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秦暧

8、暗涌领悟

　　他在筹备买车。因为动静闹得极大，所以她知道。

　　那天上午，他喜滋滋的冲进大办公室，眼角眉梢都是兴奋炫耀：“我喜欢那款帕萨特的，2。0 开起来不知道有多么过瘾！”她低下头喝了一口水，他就是这样的，那么神采飞扬，那么高调，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他身上缺乏一种内敛气质，虽然努力的学。

　　秦暧隐隐的笑了，转开了脸。他似乎看到了她，看穿了她的想法，略有些懊恼。只是定了定神，敛了笑意出去了。傻瓜，你真的不会的调一点么？虽然这样想着，心里却不是真的讨厌，也许因为高调的内容，也许因为高调的人。

　　“唉，什么嘛，停车场那辆白色雪弗莱不就是他的么？”
　　“你小子嘴巴真坏！”
　　“人家烧汽油，我们烧骨油，什么世道啊？”
　　“这么贵的车，不怕老黄妒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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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显然，他们关心的内容不是他的凯旋，而是他的丑闻和车的来历。在其他人眼里他不过是个仰人鼻息没有能力的小白脸吧。秦暧心里像被针扎一样，虽然不渴却不知不觉喝完了整杯的水。

　　她故意让他这样，所以他只是她的宝。他任性，骄纵，因为有她维护，所以有恃无恐。他知道，这是他的选择。醍醐灌顶一样，秦暧懂得了。他跟她之间最近的时候只隔着一个办公桌，实际上他们的距离又何止如此？

　　秦暧抬起头看着冬天晦涩的天空，眼神变得时而混浊时而如孩童般纯净。风从半开的窗户灌进来，她拢紧了围巾。想起蝴蝶里面的插曲“to hug someone,to kiss someone,the best is yet to come,永远有一个吻未尝，有些烛光未燃亮……最好的，尚未来临……”

　　刚刚走进办公室的汤良看到秦暧神色柔和，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闪耀，心里突然有一种特别的感觉。那个信赖的女孩儿似乎过于沉静了，什么都不过分关心，但什么都避不开她的眼睛。在她专注望着一个人的时候，他很难想象她的要求会被拒绝。她刚来的时候大家明显的不友善，但她一声不吭，现在每个人都接纳她了，她也不特别高兴的样子，她的心里装了什么？

　　部门的工作开始不那么忙了，年底到了。大家要抽出时间来做节目。节日将近的气氛和公司高层进行人事调整的传言和在一起是秦暧没有领教过的诡异。他的车已经买了，银色的。她肯定是第一个坐的女人。他驾驶那款行驶性能极好的车，肯定心里有驾驭的快感吧。天气不好的时候看着周围狼狈的行人会很有优越感吧，他肯定会孩子得到好玩具一样开心。

　　他升职了，离金字塔的顶端又近了一步。那段时间每天都喜上眉梢，行事也格外的高调，到达办公室来的格外勤。“大家有事就尽快来找我，否则我就不在那个办公室了。”秦暧心里却非常复杂，她觉得自己懂了。

　　原来他高兴是容易的，她能给他想要的，她知道他，懂他。秦暧觉得自己也知道，可是她一无所有。连这份工作都是他来给予。他的名字“郁”，蕴育了多少含义。如果她有那样一个情人，她会叫他小郁，也会让他任性的挥霍，感染他的快乐。

　　事情也简单，也复杂。有时候似乎都看清了，什么都明白，不作为才是最好的做法，连心也迟钝下来；有时候却不是那样，沸腾的情绪突然蔓延，满满当当的，无一遗漏全是他。他的背影，在只有一个模糊轮廓的时候她也不曾错认；他的声音，就算只是一个在心里未曾发出的叹息也会让她心痛。

　　有时候秦暧真的觉得自己很懂得，她甚至希望自己能够愚蠢一点，这样更快乐。她性子也是冷酷的，在同龄的人里面算得相当成熟，但人在每个阶段必须经历的挣扎，她一样也没有少。她想起一个朋友说过：比别人经历得多，必然得到更多。可是没有，最喜欢的往往无力回天。得到的转眼间颜色尽失。

　　大学里她用心喜欢一个人，也全力使得对方感觉愉快。她知道在一起的日子相当有限，又明白对方对她也许只是善意敷衍，一种毕业前的飞来艳福，消遣而已。每天每天，她都在倒计时，她浓缩着那短短的快乐时光，在她感觉到他喜欢她之后抽身而退。之后的半年时间里他一直试图联系她，可是她从无回音。逝去尚可追忆，要是搞到互相痛恨颜面尽失就成了秦暧最厌恶的桥段了。她是聪明的，知道怎样才是安全距离。就像现在，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远离。

　　她是特别的，她冷，可以对自己也没有感情；她热，可以为一个不可能的人头脑烧到理智全失。比如现在。她想见到他，但是怕。以前在他眼里她尚是有上升空间的股票，但现在是否只是转交给别人的废纸一张？明明是暖冬，她却感到彻骨寒冷。走廊上的冷风都向她灌过来，她觉得几乎站立不稳，心和身体一起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