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插满头》秋叶原

7、教训

　　第七章 教训
　　清炒白菜的味道就是淡，幸亏自己还放上了个辣椒。吴南刚吃完，孙亚然“腾腾”的脚步声就从楼道里传了上来。吴南赶紧从厨房里冲出来，把两道门打开，就看见大孙手里拿着一枝黄橙橙的菊花，站在门口。
　　“有帅哥送你花了？”吴南开玩笑说。
　　“哪儿来的帅哥啊，我从公司旁边的野菊地里采的。真是奇了，还不到六月，居然有一枝菊花开了，我就把它采了回来。”
　　“准是让你们公司的汽车废气给熏的。”
　　大孙进来后，吴南关上门。只是吴南一贯的做法：只要她在家，听见其他人回来，就会帮她们提前开门，其他人就不用掏钥匙了。吴南其实是想让其他两人也这么对自己，而且她们也确实这么做了。这也就证明了某条规律：想要别人怎么对待自己，就怎么对待别人。
　　孙亚然酷爱花，经常听他说，自己家以前种着很多花，爸爸妈妈经常教她怎样护理花朵。在大学时，她经常会在桌子上插一只鲜花。大孙现在的汽车公司不发给他们实习生工资，好像要等到三个月之后，正式留下来的人才能有工资。所以她就用旧画报，叠一些纸花放在桌上，五颜六色，也别有一番风味。今天终于找来鲜花了，看样子大孙的心情也不错。那黄色的野菊，在盛夏的燥热空气里，像有用不完的气力，所以提起绽放。
　　大孙把花叶上的泥土清理干净，剪掉参差不齐的枝叶，小心翼翼的插在矿泉水瓶子里。那种天然的植物味道，让吴南想起了自己家门前那块地里，每到秋天时的那一片黄色，那可是小时候自己和妹妹的一片乐园。两人一到菊花开满地里时，就到那边去玩耍。有一年，两人在菊花地里打滚，压倒了人家的一片菊花，菊地主人追赶着她俩到处跑，她俩就顶着一头菊瓣到处乱窜，那些嫩黄的菊瓣随风飘落，洒在她们的笑声和记忆里。自从吴南上了高中，即使是从菊地面前经过，即使是菊花开了，也没有再看过那里一眼。
　　孙亚然晚饭只是煮一包方便面，这在她是家常便饭。通过大孙的穿着及饮食，不难看出，大孙的家境很不好。但是孙亚然在别人面前永远是充满激情，斗志高昂，即使是遇到挫折，也没有沮丧甚至落泪的时候。吴南有时就想，她哪里来的勇气，让自己从不气馁，即使面前没有路也能自己踩出一条路来。即使每天吃方便面，也依然能平心静气的面对周围的一切。
　　也许她是习惯了，从吴南认识大孙时起，大孙的经济状况就和现在一样，从未见什么时候改善过。听大孙说，她的父母都有工作，还整天说她爸爸的厨艺多么好，村里的人经常到她家品菜，指名她爸爸掌勺。从她的描述里，听不见任何贫穷的痕迹。与现实截然相反，她每天描述的都是好日子，都是将来的美好。其实，吴南早已觉察出来，大孙自欺欺人背后的无奈。
　　“大孙，我在工作的地方，认识了一个咱学校的人，他还是某系学生会副主席，叫张乐。”
　　“啊，我认识他，当时他在咱系当过副部长，后来他所在的专业独立了，他就调到那边当了副主席，当时从咱系学生会调过去一批人，职位都升了一级。”
　　“那个张乐整天傻笑，不过我觉得他并不傻，说起话来头头是道。”
　　“那当然，他好歹也是个副主席，经过的锻炼肯定比别人多，只要在学生会呆到最后的人，你就绝不能小瞧。” 孙亚然是非常维护学生会的名誉的。
　　“我就不明白，堂堂一个副主席，怎么沦落到干这种工作了呢？每月六百块，掉不掉架？这让个一般的同学都不会来干啊。”吴南百思不得其解。
　　“……”孙亚然这次也没话说了。
　　刘淑英从屋里出来了，手上还拿着学习用的小纸片，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英语，“每天都浸淫在书海中”口无遮拦的吴南这么形容她。
　　吴南把自己的困惑告诉了她，她也大为吃惊：
　　“好歹是个副主席，竟然沦落到那种地步，简直是在丢咱学校的脸。在学生当中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也算曾经高高在上，可是居然去干这样的工作，他自己就没有觉得丢人吗？”
　　“没有啊，我看人家整天乐呵呵的傻笑，好像对生活挺满意的。没想到那样子的傻瓜，居然能当副主席。我就不明白他在学生会里，怎么压的住别人啊？”吴南似乎又忘了张乐极力掩藏的锋芒。
　　“咱们学校的牌子完了。”淑英摇头。
　　这时，大孙的手机响了，她接了一个电话，就边收拾东西，边对其他两人说：
　　“我得赶紧下去。我朋友刚失恋，她太不懂事了，那男生对他那么好，她还说自己没感觉，结果两人连朋友都快做不成了，她太不懂事了，我得下去开导开导她。” 说完就“呼呼” 跑下楼去。
　　吴南就想，这个孙亚然，就是太热心，总觉得其他人离不开自己。她的朋友失恋她要去安慰；她的朋友考试不及格，她要去帮忙找关系；其他人有什么事，要是让她知道，她保准不会站在一旁袖手旁观。其实亚然是个好人，绝对不会背地里耍阴招。
　　但是过度热心是把双刃剑，把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别人身上，会得到友谊，但是一定会耽误自己的事情。孙亚然整天说她爸爸从小就教育她，要经常和别人联系，否则等到别人飞黄腾达时，就不会再记着你这个人了，而且，要在别人危难时帮助别人，要懂得吃小亏，将来才能得到更多的帮助。这些道理谁都懂，可是普天之下能照做的，吴南想，也就大孙一人。
　　“亚然真是热情过度，什么人她都会帮。”刘淑英笑道。
　　“还不是贯彻她爸爸的教育思想，在别人困难时帮人，别人才能在困难时帮她。”吴南也笑。
　　“孙亚然没有爸爸——”淑英随口说到。
　　“你搞错了吧？她经常提起她爸爸在初中时如何如何。” 吴南脸上的笑容被惊愕代替。
　　“那她提过高中之后她父亲的事情吗？”
　　吴南使劲搜索大脑，确实找不出那样的记忆来，只好小声说：“好像没有啊——”
　　“我就记得，当时有和她早认识的人告诉我的。”
　　吴南很惊讶，自己和孙亚然同窗四年，除了知道她家境不太好，其它什么都不知道。没想到她把单亲这件事情，隐瞒的这么深，还经常提起她爸爸对她的教育，让人以为她爸爸还在世。自己和她不在同一宿舍，可是从未听她宿舍的人说起过这事，估计连她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大孙不但从未申请过任何贫困生助学金，还积极的参与到学校活动中，在学生会混的如鱼得水，发展了广泛的人脉。在大四考研失败后，在家里母亲极力反对，没给一分钱的状况下，完全靠朋友的资助又坚持考了一年。考试前吴南和她住在一起，听大孙说她的好几个朋友，每人都硬塞给她好几千块，并说以后不用还了。吴南羡慕不已，觉得大孙的交友能力真是一般人不能比，而且，她重点发展的那几个好友，不是考上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就是找到像银行、电力这样的好工作，每个人都收入不菲。
　　现在看来，孙亚然是自尊心强到极点了，一定要做到人上人，才会心理平衡。而且她在发展朋友时，看来也是有目的，有意识的，专门结交能在将来为她带来收益的朋友，尽管她确实是对朋友真心付出。谁都势利眼，但是大孙不像那些社会人，对于比自己差的人，她还是照样平等对待。因为，大孙的理论是，自己永远不知道将来谁有用，谁没用。将来谁会成功，现在根本看不出来。多个朋友多条路，所以她在第二年考研时，还是把朋友的事放在自己的事之上，吴南觉得这是大孙再次惨败的主要原因。
　　“她藏的可真严实啊，大学同学谁都不知道这事。家里那么难，自己还硬撑着。”吴南还是感慨道。
　　淑英也附和了两句，就又拿着小纸片回了房间。她太忙了，每天都学到十二点，吴南每晚睡觉时都看到淑英姐的房间还亮着灯。她过两天就要考博了，希望她的努力不会白费，希望她能找到让自己不再孤独漂泊的乐土，希望她的将来不会再受过去的影响。吴南看到淑英略微有些憔悴的背影，心里默默的祝福。
　　“第四天，要有进步”吴南在早上进酒店时咬着牙对自己说。
　　为了今天早上能有勇气向张主管强烈要求换楼层工作，吴南今天早上来得很早。站在员工梯外面，看着寥寥的几个人，她心里有点怅然。忽然，一个背影出现在她眼前，那个不就是她昨晚上遐想了很久的人吗？吴南心里一阵荡漾，想不到今天早上居然能这么早遇见他。吴南把一只手扶在墙上，微微笑着，对那个背影温柔的说；
　　“我昨天晚上做噩梦了。”其实那时她在心里准备好了下半句：“梦到你了。”
　　林俊回过头来说：“我也做了，梦见被恐龙追。”
　　吴南这时清清楚楚的看见林俊眼睛里的冷静，确切的说是冷漠，像结了冰的湖面，深沉的一丝涟漪都看不到。被羞辱的恼怒让吴南转过身，再也没有看林俊一眼。毕竟吴南是个女孩子，而且脸皮还不够厚，当然会有绝决的反应。
　　吴南再也没和林俊说过话，一直到张主管来开晨会，她都和其他人在谈笑风生，即使林俊站在面前，她的眼光也没向那里撇一眼。林俊也很识趣，跑到一边和其他人说说笑笑。
　　吴南今天还是呆在老地方，她提出了要求，张主管反对，所以吴南断定自己今天不会有进步。跟着男清洁工秦岩刚整理完两个房间，前厅的代职领班通过对讲机找她，吴南赶快到达指定地点，只见张乐和林俊都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非常秀气的小伙子。吴南知道那个人就是代职领班——升平。
　　升平对三个人讲：“再过一个周，你们通过考核，就会调回前台。现在我先领你们到处转一转，熟悉一下环境，有助于你们记忆。发的材料上数据太抽象，我看了都头痛。现在领你们上二十层，准备一下纸和笔。”
　　吴难手里拿的是酒店内部用的信纸，升平对她说：“酒店有规定，员工不得使用内部的信纸。”
　　“那我回去拿我自己的笔记本？”吴南不好意思的笑着问。
　　“自己的事自己做决定。”升平温文尔雅的说。
　　吴南马上说：“请大家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说完就又跑回秦岩那里拿自己的笔记本。吴南其实一直想在别人面前装的笨一点，因为这样子就可以解除别人对自己的戒心。自己在大学里经常听到这样的事：某人一进公司，因为锋芒毕露，被人陷害，实习期还没过就被踢了出去。可是在这家酒店工作了几天才发现，现实和听来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自己越装的笨，周围的人反倒以为自己真的很笨。自己是没本事和张乐那样拿捏好分寸，那只猴子看脸是个傻瓜，相处起来却一点都不能让人轻视他。
　　哎！
　　吴南迅速的跑回原地，和那三个人一起上了二十层，升平的文雅让吴南觉得很别扭，因为那明显是装出来的。在这个酒店里，人人都显得很有教养，都力争让自己的形象和酒店的档次相配起来。但是一个人再怎么装，骨子里的东西都不可能改变。升平的文雅显得很笨拙，一点都不自然。吴南觉得她以前应该是一个生活在低层次的人，因为虽然他长得很秀气，但是整个人一点气质都没有，眼光明显很呆滞。
　　升平带领三人看了二十楼往上的房间，并把房间的分布规律总结了一下，三人都拼命的作笔记。吴南觉得自己当时脑子全乱了，每层的房间布置都不一样，而且价格还可变动。原来网上定房间和电话定房间的价格是不一样的，网上预定时都是死价格，但是电话预约和现场定房间，价格则是可以浮动的。酒店给前台的人定出一个上限和下限，他们根据客人的要求来报价，然后根据售出的房间数量和价格来拿提成。
　　才在那里转了几层，就到中午了，升平让大家回去吃饭，还嘱咐下午三点在会议室开会。吴南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因为升平告诉她再过一星期，自己只要通过考核，就可以调到前台。
　　下午吴南干劲十足，帮秦岩对付完了好几个房间，她想，现在多干一点秦岩就可以早点休息了。三点钟在会议室门前，集合的不光有吴南他们三人，前台的美女也来了。
　　升平打开会议室，大家自己找地方坐好，林俊和张乐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旁。吴南想和前台的人套近乎，就和她们挤在一张大桌子上。有一个帅哥来晚了，也在那张桌子上落座。
　　升平先做工作总结，他在上面大讲，那个帅哥就和里面的那个最漂亮的美女在下面小讲。她们一带头，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刚开始，升平是很文雅的让大家安静。但是那两人根本不买账，反倒在下面嘻闹起来。最后升平拉着脸大声说：“再说话就出去！”那两人就没了声。
　　然后是三个新人的自我介绍。吴南表现得最为乖巧，说是自己什么都不懂，让各位师哥师姐多多帮助自己。从他们的笑容里，吴南确定自己乖乖女的形象被大家接受了，有几个美女还盯着吴南好好端详了一番。吴南想，怪不得宁芳整天装的很乖巧的样子，原来这样能很快建立起别人对自己的好感，还能惹起别人的同情心，进而比较容易的得到别人的帮助。而林俊则一开始就称呼大家“各位美女、帅哥”，语言也极尽圆滑之所能。张乐则显得很憨厚，脸上是一贯的傻笑。
　　吴南其实好好观察了在座的前台小姐、先生，她发现论相貌自己恐怕是里面排名最后的，幸亏自己还有一纸学历。四星级就是四星级，前台的小姐就是漂亮，有几个简直就是从电视上走下来的明星，让人看了就是舒服。
　　会议接近尾声时，升平说现在前台有相当一部分人，包括一些老员工，对酒店的房间分布都记不清楚。他自愿在午饭之间领着愿意学习的人到处看房间。那俩帅哥和美女对他大呼小叫，吵吵着还有事，想快点走人。升平终于宣布散会，但是让那个帅哥留下；
　　“你今天会议迟到，按规定记灰卡一张，月工资扣一百块。”那个帅哥终于低着头，没话说了。但是脸上表现出明显的不甘。升平宣布完了处分就让帅哥走人了。吴南明白灰卡就是“黄牌”，而且，前台就他们两个男的，看样子升平升了职，帅哥不服气，两人关系十分紧张。
　　就剩下新人时，升平招呼大家坐到一起来。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就对三人说：
　　“你们对刚才那些人有什么评价？”
　　吴南心想，不就是想让我们说他们的坏话吗？就率先开了口：
　　“我觉得这群人没什么组织、纪律性，其中有两人这一点表现得很突出。看样子那两人脾气也不是很好。”
　　张乐紧跟其后：“刚才那个男的很不服从管理，坐在他旁边的那个女的，和他在众人面前打打闹闹，非常轻浮，而且非常嚣张。我觉得，那个男的可能进公司比较早，但是没有得到晋升，所以很不服气，在会议期间故意找茬。那女的也对领导很不服气，看样子在前台也是很出头的人，不怎么受欢迎。其他人都比较听话，就没什么了。”
　　吴南一听到张乐滔滔不绝的讲了那么多，就想，升平的注意力肯定会放在张乐身上，就像扳回一局：
　　“那男的和他旁边的女的两人一条心，共同跟领导作对。”
　　“我觉得看人先看缺点，是自身修养有问题。”林俊的一句话让吴南觉的脸上有些挂不住。“我不是说虚的，刚才那群人，女的个个都是美女，尤其那个男的，真的很帅：每个人身上都有优点，作为一个领导者，如果能有效发挥每个人的优点，那组织的绩效将会大大提高，而且员工觉得自己被赏识，也会尽心尽力为集体出力。如果紧盯着别人的缺点不放，那么整体就会军心涣散，结果将是一种失败。”
　　张乐突然大手一挥，抢过话茬：“我觉得这跟个人修养没有任何关系。当然要发挥员工的优点，但是他们的缺点是对企业有立竿见影的危害的，如果对缺点放任不管，那么后果不堪设想。而且，作为一个集体，如果不知道教育、培养自己的员工，没有任何约束力，任其随心所欲，那这个集体肯定是失败的。”
　　张乐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吴南想，现在自己和张乐是在同一立场对抗林俊，刚才自己偷偷眇着林俊。看见他的脸色也很难看，张乐的回击力度显然够分量，也让吴南终于领略到副主席的真正实力。两人真是够强！吴南觉得自己像个哑巴，其实她明白自己肚子里有话，但是说不出来，这就是缺乏锻炼的结果。就是因为这一点差距，使得自己和他俩不在一个层次上。
　　升平打破了沉默：“刚才的人里面，有一些做工作很不负责。而且，在前台某几个人的带领之下，那些女的中间形成了很坏的风气，所以我希望以后你们到前台，不要被这种不正之风感染。那个男的，领导造就对他有意见，总经理出面要求他加班半个小时，他在那里呆了五分钟就走了。当时前台有几个人无故缺勤，他一走，前台就空着，没人照看了。就凭这一点，足以辞退他。那个坐在他旁边的女的，在那些人中是非常嚣张的，有时上班爱来不来，也不请假。像这些人，是迟早要被新鲜血液替换掉的。在后面的三个月里，将会从老员工里淘汰一批人，是以工作以来缺勤次数的多少作为标准。这个程序将由我来执行，当时提升我时，总经理就说，提拔我绝对值了。这也许跟我没有女朋友有关，自工作以来，我从未请假、缺勤。而且，我还自愿牺牲个人时间，领着他们在中午转楼层，强化记忆本酒店的房间类型，这当然有助于提升酒店的销售业绩，对员工自身利益也有好处。总经理给予了我很高评价，三个月之后，我会掉到营销部，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表现，尤其你们两个男生，领导对你们给予很高的希望，你们是很有前途的。”
　　升平的话讲到这里，吴南心里 “咯噔”一下，怎么没提自己？想一想，确实自己在学校的牌子上比不上林俊，他是重点大学英语系毕业；在资历上，比不上张乐，他是应届毕业生，还是学生会副主席，拿的一等奖学金次数不比自己少。
　　升平接着说：“其实有时候，我在工作中也有忍不住的时候，上次碰上一个不讲道理的顾客，我最和忍不住和他打了起来。以后在前台，什么样的人你们都会碰到。”
　　“那要是客人打我们，我们该不该还手呢？”吴南好奇的问。
　　“自己想答案。”升平说。“我推荐你们看一部影片《情定大饭店》，我最佩服那里面的董事长，如果谁能做到她那样子的话，那么这个人将是一位非常成功的酒店管理者。”
　　吴南觉得自己问的越多，就越暴露出自己的幼稚，如果什么都不知道，那就低头装哑巴，这样子的话不会吃亏的。
　　新人的特别会议也结束了，吴南还是想找机会和升平单独谈谈，虽然她几个月之后就离开这个城市了，而且这份工作也是一次小小的尝试，能不能晋升都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可是吴南就是觉得不服气，凭什么把自己落在一边？
　　可是林俊和张乐在那里磨磨蹭蹭的整理桌椅，看样子是一定会让升平走在他们的前面。吴南也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了，就当着那两人的面对升平说：
　　“升领班，我能否和你单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