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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江湖风云变 ...

  •   四人正面面相觑,才管家赶了进来,倒是没敢直接去外室。自是让守门的丫鬟通报了来。
      白聿孝听是才管家,忙找了手绢给蓝烟和玲珑擦眼泪,见两人平复了情绪才唤才管家进来。

      才管家候的久了自知主子屋内不便,垂首而立,连眼珠都不敢转了一下,只是直直的看着自己的鞋尖。

      白聿孝立在两位丫鬟中间,问:「何事?」
      才管家回:「老爷和夫人已在正堂,正等着庄主和慕容姑娘一起用早膳呢。」
      慕容锦听了,忙道:「怎么能让肖伯伯和肖伯母等我这个晚辈,劳烦才总管通报一声,我和白庄主这就过去。」
      才管家应诺,立在原地没动,白聿孝挥了挥袖口,说:「去吧。」
      才管家这才急匆匆的离去。
      慕容锦看看站在一起的奴仆三人,露出一抹微笑,说:「这是怎么了,你们三个人这是闹得哪一出?」
      玲珑刚要回话,慕容锦忙打断她说:「玲珑啊,快给你家小姐换身衣裳,我们还要赶去前厅用膳呢。」
      玲珑听了,看向蓝烟,蓝烟一直是内室丫鬟,白聿孝的衣食住行一直都是她来打理,蓝烟听了慕容锦的话早已经进内室拿出一套衣衫,捧到了白聿孝面前。
      白聿孝为难的看着慕容锦。面带羞涩。慕容锦却站在那里,没有移步的打算。

      在慕容锦面前,蓝烟和玲珑也不好逾越了规矩,只能侯着等白聿孝吩咐。白聿孝心想:这慕容姑娘没有回避之意,自己若是扭扭捏捏反倒让大家不自在。遂脱了外袍,只着中衣站在慕容锦面前。

      这慕容锦本是想为难为难白聿孝,却未想她倒是飒爽,一时之间颊间两抹红霞,双目却未能移视。
      玲珑和蓝烟相视一眼,恨不得把这两位主子堆在一起,又恐白聿孝凉到,只能抻了衣裳,前去替白聿孝梳妆。

      慕容锦见蓝烟正准备替白聿孝系腰带,上前几步,接了白绫带,双手环过白聿孝腰间,手掌扣在腰上,一路抚下,在左处系上结,蓝烟见慕容锦细致,又忙去把挂饰端了出来。

      白聿孝见蓝烟前几日秀的荷包好看,遂捡了出来,慕容锦摇头,说:「哪个女儿家将它系与腰间,哪天你欢喜,再穿得碧衣袍子再系不迟。」
      白聿孝自知她是说起她们相识之初,她以男装示人的事,抿嘴一笑,把荷包又规规矩矩放在盘上。
      蓝烟听了慕容锦的话,说道:「只有慕容姑娘说得,我们讲了都不入耳,就这荷包一事,不知念了多少次了,也没见大小姐听进去一回的。」
      慕容锦听了,抬眼看了看白聿孝,白聿孝正垂眼看她,两人目光对视,又慌忙躲开。
      慕容锦心跳入钟,又恐白聿孝离的近,感知到,退了一步,在盘里挑了一条红色丝带,带尾坠着星星玉石,又有一个紫红铃铛叮叮作响,慕容锦欢喜的不得了,递与蓝烟说:「只配这个吧。」
      蓝烟应诺。手下忙了起来。

      也就过了一刻钟,白聿孝收拾妥当,慕容锦见她依旧束发,问:「好了?」
      白聿孝点头。慕容锦问:「这一天就打算束发了?」
      白聿孝又点头。慕容锦笑着对蓝烟说:「劳烦姐姐去将屋内案子上的紫金冠取来。」蓝烟应诺,取了慕容锦所说的紫金冠,玲珑又去取了百蝶摸额,慕容锦也不用她们伺候白聿孝,亲自替她穿戴。

      白聿孝眼若秋波,面若桃瓣,慕容锦自是心神荡漾,碍于蓝烟和玲珑,只能故作严肃,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孝儿若是男子,可真真配得上:“骨重神寒天庙器,一双瞳人剪秋水。”了」
      白聿孝听了,面带羞涩,垂着头,蓝烟和玲珑在旁看了,相视一笑。想这大小姐也只有在慕容姑娘身前才会露出这女儿的娇态。

      收拾妥当,慕容锦和白聿孝相携来了正堂。慕容锦踏入正厅,只见肖扬和白凤正坐在上位谈笑。
      慕容锦行至面前,作揖,口中道:「水云涧,慕容锦见过肖伯伯,肖伯母。」肖扬和白凤眉目含笑,请她起身,对慕容锦问道:「你母亲身体可好些?」慕容锦低声回道:「年前犯了旧疾,家师入了庄亲自为她调理,年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肖扬听了点头,白凤叹道:「可怜你师傅这许多年还是如此。」
      慕容锦尴尬的立着,肖扬见此,忙说:「孝儿,命才管家传膳吧。」
      白聿孝忙出去喊了人。回头再看,白凤已经换上了一脸笑容与慕容锦聊起了家常。
      白聿孝看着,觉得周身都起了暖意。
      肖扬在旁边看的真切,轻叹一口气,只是端了白瓷茶碗,闷闷的喝着茶。

      席上,慕容锦坐在白凤身边,四个人默默的吃饭。白聿孝在父母面前自是不敢造次,偶尔偷偷抬眼看慕容锦,慕容锦却一直忙着给肖扬和白凤布菜,反倒看都没看她一眼。

      餐后,白聿孝有点腹胀,也不坐,只是在厅内踱着步。肖扬自是不愿与女眷一起闲谈,去了后花园。白凤拉着慕容锦坐在后厅的方榻上。
      「锦儿今年正是双十年华了吧?」白凤貌似不经意的问。
      慕容锦回:「整二十了。」
      「你母亲可想过招赘?」
      「商量过。只是绿林中与我相仿年纪的公子不多,母亲大多都看不过。」慕容锦回着。
      白凤点点头,慈爱的问:「那锦儿心上可有人?」
      慕容锦脸色一红,瞟了一眼那个正在举眉晃荡的人,又低下头说:「还没。」
      白凤轻轻的「哦」了一声,看了看自己家的白聿孝,又看看慕容锦,突然唤白聿孝:「孝儿。」
      白聿孝正寻思着水云涧师护法的事,听了母亲唤她,忙走至近前,问道:「母亲大人,有何吩咐?」
      白凤说:「你与慕容姑娘义结金兰已有几年?」
      白聿孝不知母亲是何想法,只能说:「三载有余。」
      「可是丁家堡一战,公诸于武林?」
      「是。」白聿孝皱眉看看慕容锦,慕容锦也不知是何缘由,只能听白凤继续说下去。
      白凤接着说:「既然你们已经是姐妹,那慕容姑娘可愿做我义女,唤我一声母亲。」
      慕容锦听了,心下一慌,忙看向白聿孝,白聿孝不知母亲缘何,也愣在那里。

      白凤轻声说:「以后这天下第一庄便是你的家,你便是这天下第一庄的大小姐,孝儿有的,你也有,做母亲的不会亏待你。」
      慕容锦听了,自知这是推辞不了的事,忙跪在地上,拜了三拜,唤了一声:「母亲大人。」
      白凤欣喜,叫来才管家张灯结彩,又带慕容锦和白聿孝去了后花园,见过肖扬。

      不到一个时辰,天下第一庄女主人收了义女慕容锦的事就传出了桃花林,蔓延在江湖之中。

      过了十日,是行礼之日,皇帝御赐一对儿:「白玉凤凰」作为贺礼。
      慕容锦和白聿孝跪在堂前,拜了肖扬和白凤,才管家在众家仆面前唤了慕容锦一句:「大小姐。」而对白聿孝,从今往后一律只准尊称:「庄主。」
      白凤亲自替慕容锦和白聿孝佩了白玉凤凰。
      这礼算是成了。

      从此,蓝烟和玲珑也改口唤慕容锦:「大小姐」了。
      这一切让白聿孝一直迷糊着,而慕容锦也没抓住白凤的心里,想问问白聿孝,见她也一头雾水,不禁自己多想了。
      慕容锦怕的是肖扬与白凤看出自己对白聿孝有情,用了这个办法断了自己的念想。想到这里,慕容锦不禁落泪,本就没打算让白聿孝知道的事情,如今白凤如此行事,也好。自己也不再苦苦折磨,倒是少了烦扰。可是每日见白聿孝在眼前晃荡,心又不遂,越加难过。

      这日,白聿孝正为慕容锦近日不快烦闷,才管家匆匆赶来,连通报都忘了,直接闯了书房,吓得白聿孝一脸怒颜。
      「什么事让才管家如此?」白聿孝不好发作,语气却不善。
      才管家递上一封信函,白聿孝接来一看:「水云涧」忙拆了。

      信函简单,寥寥数字。
      「水云涧慕容娇率众弟子不敌东方,岭南武氏围剿,已逝。」
      白聿孝只感觉天旋地转,把信函紧紧握在手中,问才管家:「什么时候的事?」
      才管家思吋片刻,回道:「庄主安排在水云涧旁的樵户快马加鞭送来,应有十日之久。」
      「十日?」白聿孝一掌拍在案上,大吼:「为何未有通报东方家族和武氏逼近水云涧的急报?」
      才管家为难的吭了一声,没答。
      「我问你话呢。」白聿孝双眼通红,吼道。
      才管家忙说:「是老爷和夫人收了急报。」
      「老爷和夫人?」白聿孝喃喃。
      才管家未敢多说,侧立侯着。

      冷静之后,白聿孝攥着信函往后院走去。一路上白聿孝思来想去,不知如何去质问自己的双亲。
      肖扬与白凤正在凉亭赏景,远远就见白聿孝愁眉苦脸,疾步而来。
      肖扬说:「这是到了。」
      白凤颔首。看着自家女儿的样子,悠悠的叹口气。

      「孩儿见过父亲,母亲。」白聿孝虽然有气,却恭恭敬敬。
      肖扬让随从搬了椅子给白聿孝坐。
      白聿孝刚坐下,白凤先发制人,问道:「孝儿手里是什么?」
      白聿孝看了看已经被自己弄的褶皱的信函,回道:「这正是孩儿的疑问。」
      白凤听出白聿孝的不快,笑着说:「孝儿是话中有话?」白聿孝忙道:「不敢。」递了信函给肖扬的随从,随从递给了肖扬。

      肖扬打开一看,面有欲绝之色,遂递与白凤。白凤仔细一看,不禁落泪。叹:「娇儿这是…」
      白聿孝站起身,说:「母亲,这水云涧一直都有我的眼线,可这次围剿却未有人来报,以至于我们没有办法救援他们,令慕容姨姨落下这般下场,母亲放心,我会彻查到底。」
      白凤心知这是白聿孝和她卖关子,本就心里郁结,呵斥:「你这是指责我?」
      白聿孝未见白凤如此,忙跪在地上。
      肖扬叹口气,说:「你起来。孝儿,我和你母亲如此决定自是为了你好。水云涧的事,你不能再管。我们天下第一庄虽不问江湖之事,却也是名门,你三年前已经失了风范,如若再有一次,这天下第一庄怕是会毁于一旦。」
      白聿孝听了,不禁悲从中来,眼泪落在青石地面,未回话,未起身。
      白凤见她如此固执,说:「孝儿,此事先不准让慕容姑娘知晓。」
      白聿孝回道:「她眼前就要起身了。」
      白凤听了说:「你劝她留下,水云涧她是回不去了,懂么?」
      白聿孝点头,回了一句:「孩儿去办。」

      待白聿孝走远,肖扬握着白凤的手说:「如此,这两个孩子会憎恨你的。」白凤无奈一笑,说:「慕容妹妹临终只托付我这一件事,我若不办妥当,若有一天,我们地下相见,让我怎么面对她。」
      肖扬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白聿孝行在路上,心里忐忑,不知如何去劝慰慕容锦。又觉得自己将这么大的事瞒着慕容锦,他日慕容锦知道不知会如何憎恨自己。
      白聿孝越想越难过,迷迷糊糊的差点撞在回廊上的朱红大柱之上,多亏慕容锦拦了她一下。
      白聿孝一见慕容锦,只觉得脑袋更是浑浑噩噩,两眼一闭,问道:「姐姐这是去哪里?」
      慕容锦见白聿孝白色惨白,担心的问:「孝儿这是怎么了?面色如此难看?」
      白聿孝狠下心,想对慕容锦交待云水涧之事,却又恐她怒火攻心,正待犹豫间,白凤的声音在回廊处响起。
      白凤说:「孝儿可是身体不妥?」
      白聿孝心想白凤肯定是猜到了她的心思才会跟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慕容锦见是白凤,忙做福,口中唤着:「母亲大人。」
      白凤拉着她的手,狠狠地瞪了一眼白聿孝,换上笑容对慕容锦说:「听闻锦儿打算回水云涧了?」
      慕容锦扶着白凤走着,回道:「是,孩儿在这儿也呆了一些时日了,庄中还有大小事物,孩儿怕母亲在家操劳,想回去帮帮她的忙。」
      白凤听了,不禁悲伤,面对着慕容锦,更是心疼,又不知道如何劝慰,自己惹得伤心也就罢了,就怕这慕容锦年纪尚轻,做出什么大事来。
      白凤压着思绪,柔声劝道:「锦儿倒是个体贴孩子,可这次来不同往日,我刚刚认你做了义女,你若匆匆离去,恐江湖人以为我们天下第一庄亏待了你。锦儿不如多留些时日,待孝儿把这庄里事物打点一番,让她陪你回去。孝儿自是应该去看望看望她慕容姨姨的。」
      慕容锦听了,侧头望向跟在她们身后的白聿孝,白聿孝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布满额头,慕容锦不知她到底是发了什么病,心里着急,又见白凤淡定如此,自己也不好大张旗鼓,又把目光放回白凤身上,说:「母亲大人说的是。只是随我而来的弟子,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风餐露宿,女儿多有不忍。」
      白凤听了,睨了白聿孝一眼,不善的问:「怎么没请易护法入庄?」
      白聿孝忙道:「请过。只是易护法他不肯。」
      白凤说:「今日不同往日了,孝儿心里要有个底,快去办了。」白聿孝自然知道白凤话里的意思,忙带着才管家出了东门,去找易行。
      这慕容锦听了,心里却是另有想法。想着自己如今是这庄园的大小姐,恐是白凤怕自己的人住在门外,丢了天下第一庄的颜面。又怕易行是个死脑筋,给白聿孝闭门羹吃,于是说道:「锦儿多留几日便是。母亲大人不必责怪孝儿。想易行也是一根筋的东西,待我和他讲明道理,让他入庄。」白凤听了,只是点点头。

      这白聿孝带着才管家出了东门,就见易行正带着弟子与树林中习武,营寨已经收起,整整齐齐的放置在官道两侧。
      白聿孝问才管家:「日日如此?」
      才管家回道:「日日如此。夜里扎营,白天收起。」
      白聿孝点头,站在原地看着一身黑衣的易行。
      才管家跑到易行面前,哈了腰,说道:「易护法,我家庄主有请。」
      易行点头。看向白聿孝的方向。只见白聿孝一身女儿装束,却是一个风流倜傥的人物。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江湖风云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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