“抱怨实力差就去努力啊！对了，这几天帮派建设所需要的飞行符都是你出，帮里就你一个方寸，勤快点儿…”我话还没说完，天书玉已经干脆地一头栽倒在地。

　　人多好办事，就算是能力参差不齐，数量上也弥补了这一点。有个叫水涩的尤其出色，又是地府，我瞟了一眼，看来逆云烟里的灵宝是不用发愁了，只是大唐的打手还是少了一点点啊。
　　这也是没有法子，大唐上手快不假，但真练到绝顶也不容易，而那日前，江湖比拼上，不能用绝对实力压服，技巧的重要便凸显出来，偏大唐走的就是简单直接的路子，招式是十二门派中最少的。再犀利的刀被人压着出不了手也是枉然啊。
　　天书玉也奇怪，古古怪怪地放弃，偏重入的是方寸，心底只怕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肯收手罢。

　　眼看着一座金库盖好，我拍拍手：“好了，大家今天干得不错，天色也晚了，都去歇着吧，明儿别人来接手，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一天。”
　　“不需要我们帮忙了吗？”一个蓝发粉裙的骨头问。
　　我记得这也是盘丝门下，叫芯儿的：“大家轮换着来，比较不容易厌倦。如果后天你们还愿意，自然继续。”想了想，又补充道，“白虎堂那边更繁忙，如果还想为帮里做点什么，可以去那边问问鬼鬼缺不缺人手。”

　　“人家也是盘丝，师姐都不照顾同门姐妹啊。”芯儿撅起小嘴，不高兴地说。
　　和我攀同门的交情，心底皱了皱眉，若归从前，不是拂袖，就是冷笑吧，青龙看似辛苦，但在人手充足的情形下，我又安排地比较细，所有的药连路旗都由帮里统一分发供应，和跑商比是轻松太多的，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其他人还有轮班在外跑的，这个芯儿却是一直守在青龙堂只管给大家发发药，这样不靠自己实力而喜欢撒娇卖痴的女孩子，也许有人会认为是天真未凿的真性情，却不是我愿意接纳的类型。
　　只是，毕竟年纪小，性情还有可塑的余地，我也没什么情绪的波动，只望了望她，冷不丁地道：“做头发很贵吧？”

　　“是呀是呀，衣服也好贵的，为了这一身，人家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还卖了好长时间的活力，跑镖的鞋子都磨破了好几双…”
　　微感意外，不是靠别人才弄到的吗？细看她的手，果然有粗糙的痕迹，口气微微缓和：“去跑商的话可以得到额外的银钱奖励…”
　　“可是跑商总要跑老远的路，会弄脏头发和衣服的，今天人家都没敢出去…”说到后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声音低了下去。

　　围听的骨头轰然笑起来，一个同样蓝头发的骨头上前搂住芯儿的肩：“你不是换了衣服后就没敢出门吧？这个是永不褪色的。不管刮风下雨冰雹闪电水洗火烤都绝对不会褪色，才不用担心。”
　　“是吗？”
　　“当然，绝对品质保证。你看我这个，都下了好几水了，一点都没变。”

　　“我的也是呢。”染过发的骨头居然又钻出来好几个。
　　看她们争着证明，话题也渐渐从到底褪不褪色转变到到底穿什么衣服配什么色好的方向转化，而且越来越热烈，连跑商回来交任务的几个MM也加入了进来，最后，连鬼鬼也抗不住诱惑，挤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