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霜（死神同人）》凉秋挽夏

38、第三十八章

　　推门，走进房间。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白色的家具，满眼的白让我忍不住眯了眼。
　　——刺眼的白色。
　　房间很大，天花板至少有五米高，一张床，几样简单的家具，一扇小小的窗户，让我的脑海中一下子闪过四个字¬——家徒四壁。
　　微弱的光线穿过小窗撒在房间的地板上，如月光般柔和透亮。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我的脑海里突然闪过这首诗，随即又自嘲的一笑：这黑色的虚圈哪找的到什么月亮呢？
　　慢慢的踱步到窗前，抬头，果然，窗外一片漆黑，那墨色的夜空与白色的墙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色，白色，虚圈唯二的两种色彩，在这荒凉的虚圈勾画出冷硬，残忍的线条。
　　在窗前怔怔的站了很久，我才慢慢的走到床前，坐下。
　　手边冰凉滑腻的触感，我略有疑惑的转头，一叠摆放整齐的衣服映入我的眼帘——纯白的，虚圈的，衣服。
　　真是想的周到呢，算准了我不敢拒绝么？
　　心里莫名的有些烦躁，随手将衣服丢到床边的角落，一个翻身在床上躺了下来。
　　心里渐渐平静，今天发生的事开始在我心里缓缓浮现。
　　小白他们的战斗，我的被抓，虚圈的一时冲动，慢慢的回想，悲伤、痛苦忽然如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心痛，心痛，我紧紧抓着胸口，却仍然痛苦的喘不过气来。。
　　明明知道就算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然会选择这样的一条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那么后悔呢？
　　那些事情，虽然刚刚才发生，却让我觉得那么遥远，就好像在做梦一般，或许不知什么时候，梦突然醒了，再睁眼，会发现小白就在我的身边。
　　小白，小白……
　　我一遍一遍的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似乎这样就可以带给我勇气。
　　忘不了临走前他愤怒而绝望的眼神，就像一把尖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划在我的心上，鲜血淋漓。
　　都是我自找的，不是么？突然想起床角边白色的衣服，抬起手臂，看看身上黑色的和服，突然想到两个字：
　　——背叛。
　　穿上那身衣服，就等于背叛。
　　背叛了尸魂界，背叛了小白，背叛了我自己。
　　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只要能让小白多活一天，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不惜一切。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在睁眼的一瞬间看到雪白的墙壁时，有一丝怅然。
　　缓缓的坐起身，拿起昨晚被我丢在角落里的衣服，犹豫了一下，又自嘲的一笑：事到如今，我还有犹豫的余地么？
　　脱下身上代表着死神的黑色和服，换上这白色的衣服，然后对着手中的黑色衣服发愣。
　　那件衣服，跟了我几十年。
　　那件衣服，代表了我的过去。
　　想了又想，却终究没舍得将它扔掉，而是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床头，连同那个代表着副队长身份的袖章一起。
　　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穿上这身衣服，或许我再也没有机会绑上那个袖章，但我却无论如何不能把它丢弃。
　　它是我唯一带来虚圈的东西，它记载了我和小白太多太多的回忆——所以，绝对不能丢。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我一怔，随即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微笑：
　　“进来吧，”
　　门被缓缓的推开，我抬眼看去，却瞬间陷入一双美丽的眼睛中——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清澈的碧绿，宛如一对上等的翡翠，恍惚间让我想起了那个同样拥有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的孩子……
　　猛地回过神来，有些歉意的笑笑，这才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黑色的发，略显苍白的脸，两道标志性的泪痕。
　　——乌尔奇奥拉，西班牙语中意为“哭泣的人”，这个名字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浅叶大人，”他微微欠了欠身，让我有了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蓝染大人叫我带你去见他。”
　　我苦笑：总算要说到正题了么？
　　再抬头时却已是一副灿烂的笑脸：“好的，请带路。”
　　他深深看我一眼，转身出门。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抬脚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