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星星的你）我的守护》乙姬V5

5、四

　　时间又往前推了两年，张母逼婚的阵仗越来越大。
　　这不，她刚从乡下表姐家回来，不仅带回了不少土特产，还带了不少姑娘的照片。
　　张母现在完全是广撒网，一个也不放过，只要儿子答应，她已经不计较家世学历相貌之类的，她只要抱孙子。
　　“英牧，这是你三表姨家的小女儿，今年只有二十二岁，长得漂亮吧！而且家里家外一把好手，勤快得很。”
　　“这是你小表姑夫家那边的堂侄女，身材好着了，一看就知道好生养。”
　　“还有这姑娘，是那村里的一枝花，姓……”
　　“妈妈，我现在很忙，您能不能过阵子再说这事。”张英牧正摊着一桌文件在看，现在已经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
　　“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复，要不然我就打电话叫她们都来家里住一阵子。”
　　“妈妈。”英牧无奈极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能娶一个乡下姑娘啊。如果没有共同语言，那跟家里新请一个保姆有什么区别？
　　张母收起了散落一桌的照片，她心里也清楚这些都不合适，不过，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今年，无论如何，她都要喝上媳妇茶。
　　“上次送你回家的女同事就很不错，能干漂亮。”
　　“妈妈，她也只是顺路，而且她也是坐车的，送我的是许律师。”妈妈的联想力也太丰富了，明明许律师才是正主，她却只注意到了女士。
　　“顺路好啊，那她就住得不远，哪天妈妈去拜访一下。”
　　“妈妈，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张母失望地倒抽了口气，那姑娘她一见就喜欢，结果她家傻儿子近水楼台都没得到月，真是气死她了。
　　“上次李太太介绍的那个也很好，虽然胖了点，但身体好啊。”张母又提出一个人选，“李太太说她家愿意出一大笔嫁妆，儿子啊，考虑一下。”
　　英牧开始揉额角，那叫胖了点？他压根就没数过来那位女士的下巴有多少层，身体倒是真好，食量一个顶他三个，能不好吗？
　　“妈妈，我真的很忙。”
　　张母看着一桌子的文件，准备去给儿子熬一点补药。律师职业是很好很受尊重，可今天出差，明天加班，周末也很少有空闲，儿子身体可不够强壮啊。
　　“英牧啊，其实善美也不错的，她一直很喜欢你的。”即使是往厨房去，张母依然留下一点余音。
　　英牧仰天长叹，善美？他看着长大的邻家小妹妹，比他小了不止一轮吧，妈妈居然也惦记上了。

　　“老师。”
　　“张律师，你这是……”看着英牧提着一个提兜进了门，里面放了好几瓶烧酒，这是要借酒消愁了。
　　英牧垂头丧气的，他真是怕了他妈妈了，这老太太，还真说到做到，今天他一回家就发现家里来了几个没见过面的表妹，妈妈热情地吩咐他招呼客人，他却只想拔脚就跑。
　　把带来的下酒菜分成两份，英牧摆好了酒杯，倒上酒。
　　“老师，陪我喝两口吧。”
　　“我不喝酒的。”俊旭想起自己喝酒后的经历，觉得这酒还是不喝为好。
　　英牧也不让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闷头吃小菜。他现在没心情说什么，更不愿说自己母亲胡闹，他只想找个安静的地，大醉一场，然后清净地睡上一觉。
　　一杯、两杯、三杯……
　　“张律师？”
　　“老师？”工作这么多年，英牧的酒量已经练出来了，都已经喝了大半瓶，他还只是脑袋稍有点混沌。他努力坐正，想听听老师有何指示。
　　“张律师，出什么事呢？”作为朋友，不管怎么也应该问上一声吧。
　　“没事。老师，喝酒。”英牧端起酒杯，向老师敬酒。
　　也罢，喝一点应该没问题。俊旭也自斟自饮起来，在冬天的夜晚就着小菜喝点小酒，也是很好的享受。
　　嗯，一瓶已经干掉了，英牧抖了抖手里的酒瓶，却不见酒滴下来，再开一瓶吧，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他伸手去桌下摸酒瓶，怎么没有呢？他明明买了四瓶的。他努力睁开眼睛，摇晃了一下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酒呢？总不是叫老师全喝了吧。
　　没有，有两个酒瓶还满满的，在桌子上方飞。飞得不错，呃，好！呃，飞！英牧猛然瞪大了眼睛，没错，确实是酒瓶在飞，而且摇摇晃晃的很是不平稳，呃，小心，要撞到脑袋了，快躲开，老师。
　　“老师！”英牧飞扑过去，一把接住往俊旭脑门上直撞过去的酒瓶，还有一瓶，也一把抓了下来，放在桌上。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好似什么也看不见，他眼神清澈，坐姿端正，还津津有味地喝着酒吃着小菜，如果不是周围的小物件都漂浮起来了，老师一点异常也没有。
　　不会吧，才喝了半瓶，就已经成这样了。英牧忽然扑哧笑了出来，就这样的酒量，难怪从来不出外聚餐，别提他那不能与人共餐的习惯，就凭这，早就不知出了多少乱子了。
　　“老师，别喝了，去休息吧。”
　　俊旭什么也听不见，他现在脑子里只有酒。
　　“老师！”英牧一把夺下酒杯，打算把老师送进卧室去。“很晚了，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
　　“休息。”俊旭很听话的站了起来，然后就不见了。
　　英牧什么酒都吓醒了，这喝得都控制不住自己的人到底去哪里呢？客厅没人，餐厅没人，浴室没人，书房没人，那就只有卧室了，如果再没有，他难道要去报警不成？
　　还好，人没丢，乖乖地躺在地上，呼呼地睡着。这么冷的天就这么躺在地上怎么可以？英牧铺好褥子，把人搬上去，又盖好被子，才放下心来。
　　现在也该去整理一下客厅，然后回家吧。对啦，还得加些煤，总不能断了火，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着凉感冒？这么多事要做，他怎么不起身？还这么傻乎乎地盯着这张熟睡的脸发呆。
　　在以后的岁月里，英牧始终没回忆起自己在那一瞬间到底想过些什么，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到了那一步。他只知道当他反应过来时，自己的嘴唇已经落在了老师的额头脸颊，再往下就是嘴唇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英牧无数次的庆幸，他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做下更大的错事。假若那一晚他真的亲了上去，那老师绝对不可能不知道他的龌龊行径，那他怎么还有脸面一直呆在老师身边。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在当时，英牧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几乎是爬着出了卧室。他瘫在了客厅的地上，只觉得自己再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
　　老师对他恩重如山，他怎么能亵渎老师？英牧不傻，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想当年他服役时，战友中就曾经出过这样的事，当时的自己明明是哧之以鼻备感恶心的，为何到了今日自己却犯了同样的错？自我厌弃几乎压垮了英牧，这是一种有悖于社会风俗，违背伦理道德的感情，以他所受的多年教育他压根无法接受自己也有这样的倾向。
　　这一定是酒精惹的祸，英牧竭力自我安慰着，可有一个声音却在大声反驳着，别傻了，如果不是你心里深处的真实想法，怎么会酒后吐真言，不，酒后做真事呢？要不然，你怎么任何一个相亲对象都看不上，你真认为自己是个白马王子，难道还想配个公主不成？你怎么一有事就跑这里来，即使老师不说话，你也觉得心里有了底？你怎么在心里窃喜，只有自己一个人能接近老师，你不是巴不得其他人都离老师越远越好吗？
　　不是的，不是的，英牧大力摇晃着发胀的头，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只是为了报恩，我只是因为老师信任我，不愿辜负了这份信任罢了。
　　你还在自欺欺人？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那你为什么不走，不跑得远远的，以老师的人品，难道还怕找不出第二个张律师来帮他吗？你别想得太美了，老师至今只称呼你“张律师”，你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律师，顶多是一个泛泛之交，别把自己看得太重了。走啊，你怎么不走啊？回家去，那里有几个老婆候选人，你挑一个结婚就能证明你确实没起过歪念。
　　英牧站了起来，自己还是回家吧，再呆在这里只会让自己越来越羞愧，越来越无地自容。
　　走吧！

　　第二天早上，俊旭是捧着疼痛的头起床的。该死，自己又喝多了。
　　刷着牙，俊旭忽然回想起了昨天那在半空飘浮着的满客厅的物件，哦，以后绝对不再喝酒了。地球人果然说得没错，酒是穿肠的毒药，总让人欲罢不能，神志不清。
　　“张律师？”
　　果然没人应声，想必是吓跑了吧。
　　出乎俊旭意外的是，客厅里干干净净，各色物件也整整齐齐地呆在原来的位置，桌上除了一张字条外，什么也没有，就好像昨晚上面摆放的小菜酒杯酒瓶都是他的一场梦一样。
　　“老师：
　　都是我的错，不该让您喝酒。
　　灶上已经煮好了白粥，您喝一点对胃有好处，解酒药我也买了，放在药箱里，也不知您能不能用？
　　我回家去了，请不必担心。
　　张英牧
　　PS：老师，请您一定不要在外喝酒，切记切记。”
　　俊旭扯扯嘴角，轻声哼道：“其实我真的不喝酒的。”
　　不过，白粥煮得不错，算了，原谅张律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