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秦暧

14、再三说再见

　　可是并不是这样，放年假之前，她跟他见面了。

　　最后一天上班，人并不多，大多数都只是来应个峁就走。留在办公室里的不到十个人。秦暧不好意思走，就在网站上看自己感兴趣的星座和八卦，一边想自己的东西带准备齐了没有。她习惯用左手拿鼠标，右手可以写字或者拖着脑袋。老是觉得脑袋太重了，也许是装的东西太多，自己给了很多压力。以后一定要对自己好一点，少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其实没什么意思。他呢？想他又有什么用呢？让他虚荣心更膨胀。想起他好像什么都知道的目光，秦暧感到心里一阵难受，仿佛有什么正要涌上来似的。

　　“谁有空能帮我买个存储盘哪？”
　　是在问问题，好像又不是，直直的向她走来。你想证明吗？她心里纠结的痛苦，来证明你的成功？证明你的眼光？证明你有魅力吗？
　　“我可以去。我没什么要紧事。”
　　却身不由己的说了。
　　“我不知道多少钱，先给你一千吧。”
　　秦暧公式化的拿了钱向楼下走去。刚刚出电梯，她看到了欧总，“欧总你好！”她点点头，笑容虽然疲惫却仍然是美丽的。多么想成为跟她一样的女人，可惜，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其实只花了350元钱就买到他想要的东西。下午两点过的时候，秦暧晒着暖暖的太阳回去了。

　　“谢谢！”他却是极端的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目光都是散漫漂移的。过年了，为什么不高兴？她却终于什么都没有说，退了出去。秦暧是骄傲的，就算落魄了也是一样。他知道她，她难道就不知道他么？他不知道她，以为她喜欢的也是那光鲜外表，车子房子享受，他不知道她常常看着他的背影，无比心疼。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人那样看着他，远远的，从背后，看着他身体轮廓。站在黑暗的走廊上，心里却暖暖的好像那个年末下午的阳光。

　　那是她跟他认识的第一个年，也是在公司共事的唯一一个年。

　　年后秦暧几乎没有几乎见到他，他搬到了另外一层，而且中午饭的时候也很少出现在餐厅，甚至在达办公室里面大家谈论他的时间也少了。也许都已习惯。秦暧递上了转正申请，张晓岚对她说：“没问题，不要紧张，部门已经通过了。”可是她的心里却越来越多的惶恐，不详的预感似乎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秦暧乘电梯时在关闭的刹那看到他，他似乎神情凝重，若有所思。穿着相当随便，头发也有一点乱。他怎么了？她觉得自己像无头苍蝇，根本没有任何途经可以知道他最近怎样。

　　想要买数码照相机，自己的青春还是想要留下一点记忆的。而且秦暧某天坐公车经过临江东路是看到路两旁的景色很美。春天到了，两旁的树木摇曳，姿态都是含情脉脉的。以前用眼睛来记忆，现在可以用图片来记忆，可以珍藏。

　　她接到人事部电话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后面的项目经理不无同情地说：“我们已经尽力了，但真的不行。”秦暧真的笑了一笑，走了出去。原来每个人都知道，看她的笑话呢，他们看她各种姿态，消遣呢。背后怎么说，说得怎么难听，还好，都已不必再面对也没有必要再猜测了。

　　好像有一种什么东西被放下的感受，并不十分难过，好像这是顺理成章的结果。这才是合理的，否则，秦暧感觉：会有更坏的事情发生。不管是不是自欺欺人，她坚持着平静的外表，开始到各个办公室办手续。

　　中午一点钟，她办完了全部离职手续。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东西，他也不是自己能够指染的，她早知道。但心里却有一个越来越大的喊声：想见他，哪怕只有一秒钟，想见他，一眼就足够！

　　秦暧坐在曾经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一次又一次把泪光忍了下去，她怕自己稍稍一动就忍不住泪流满面。坐了半个小时，意识到隔天检查团要来，她这样坐着清扫的人不方便。她拿过了自己的包，走出了办公室。

　　远远的尽头是有光的，走廊里却是黑暗的。她装作若无其事，脚步却有些漂浮，一步步向外走去，表情开始慢慢撑不下去。

　　然后看到了他突然出现的，逆光的脸。按理说是不可能看得清吧，她却看到了，也许无数次看过他的轮廓，所以不可能有错。于是璀璨的一笑，用尽所有心力。

　　“你知道，你都懂得。你已拥有一切，我希望你们能一直幸福下去。”他几乎有些笑不出来，但还是艰涩的给了她一个笑容。他们之间有很多话都还没有说，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话语都是多余的，很多事了然于胸，无需多言。

　　看过一首短诗：这/短短的/一夜，足以/支撑/我的一生。秦暧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一想起这诗，先是失神然后眼眶睁得疼痛欲裂却不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