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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Chapter nine: Why am I crying

　　索菲娜很生气，她快气死了。

　　夜里写字写到一半，就突如其来地被阿基里斯带走，穿过一个奇怪的黑洞，他的脸色也阴沉得可怕，一副全世界也欠了他的样子，她也罕有明智地闭上嘴不再多问，省得被他出气(?)或者是骂一顿，只是走出了那个洞之后，他就把她丢在了一旁。

　　——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黑发少女抬头望着天空，月色正好，似是在无情地嘲笑这个不知自己被丢到什么地方的她，她噘了噘嘴，再环视了一下四周，毫不犹豫地踏出了第一步。

　　鬼才会听他的话乖乖站在原地喂蚊子等他回来，而且她好像隐约听到了海浪声，因此猜想他们应该是很接近海边吧，那么在他回来之前，她就去到处看看和逛逛打发时间好了。

　　她看一会儿就会回来了，反正他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的。

　　少女漫无目的地游荡，享受着失去了多时的自由之外，却不知道在附近的营地则发生着——在她看来，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事情，可惜她无缘看到，平白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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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手座的奥莱恩一整个晚上也忙得连坐下仔喝杯水的时间也没有，因为得知帕卓克斯阵亡了而陷入暴怒的阿基里斯闯入营地，引发了一场小风波，好吧，是惊动了所有人，他要安抚众人、看看雅典娜大人的情况，还有受伤的天马座，接着还要着手处理帕卓克斯的妻子……那个特洛伊的女祭司失踪一事，而当他暂时是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好之后，在营地附近又碰上了奇怪的事情。

　　他老远就看到了一个少女在散步，凭着极好的视力，可以看出她拥有一头乌黑亮泽的黑发，没有戴上任何的饰物，身上只是穿着一条普通的白色长裙，但整个人看上去很干净和纯真，犹如是错落在夜色之下的一道皎洁月光。

　　他愣了一下，心想这个既不像侍女又不是营地的女孩怎么会在这裡闲逛，难道不知道这裡是军营吗?

　　想了一想，正打算上前之际，他就看到了她突然停了下来，蹲下来就像个孩子那样看着地面，就不知道是在看什么——这样看来，她不是有威胁的敌人，但放任她在这裡漫步也不是办法，放轻了脚步走近，她就刚好抬头了。

　　索菲娜只觉得……怎么她的眼睛又有了被闪瞎的感觉，月夜之下，她的视线被一双犹如是阳光那样闪耀的金灿灿的翅膀所占据，她心想怎么会有这样漂亮和庞大的翅膀，就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大鸟而已，视线再一转，下一秒就脱口而出。

　　「鸟人!?」

　　「……」

　　他刚才一定是幻听了，至于那女孩一脸兴奋和激动的表情，一定是他出现幻觉眼花看错了，至于那一种膝盖中箭的感觉，也只是错觉而已，看来是他刚才太忙碌，缺少休息而一时头脑不太清醒。

　　于是他很冷静，如同平常一样露出了一抹温柔亲切的笑容，点了点头。

　　「晚上好，这位小姐。」

　　「晚上好。」她眼见对方那么认真而客气，也不禁变得严肃起来，歪了歪头认真地沉思应该怎样称呼对方，最后得出了一个答案，然后一面认真地以一本正经的语气回答，「金灿灿的鸟人先生，你好。」

　　……雅典娜大人，他奥莱恩是不是又幻听了，绝对是，风太大了他没听清楚。

　　「你的翅膀很漂亮。」

　　陌生的美丽少女一脸诚恳地赞叹，显然是很喜欢他的翅膀，她的表情看上去就和那些看到蜂蜜的孩子那样的兴高采烈，奥莱恩终于禁不住勾了勾嘴角，对吧，他之前所听到的可怕说话绝对只是幻听而已，她刚才的那一句才比较正常。

　　「谢谢。」

　　只可惜索菲娜的下一句说话就令他唇边的笑容僵住了。

　　黑发的女孩跑上来，先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戳了一戳那翅膀的下端，又不断地再戳再戳……然后好像放下心来似的，大起胆子就摸索起来，那一双漆黑的眸子彷佛泛起了一片——她的眼睛好像在闪烁着什么。

　　鸟人先生的翅膀很美，是她这辈子看过的最美的翅膀，而且摸上去光滑而极有手感，如果可以收藏一根那有多好……说不定会给自己带来好运的……

　　她悄悄地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发现他看来很和善之后，于是就小声开口了。

　　「……那个，鸟人先生，请问你可不可以送一根羽毛给我，一根就好，还是……抱歉，随便拔毛的话你会痛吧，那么，我还是等你掉毛的时候去捡回来就好了。」

　　奥莱恩的大脑在那一刻彻底地当机。

　　会痛，拔毛会不会痛，这个他的真的不知道，拔掉羽毛圣衣会痛的吗?回头问一问白羊座好了——不对，他在想什么，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苦笑了一下，只觉得她简直是被冥斗士更加难对付的存在。

　　不过挺可爱的。

　　慢慢地回过神来，他沉吟了不过几秒钟，就决定直接介绍自己好了，省得这天真又单纯的女孩继续误会下去。

　　「你好，我是雅典娜大人的黄金圣斗士，射手座的奥莱恩，关于你刚才所说的……」很难启齿，叫他怎样说出口，他从来没想到自己竟然沦落到一天要向一个十来岁的女孩表明自己人类的身份，这明明就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实，「我身上穿的只是黄金圣衣而已，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咳，对了，这么晚了，你自己一个女孩子在这裡干什么?」

　　索菲娜闻言似懂非懂地眨了一眨眼睛，前半段的说话直接过滤掉，直接就只认真地把他最后的一个问题听了进去，而他这样的一问，原本已经消气了的她一下子又变得很生气，双手叉腰就冷哼一声，倒有几分赌气的意味。

　　「都怪阿基里斯，把我丢在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自己却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真讨厌!」

　　她认识阿基里斯!?

　　这个奇怪的陌生女孩竟然认识阿基里斯?奥莱恩皱了皱眉头就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却见她又不像是在说谎似的，也许她和阿基里斯之间的关系，就像是帕卓克斯和那个女祭司之间……

　　而当他再沉思下去之际，突然意识到一个不小的问题，她好像还没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很抱歉，阿基里斯现在应该是在独自处理他的弟弟帕卓克斯牺牲了的事，也许你可以先跟我回去营地等阿基里斯回来，你自己一个女孩夜晚在外面不是很安全，还是随我回去吧。」

　　索菲娜一下子愣住了。

　　帕卓克斯……牺牲……阿基里斯……弟弟，这样说来，所有的事情也串连起来了，阿基里斯是因为帕卓克斯牺牲了才前来的，他看来暴戾得很的样子，实际上是在掩饰自己无处宣泄、难以言明的悲伤。

　　他的弟弟已经死了。

　　想到这裡，她觉得她的心好像被夜风一点一点地冻结起来似的，她之所以觉得很冷很冷，也许是因为回想起……当时知道自己的哥哥、还有青梅竹马的洛克在战争中死去的感觉。

　　那是很可怕的感觉。

　　当一个至亲的人离开了，你就会感到自己的灵魂有一部分永远地缺失了，再也找不回来，那一种痛可以连眼泪也流不出来的。

　　他没了弟弟，是多么的伤心……心碎了的话就再也不能修补了。

　　她见过帕卓克斯的次数其实不多，但他看上去真的是很像阿基里斯的，而且……那一对双生兄弟之间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但帕卓克斯偏却在这个时候突然离世。

　　「帕……帕卓克斯?」

　　她不由自主地喃喃自语，看到她一脸崩溃而难以置信，眼神空洞，然后他就低声地接下道，「帕卓克斯他……是非常优势的黄金圣斗士，他为了封印阿瑞斯，而作出了这样的选择。他还是阿基里斯很重要的弟弟，如果你见到阿基里斯的话，请多陪在他身边吧。」

　　不懂……她还是不太懂他的意思，在那么的一刻，她想到的只是——她竟然想马上回到阿基里斯的身边去，她不想他独自承受他的痛苦和悲伤，在得知连洛克也不在的时候，也是阿基里斯在她身边陪着她的。

　　原来……他竟然陪伴了她那么久，还是一段对于她而言最艰难的岁月。

　　如果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话，她都愿意为他而做。

　　黑发少女怔怔地看着奥莱恩，不知为何，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起来，乌黑的长发垂落在白色的衣裙之上，看上去有几分像是幽魂那样，他看着不禁有些不忍，这显然也对于一个少女而言是太大的打击了。

　　当看到她的泪水缓缓地滑落之际，他其实也没有太大的惊讶，沉默而安静地让她慢慢地借着眼泪来寻找悲伤的宣泄口，只是吃惊的反而是索菲娜自己，她胡乱地摸着脸，对于自己这一种哭得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显得有些无所适从了。

　　她只是因为为阿基里斯感到难过……就哭得那么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