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伊布

8、八

　　我饿得双手双脚都没有了力气，只得趴在位置上发着呆。伊琳不知到了哪里，不知是不是饿得太厉害了，有一团白白胖胖的东西向我爬过来，忽然跳到了我的怀中。原来是只猫。“爱丽斯，我找到些面包呢！不要钱的。”伊琳看看猫，“这猫还挺肥的呢！”“喵••••••”白猫跳上了桌子，尾巴在伊琳脸上扫了扫，惹得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我最讨厌猫的了。”她捂住鼻子走了出去。猫又跳了上来。“••••••”
　　“小姐，”一个乘务人员走过来对我说，“三号间的先生想请您过去一下，连同猫。”我猜想是猫的主人。伊琳还没回来。我想了想站起来，手上抱着猫。他带着我向前走，拐进了一个包间。我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更没有到过。他在一扇门停下了，“那位先生在里面。”门在里面被打开了。“••••••”我走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个人，凭窗看着。猫从我手上跳下来，跳到那个人的怀里。他爱抚地摸摸它的头，猫快乐地叫着。“兰尼老是乱跑。麻烦你了。”他忽然对我笑着说。他有一头黄金的头发。“你不坐下吗？”他拍拍他身边的位子。“••••••不了，先生。我想我要走了。”“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好吗？”“爱丽斯。”“爱丽斯小姐，你好。”他站在我面前，执起我的一只手，在上面吻了吻，“你可以叫我艾伦。”
　　我脸色苍白地走回去，心却跳得厉害。“爱丽斯，你到哪里去了？”伊琳埋怨道。这个时候，刚才的那个乘务人员又出现了。他指指身后摆满食物的推车，对我说：“这是刚才的那位先生用来答谢您的，请您慢慢品用。”伊琳张大嘴看着我。我把事情告诉了她。“我想他肯定是个有钱的贵公子。爱丽斯，你交好运了。”她对着桌上的食物狼吞虎咽。“这好吗？我们不认识他。”“这些人就是这样，他们有的是钱。这时候，什么都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我不说话。“爱丽斯，你不吃吗？”她在我面前晃晃手上的带着香气的食物。“我也吃。”杜洛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对此却没说什么。把一边的面包拿着吃了几个。大概也饿了吧。那天晚上睡得很好。
　　第二天早上，那个乘务人员又来了，同样推着一大堆食物。“答谢的话昨天的已经足够了。”我觉得有点过分了。“这是那位先生要求的。”他解释说。“我不会要的。”他显得很为难。“爱丽斯，你开玩笑的吧！”伊琳点点我额头，“难得有这么大的便宜，啊，那么好的谢礼，我们就应该感激地收下来啊，知道吗？”“••••••”“我告诉你哦，我可不想再熬饿了。”她压压我的脑袋说。
　　每天都有很多食物被送来，就这么过了几天。那个乘务人员告诉我那个人想见我。我没有理由推辞了，只得跟他去。同样是那天的那个包间。同样是只有他一个人，也是坐在窗边，抱着猫。“爱丽斯小姐，你好。我们又再见了。”他笑着说，“坐下来，好吗？”见我不动，又说：“••••••你怕我吗？”我摇了摇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那些谢礼还满意吗？”“••••••我没有帮过你什么。”我说。“你帮了，只是你不知道罢了。”他认真地说。他的猫忽然跳过来。“它好像挺喜欢你的。”他说，“你不知道，它很少靠近外人的，只有你例外。”“••••••它很乖。”我摸摸它的头。“其实它不是我的，我只是帮一个朋友看着罢了。”他又说，“但名字是我改的。叫兰尼。”“••••••”“你说它的命运是由占有它的那个人决定好呢，还是由我这个养它，帮它改名字的人决定好呢？”他的眼中忽然闪过残忍的光，但瞬间就消失了。“我不知道。它只是猫。”“如果我说的是他呢？”没等我回答，他就笑着打断了，“是了，爱丽斯小姐，你到首都去干什么呢？”我不想回答，没有理由向一个陌生人盘托出自己的所有。“我听说大的战役就要打响了，首都将要乱成一片。虽然现在维持着一点可怜的平静，但那也只是装出来安抚安抚大家的把戏罢了。”“为什么要打仗呢？”我问。“没有人可以说的清，即使是那些点起战火的家伙也说不清的！但战争还是爆发了啊。到处都是战火，有战火才是正常的，没有鲜血，屠杀才是不正常的呢！一些人在打啊，杀啊，一些人就在不停地祈祷，祈祷和平，祈祷胜利。简直就像一场闹剧一样，永远地进行下去，永永远远。”他说，“但这与我毫无关系啊，与我们都毫无关系啊，是不是？”“因为战争而失去身边的人呢？”他笑了一笑，脸上却是悲伤，“是啊，那才是可怕的呢！但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的了。我还曾经一度诅咒过命运呢！”他自嘲道，“但命运没有被谋杀掉，反而是我被它杀死了。”“••••••”夕阳照在他的脸上。“爱丽斯小姐，真是太感谢你了。陪我聊了这么久，说的又是些烦闷的话题。”“••••••没关系。”我说。“你是我的朋友了。有什么要求的话，尽管吩咐，车上的人员会尽量满足的。”“谢谢，但没有了。”“是吗？”他握了握我的手，“没有打搅你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