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秦暧

1、1

　　秦暧的笑脸慢慢的垮下来，她麻木的，向有光亮的地方走去。转弯到了电梯口，突然绽放在落地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向窗外看了一眼，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站在这层楼上。按下“1”，希望电梯里没人，暗暗想着。“哐”的一声门打开了。这是春天，然而电梯里如此空旷让她感到彻骨的寒冷。
　　再见，她心里默默地说。
　　电梯门在她面前合上的时候。痛楚的眼眶终于不能再支撑，她咬住自己的手，瞬间泪如雨下。

　　一、
　　06年11月

　　钱还剩一点，大概能坚持一个月，快付房租了，工作和它都还没有着落。十一月还是有些闷热，她的内衣汗湿了，粘粘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住的房间不到十平米，窄窄小小，除了一张床和一张书桌，剩下空间只够放个简陋衣柜。地板是灰的，墙是灰的，窗帘也是。它有一段时间没换洗了，这间房又临着厨房，油腻腻的，似乎老是有股陈旧的油烟味。外面紧挨着破烂待拆的民居，大堆垃圾散落在平房屋顶上，显得破败。

　　秦暧想起小时候家乡的电影院附近，也总是那么脏乱，苍蝇在刺鼻的垃圾中盘旋，电影院墙上有一幅水彩画，颜色斑驳，仍能看得出是八十年代初的美人图，啤酒广告，黑的眼红的唇，混血儿般的轮廓。那时候广告模特儿都沿袭了旧时画报上的美女模样，浓眉大眼，一脸娇柔表情。长大了才知道那是仿了明星林黛的样子。她的美是当时的流行，然而流行的东西都去得很快。秦暧懂事以后是港台明星最红的年代，旧式的审美标准，已经被抛至脑后了，那时流行蓬蓬袖、吹得松松的头发和尖头高跟鞋，女明星打扮得相当中性，衣服庞大，有夸张垫肩。

　　居然开始失眠心悸，她嘴角一个牵强的笑。窗帘绕得松了，风鼓起来邋遢风景若隐若现。似乎是过了青春的女人做洛莉塔的妆扮，尤拿一把团扇遮住褶子的老脸。大概人到了四十岁都是那样，延着脸厚着皮，装成长辈的样子，说些故作深沉的话，让人十足恶心。那个男人……她不自觉地皱起眉，胃里一阵难受，大概梦里面都不想见到这个人吧。因为这样的事情辞职……好像自己的运气一直不大好，从小到大总是经历比旁人更多磨难，或许有更多收获？她不自信，至少在目前一点这样的预兆都没有。

　　第几次被拒绝了？客气的、冷淡的、习惯性的……明天，还有明天。

　　厨房里做饭总是热闹的，房东看在眼里必然瞬间近在眼前，“一个人做饭总费水费电的，倒不如在外面吃，省事！”“嗯！”她是真敷衍，她是假好心。饭做好端到房间里，对着窗外倒也习惯了，并不影响消化。手还是油腻的，没有揩干。糖醋白菜里醋倒多了，酸得舌头发直。

作者有话说

　　不是特别有趣或梦幻类的，她和我，都是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