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烟日记》凤舞九霄

3、第 3 章

　　（三）
　　我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换页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之所以没有索性合上它是因为妻子那越来越紧的眉头和越来越冷的目光。有一个歇后语，小学二年级时我就会用了，却直到现在才体会到它的意境，那就是——心中有二十五只老鼠……
　　一个深呼吸，呼出的不仅是一口气，还有一肚子的烦闷，我还明显感觉到脸上的肌肉松弛了许多……这个变化与内人无关，那是因为“小春”出现了！
　　打一个不恰当的比喻，小春是我进入烟民社会的钥匙。自从认识了小春，我每年都要向各大烟商提供近千元的“赞助”，现在想起来我的心都在滴血。但是，如果上天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小春说：“我不后悔！”如果非得加上一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生生世世！
　　认识小春真的算巧合。他以一个补习生的身份来到我们的“天才的二零零二级八班”，一学期快过去了我们还是“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班上只有我和他的凳子是白色的，“两周一换座位”为我们带来了一些误会和口角，但仍没有发生小说中都会有的“不打不相识”，因为我俩都是不解释、不争吵的脾气；运动会的时候我们报了同一个项目，在赛场上我俩的手握得很紧，可是比赛一结束我们又是“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最后将我们黏在一起的是黄易先生的小说——《寻秦记》。他在网吧看了它的连续剧，甚是喜欢，然后看见我把原本带到了学校就向我借；当时如果我稍微皱一下眉头或者言语中有半点委婉的意思，这事儿就黄了。我的书不齐，我就特意去书店帮他借，他给我钱我没有收，他也不道谢。我们仍是“花非花，雾非雾，鱼鸟不同路”。
　　没过几天我眼镜摔坏了，经过验光发现又涨了两百度。验光师提醒我：“要想度数不再加深，就选一个离黑板最远的位置”。那就是小春旁边。小春是班上唯一不参加“两周一调座位”的（从最近开始），而且他的座位是全班最舒服的，因为他有墙壁做“靠山”！
　　俗话说：“当你从近处了解一个人时，他会变得那么不同”，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我还在搬桌子小春就说，你若不怕堕落就坐这儿吧！我笑了，我怕的是冷漠！然后是持续了很长时间的对视，直到我们同时露出微笑。我们从《寻秦记》开始谈遍了所有男人能谈的话题，他给我讲现代军事，我给他看我的小说，我们各自的趣事和奇遇也毫无保留地抖了出来；我们已经没有“上课、下课”这些概念，甚至连“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也被我们忘得一干二净……那段日子过得真快呀！
　　有一天小春问我会不会吸烟。我说不常吸。他说今天高兴，要我陪他来一支。我告诉他非常乐意！用我的话来说，因为他是小春；拿他的话来说，因为我是猪。所以天天都是高兴的日子，再所以我就成了瘾君子。
　　二诊过后，同学们都进入了冲刺阶段，我俩却未雨绸缪，已经开始商量高考落榜后的事了。小春的意思是先到西藏当土匪。他父亲在那儿当过团长，他熟悉地形；等我们势力大了就成立一个雇佣兵军团，可以帮助非洲小国家灭山匪、平叛乱，以牟取暴利。我提出万一非洲国家严重欠费怎么办的问题，他考虑得很全面，指出我们可以强占他们的钻石矿。最后他还指出，我们的前途非常光明，等我们名气大了中国政府还会对我们进行军火支援，因为中国在宪法上明文规定了不进行对外扩张，这就存在很多局限性，要想弥补这些漏洞就只有靠我们。
　　结果三诊考试，我俩都没有上老师划定的模拟分数线，成为了问题人物。我俩都慌了神，一放学就进了眉山购书中心（当时叫博学书屋）。小春捧起了“天之骄子”，我踏上了“状元之路”。可惜太迟了，就十来分的差距，小春只能望着重庆大学叹气，而我也只能对西南政法挥了挥手。最后是西南科技大学不计前嫌，将我们两个正准备前往西藏的准土匪纳入旗下，为祖国为人民消除了一大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