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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回 白鹭智斗史天亚 撷珍珠入离天宫 ...

  •   且说德芳这儿还在贪睡,白鹭踢门而入,嘴里只嚷嚷着:“不好了!不好了!”德芳吃了一吓,几乎要从塌上滚落下来,也跟着着急忙慌起来,直问怎么了。青云从外间走过来,递了一盏茶与白鹭,笑道:“王爷莫要管他,你还不知道他的脾气?不外乎是受了什么闲人的气,自己又打不过,想找您给他撑腰罢了!”又向着白鹭道:“今儿一早上不见你人影,快说,你到哪儿去了?趁早说了,还可免的一顿打!否则,先让王爷用九尺钢鞭抽你一顿!!”白鹭满嘴的茶都喷了出来,怒道:“你胡扯什么?确是不好了!”德芳此时定了心,依旧躺着,笑道:“天大的事情,有我撑着呢!你忙什么!倒吓了我一跳。”白鹭忙向德芳赔了个不是,又道:“王爷可曾记得昨日那个馄饨摊上的少女?您还给她改了个名字呢!”德芳经白鹭这么一提,倒有些印象了,笑道:“是叫珍珠的罢?那姑娘确有点意思……怎么了?”白鹭道:“今日早上我本想再去吃碗馄饨的,可左等右等,均不见人影,问了路人才知道,那珍珠被本地的恶霸史天亚抢去了,他老父斗他不过,硬生生给打死在家门口,您说,是不是出事了呢?!”德芳打了个呵欠,道:“我当是什么事呢!不过几个恶霸伤了人命,你去县衙告他一状,谅那知县当着我的面也不敢造假。”白鹭越发急了,在屋里坐也坐不住,道:“还找什么知县!人家说那史天亚本就是和知县是一伙的!”德芳闻听此言,尤如醍醐灌顶,忙按住白鹭,道:“你把话说清楚,什么知县和史天亚是一伙的?你可有什么证据?!”白鹭经他这么一问,倒有点糊涂了,结结巴巴的道:“这个我倒没问,不过人家这样说了,我也就这样信了……”因红了脸,半晌无语。德芳叫过青云来,笑道:“此番要辛苦你走一趟,去街市上问问,可真有此事?”青云答应了一声,一纵一跃间已出了房门口,来到院落间,只见他断喝一声,拔地而起,已不见了人影。这厢德芳少不了要安慰白鹭几句,但他心下已明白了七八分,笑道:“白鹭,你几岁了?”白鹭怔了一怔,答道:“二十有四了。”德芳调笑道:“该娶媳妇罗!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白鹭讪讪的笑道:“成日家在外边跑,哪有中意的呢!”德芳笑道:“我看那卖馄饨的珍珠姑娘就挺好,就是出身太低贱了些,你要是不介意……”一语未了,白鹭满脸通红的叱道:“没那样的事!”德芳自是掩嘴偷笑个不住。

      约摸过了一顿饭的功夫,青云翩然而来,忙入屋向德芳道:“禀王爷,已全部打探清楚了!史天亚确与知县有勾结,苏州知县奉命建造行宫之时,将建屋之事包与了史家,自己坐收包工费,行宫建成之后,皇上拨下来的建造行宫的款子就全进了知县的腰包,史家借建造行宫之事,也没少往自己怀里搂钱,他们拿着知县开的特权,肆意向百姓征收杂税,拉壮丁建房子,强抢民女,横行一方。”白鹭忙道:“那行宫已然建成,史天亚又为什么要抢走珍珠?!”德芳冷笑道:“你见过偷了腥的猫从此戒荤食素吗?”青云又道:“王爷,我还打探到一些消息:那史家也算是当地的一门望族,史天亚是今年才当家的,那史老太爷正是当年凭着一双铁掌纵横江湖的‘铁掌浪子’史一霸,这厮脾气暴躁,当年可没少得罪过人,但只因人人惧他的铁掌功,故而才容得他到今日。”德芳拍掌道:“好极!自从入了长安城,我这一身功夫就没怎么施展过,今儿我倒要会会那个‘铁掌浪子’,看他究竟怎么个暴躁法!”青云忙劝道:“那厮可不是好惹的,此番若是不小心出了什么事,回头怎么向皇上交待呢?!”德芳笑道:“那厮纵有千般本领,如今也老了的,况我是千金之躯,他若是敢动我一根毫毛,便是灭门的大罪,他敢拿我怎样?!”白鹭也得意起来,一早拾掇好他的长剑,笑道:“王爷说的极是,此番若是有王爷跟了去,管他什么‘铁掌’、‘铜掌’的,还不得乖乖束手就擒?!”青云忙喝道:“你这呆子不帮着我劝一劝也就罢了,还在那里调唆王爷!俗话说‘刀剑无情’,回头伤了王爷一点儿,看你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白鹭被叱的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出头。德芳忙劝道:“横竖此番要拿几个人开刀,这史家算是自个撞上来的兔子,我自己知道分寸,绝不会胡来。”教拿过纸笔来,正儿八经的写下一副贴子,唤过丫头来,只说送到史家,言明下午即过府前来拜访。

      却说史老爷子年纪虽大了,心里可不糊涂,长年行走江湖,使他对危险有一种特殊的感应,此际他拿着八贤王下的贴子,就觉着有些不对头,忙吩咐下去,把府内外收拾了一遍,唯恐踏错了一步。德芳吃过午饭,乘一顶四人抬的官轿,青云与白鹭在轿旁跟着,直奔史家而来。史老爷子忙率家人把德芳迎下轿,德芳进的史府,忽见院中立着一棵三丈余高的珊瑚树,艳艳生光,堪称希世之宝,笑道:“史先生好会享受!年来宫里进贡得来的珊瑚树,高不过一丈,你这个却好多了,快告诉我你是在哪儿得的,本王也好一模一样买一个去,献给父皇啊!”史一霸忙堆面堆笑的道:“王爷过誉了,这原是我的一个兄弟寄放在这里,教找一个好的买主的,既是王爷喜欢,那不拘多少出点银子,便让与了王爷——如何?”德芳见那珊瑚树下的紫金泥都长了草,知他是扯谎,却也笑道:“如此上最好,那回头本王派人拿银子过来。”史一霸小心翼翼的把德芳让进堂屋,德芳坐在首位,青云、白鹭随侍身旁,史一霸坐在右下首,他的儿子史天亚低着头站在父亲身后。德芳见这父子俩,身形丈二,高大魁梧,走路极稳,一看就是练家子,接了丫头递来的茶,笑着用下巴指了指史天亚,道:“这便是贵公子了吧?现所司何职呐?”史一霸笑道:“王爷好眼力,这就是犬子,现在衙门里做事,前儿捐了一个从六品的小官,只是个闲职,徒增点脸面罢了!”说着众人笑起来。德芳也懒的与他绕弯子了,试探道:“方才本王在街市之上,听闻贵公子是一个练武的好手,如今正当朝廷用人之际,为何不去投考个武状元呢?”史一霸面不改色,依旧笑道:“王爷这是在哪儿听说的?流传于市井之上的无聊言语,大可不必理会。”德芳“喔——”了一声,似有意无意的说:“可本王方才看贵公子走路时,下盘极稳,十指一般长短,双掌极厚,好似练了什么掌上功夫?”史一霸立刻回敬道:“方才小的看王爷走路,多用脚尖,脚步轻快,身形敏捷,好似练了什么轻功?”德芳挑了挑眉,并没有说话,白鹭上前两步,指着史天亚的鼻子骂道:“扯你娘的臊!不知羞耻的小烂蹄子,仗着山高皇帝远,在这里干些无法无天的勾当!一早揭了你的皮,看挂在土公祠里吹吹风!!”史一霸心说不好!原来那史天亚不似其父,已历炼的圆滑世故,其秉性之暴烈,不亚于乃父年轻之时,此际无故吃了白鹭一通骂,他又岂肯罢休,顺手抓过一个茶蛊狠狠的往白鹭脸上掷去,被白鹭轻轻一闪躲过了,笑道:“龟儿子!你爷爷在这儿呢!”史天亚气的涨红了脸,大喝道:“你不要欺人太甚!老子的铁掌可是不长眼的!!”白鹭正等着这一句话呢,“嗖”的抽出所佩长剑,冷笑道:“正好!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铁掌厉害,还是我的剑厉害!”史一霸也坐不住了,一个箭步上前,向德芳作了一揖道:“不知小儿何处得罪了这位小爷,还望王爷看在老夫薄面上,快快喝止了吧!”青云瞅准机会,一把扯住史一霸,大喝道:“好你个史一霸!王爷没有宣召,你无故上前,有意刺王杀驾,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史一霸这才明白德芳一行不是那么好打发的,猛的挣开青云的手,冷笑道:“小王爷,你可知老夫是谁?别给自己找不痛快!”德芳看也不看他,只说了一句:“恐吓王爷,罪加一等,按律当满门抄斩!”史天亚怒喝道:“还与他们说什么!我看他们就是来找茬的!你们想打,老子陪你们便是了!”说话间双掌齐出,来势极猛,史一霸再想制止也来不及了,眼看就要酿成大祸,却见德芳右足顿地,已飞将起来,稳稳当当的站于十步以外,史天亚扑了个空,狠狠的摔在地上,一掌击在墙上,只听一声闷响,那墙便被击穿。史天亚这一掌是蓄足了势子发出的,一时半会缓不过来,白鹭瞅准机会补上一剑,史一霸怒吼道:“小畜生!勿伤我儿!”也扑了过去。眼看着白鹭就要吃亏,德芳忙解下缠在腰间的九尺钢鞭,大喝一声:“御赐金锏在此,见金锏如见皇上,全给我跪下!”史一霸毕竟还没有气昏头,只愣了一下,青云便挟白鹭闪远了。史天亚怒道:“什么金不金锏的,吃我一掌!!”说时便欺身过来,德芳挥动长鞭,只听“嘶拉”一声,史天亚的衣服被剜了个口子,肩膀上血流如注,初时还觉着疼,再过一会儿肩膀就悉数裂开,动弹不得,被青云制住。史一霸忍不住骂道:“我父子皆赤手空拳,你使长鞭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咱们赤手空拳的斗!”德芳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好汉,今天你要么伏法认罪,要么死在我这长鞭之下,随你挑!”史一霸咬牙切齿的道:“今天可是你自己欺上门来的!我若不让你尝点苦头,我就不姓史!!”说时施展七十二路掌法,单斗德芳一人。史一霸这铁掌功已练的十分纯熟,毫无破绽,那“呼呼”的掌风直掀到德芳脸上来,亏得德芳鞭法如神,将他挡在十步开外,不得近身,但凡稍微疏忽上些儿,便是脑袋开裂的事。

      德芳渐渐力不从心,被史一霸抓到空当,猫腰窜入,大掌直往德芳天顶穴劈来!白鹭见势不妙,大喝一声:“老贼,看剑!!”也仗剑奔来。那史一霸却是理也不理他,只管劈掌。当时情况险急,德芳一时情急,使出看家的功夫来,腾出左手一掌欺在史一霸肚皮上,同时人往后跃去,史一霸收了掌,转身贯以手刀,轻易将白鹭那柄剑折了好几段,白鹭大吃一惊,连连后退了两大步方才止住,史一霸指着德芳冷笑道:“你那是什么掌法?怎么软绵绵的一点力道也没有……”一语未了,突然口吐鲜血,面泛青紫,唇色如雪,连站也站不稳,尤自强挣着道:“想不到你一个堂堂的王爷,竟然使这种邪门歪道!方才你可下了毒?!”德芳笑道:“非也。此是我自创的几路蛇毒掌,我内力有毒,饶你是水火不俱的钢铁好汉,蛇毒侵身,还是逃不过一个死字。”史一霸断喝一声,重振精神,又举掌欺来,此番德芳已有所准备,把长鞭一扔,使出看家本领来,照史一霸的脸上、身上,劈头盖脸的击来,或掌,或拳,灵活不已已,其势快如闪电,让人躲闪不及,而其人又柔若无骨,恰似一条连连吐信子的毒蛇。史一霸本就有伤在身,加之年老,不出十招已死在这门功夫之下。史家内外见他一死,纷纷崩逃,白鹭踹了史天亚一脚,喝道:“你把那日劫掠的民女俱藏在何处?快说!兴许老子还能求王爷饶你一命!”史天亚哼哼道:“都关在后花园。”白鹭一把提起史天亚,喝道:“前头带路!”便提着史天亚往内室走去。这厢青云忙来扶住德芳,祝道:“王爷好功夫,纵有千百个铁掌浪子也抵不住呢!”德芳叹道:“若不是他吃我一掌在先,加之伊年老气力不济,谁死在谁手里,还未可知呢!”青云忙道:“这厮碰到王爷,便是命中的劫数。纵然是他再年轻个二十岁,也挡不住王爷的十招。”德芳用脚拨了拨史一霸的尸体,叹道:“我这功夫只能以奇制胜,碰到像他老人家这样有真材实学的武林高手,也只有自求多福了。”又道:“你快把那供状拿出来,给他画个押。”青云忙从衣服里拿出出门前写好的供状,偏巧他又忘了带印泥,本想弄破史一霸的指头,以血代泥,可一想到史一霸是死在德芳的蛇毒掌之下,便不敢轻举妄动,只巴巴的看向德芳。德芳会意,拾起鞭子,一鞭破了史一霸的手指,一鞭卷起史一霸的手腕,就这样在供状上画了押。此时,白鹭引着一群民女走了出来,愤慨的道:“这些俱是史小贼抢来的姑娘,此等丧心病胆之徒,死十次也不为过!”说着一脚把史天亚踹倒在地,疼的他满地打滚。德芳笑道:“史老贼方才已经伏法,众位姑娘请不要害怕,待到本王指证苏州知县之时,众位可否站出来作个人证?”正说话间,珍珠分开人群走了出来,毅然道:“小女愿往。”猛一抬头,却见那身穿蟒袍的竟是昨日偶然得见的公子,心下一惊,不觉面泛红潮。德芳笑道:“姑娘可还记得我?”珍珠忙低头道:“民女记得。”德芳拉过白鹭来,笑道:“今日得亏白鹭从中周旋,又力战史家二贼,姑娘们和得以保全性命呢!”珍珠忙款身下拜,连连向白鹭叩头致谢,白鹭忙扶起珍珠,憨笑道:“姑娘不必如此,要谢还是谢王爷吧。”从此珍珠就在心里记下了德芳这么一个人,不出半日,德芳了结了苏州知县,派县衙捕头将史家劫来的姑娘们送回家中,唯珍珠一人无处可去。德芳想着她一个姑娘家,无亲无故,还不是只有让人欺侮的份儿!因问道:“我南清宫还缺几个丫头,姑娘既是无处可去,可愿随我们上京?”珍珠慨然应允,未知此去,竟扯出许多孽缘来,其间痴嗔情怨,更是说也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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