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十七章 结盟（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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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红颜避开了李世民和窦建德几人的把酒言欢，提着枪往后山走去。来到平坦处，便使开了枪法。俗话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当初张须岩传她的枪法她每日都坚持不懈练习枪法，这几年下来枪法有很大的长进。一支枪被她使得如蛟龙出海，枪头点点化做梅花朵朵，直至全身香汗淋漓，衣服紧贴肌肤，这才收了势。她用手背抹了汗，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发了会呆，任思绪飘飘荡荡。好大一会她回过神来，见夜色渐沉，估摸着接待李世民的宴席也该散了，这才缓步走回来。
她走回山寨，就想直接回房。走至房前，猛然发现站着一人，正蹙眉陷入深思。见到她，那人微微荡开一丝笑意：“这么晚，还去练枪？”似关心的语气，穆红颜却敏感地捕捉到了细微的疏离，即使对方隐藏的很好。
穆红颜挑了挑眉：“宋先生,这么晚了不去休息，来找红颜有事？”同样是疏离的关心。
宋正本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如拉家常般随意说道：“宴散了，想随便走走，不想就走到了你这里，正巧刚碰上你。”
“哼，这也叫巧。摆席的后堂到这里可是七拐八绕的，绝对的不顺路。”穆红颜心里冷笑着，开口说道：“既然这样，那先生早些歇息了，红颜也想梳洗梳洗早些歇了。”
宋正本注视着她，良久沉默着。穆红颜迎上他的目光，毫不躲避的直视着他。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对视，徐徐宋正本才悠悠地叹息了一声：“穆丫头，我还记得当年，你坐在门前，雪嫩肌肤，唇红齿白，小小的脑袋倚在门上，一脸无邪，神情中却透着倔强，看到我还壮言说要习武。”
穆红颜听他提起当年，神情一缓:“我也记得当年，先生双眸清澈如天上寒星，超凡脱俗，如谪仙之人，也是真心待我。”
宋正本又叹了一口气：“丫头，我们何时起生疏至此？”
穆红颜无奈地笑笑：“先生，你心底比什么清楚。当时我们还在高鸡泊之时，自从你知道我猜到了你们所谓的大事，你就生了提防我的心，我想你当时灭了我的心都有。”
宋正本瞳孔微微一缩，没想到穆红颜这么早就察觉到了。他伸手推开了穆红颜的门，淡淡回头道：“我们还是进去谈吧，难不成站在门外谈一夜么？被人看了笑话。”
穆红颜跟着他进了门，把枪放在床旁，又寻了茶壶器皿，给宋正本上了一杯茶。“先生，有话请说。”
宋正本神色柔和下来，他抿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略微思量了一番便开口说道：“丫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要这样做？”
穆红颜知道他指的是刚才不顾他的阻拦，将窦建德和李世民往一块牵的事。她嘻嘻一笑，也拿起杯子，海饮而尽，反问道：“依先生看我是为何呢？”说罢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一饮而尽，又倒一杯又饮，一连几杯落肚，才觉水分补充充分。宋正本也不急不躁，看着她接二连三饮茶。屋里瞬间沉静下来，只听得穆红颜咕噜咕噜的牛饮声。
稍许，宋正本如下决心般说道：“丫头，当今局势，天下大乱，即使翻了天，也不是没有可能。”他是谨慎之人，话说到这一步已是最直白的表达。见穆红颜认真听着，他继续说道：“山上这么多兄弟当时为什么留在这里跟着大将军，也是没有了活路，被逼上山的。我们如今的局面也是靠兄弟们打下来的。虽艰辛些，但好歹兄弟们在一起，同甘共苦，今后还能进一步拓展局面。若是被有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那我们以前所做的努力白费了不说，还会为人做嫁衣裳，兄弟们的血就白流了。”
穆红颜初次听他这么开陈不公地讲起事的打算，有些诧异。她见宋正本双眼诚恳的望着自己，仔细留意发现他的两鬓已生华发，心中喟叹，语气也不再疏离陌生、咄咄逼人。她想了想，总不能直接和他说今后李渊父子会做皇帝，即便说了宋正本也不会信，说不定还会横生枝节，只好虚虚实实，先蒙混了再说。她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先生坦诚相见，我也说说我的看法。现在天下局势，我虽是一个女子但也知道几分。隋帝荒淫无道，国力式微，天下纷乱群雄并起，都看中的是能傲视天下，成为九五之尊。”
她见宋正本惊讶的神情，知道自己话说得直接了些，窗户纸既然捅破了，索性说下去：“我知先生欲助义父成大事，但成大事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现在隋帝尚在，如我们风头过甚，则会成为出头之鸟。木秀于林而风催之的道理，先生想必悟得比我更透。我夜观星象，隋帝时日不久矣。我们现在需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时机，谋定后动，方才是上策。李家现在四处联络天下豪杰，我们何苦在这个时候与他撕破脸皮，不定那天这也是一条路子。就算要靠自己，也要等日后再说。”她存了心思，知道现在劝他或者窦建德依附李家还不到时候，所以混一刻是一刻。
宋正本听了，心中波涛起伏。眼前的女子还是她当时看到的小女娃么？她什么时候学的星象之术？又是什么时候对天下局势了解得如此清楚。一个个谜一样的问题在心头萦绕而过。
穆红颜看出了宋正本的疑惑，她替宋正本满了茶，柔柔地唤了一声先生，道：“我感念义父对我恩重如山，也感念先生当日的恩情，所言句句肺腑。”突然间她神色坚决，露出倔强的神情，语气也硬了起来：“但若先生执意不听小女之劝，小女也会凭己之力，力争到底。”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十七章 结盟（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