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BLEACH 04] ...
-
栗原瞳默不作声的盯着他，仔细观察着男人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发现眼前的人好像的确是不知道她失忆的事。
远处的队舍渐渐传来众人吃饭的热闹声，萦绕在周围衬托得他们之间越发静谧。
“这么久不见，去久违的喝一杯吧？”
沉默了许久，男人再度开口打破了凝滞的气氛，抬起头已经一扫刚才的失态，转眼间又换上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说罢便揽过她的肩膀朝远处走去。
栗原瞳不适应的稍微挣扎了一下便放弃了，对方力气大是一个原因，没有恶意才是根本，并且这里也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这么说，你真的是不记得我了。”
坐在居酒屋的包间里，自称志波海燕的男子叫了一桌酒菜坐在她面前，一边说着一边往杯子里斟酒。
“我知道你，”栗原瞳回想了一会儿说道：“志波海燕，十三番队三席，传言爽朗热情，没有架子，对部下很好，静灵廷杂志上你受欢迎的排名挺高的。”
“你怎么还看那种东西……”海燕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想听的可不是众所周知的评价啊。”
栗原瞳吃了几口菜，发现基本都符合她的口味，“我们以前很熟。”
她这句话是个陈述句。
“我比你就大一届，认识了起码……”海燕掰着指头数了数，发现数不过来，“起码好几十年了。”
“那秋本弥生和秋本彻呢？”栗原瞳喝了口酒，想起他刚见面时的问题，“认识多久了。”
“差不多吧。”海燕看上去没什么吃饭的兴致，一直在喝酒，“我和彻是一届的，你和弥生还有浦原队长是一届的，同时也一班。”
栗原瞳拿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她抬起眼眸，盯着对面的志波海燕，又问了一遍。
“我和秋本弥生……浦原喜助，是一班的？”
“啊，”海燕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疑问的点在哪儿，“怎么了？”
栗原瞳放下酒杯，也没继续吃饭的意思，她指尖放在桌子上敲着，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皮肤在光线下泛着莹白的光，削瘦的几乎可以看到底下青色的血管。
沉默了半天，她最终还是没有立即问出那个问题。
“既然不是一届的，我们怎么会……”
“这个啊……说来有点话长，”志波海燕挠了挠头，想了一会儿，“你和彻是怎么认识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是因为他才熟悉你和弥生的。”
栗原瞳敏锐的发现他后半句话用的词是“熟悉”，而不是“认识”。
“在此之前呢？你认识我还是秋本弥生？”
海燕一顿，似乎没想到她这么犀利，但还是对她有问必答。
“我在栗原家之前见过你……但是只单纯知道你是谁，在去真央之前，我们可以说只算做陌生人。”
栗原瞳恍然，从模糊的记忆里搜寻出一点儿志波家族还被称为五大贵族之一的时候。
“那秋本彻呢？”
“他死了，再也无法得知了。”
无法得知你们是怎么相识的了。
海燕压了一大口酒。
栗原瞳眨了眨眼，似乎没反应过来。
死人？
海燕大概的确对她颇为熟悉，居然从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看出来她的惊讶和茫然，自己也惊了。
“你不会把这事也忘了吧？当初彻他可是为了去救你才……”
栗原瞳不知道他在惊什么，只能配合着说下去：“那他可真伟大……”
“……”海燕彻底这下惊悚了，“你俩是情侣这事你也忘了？”
栗原瞳：“？？？”
两个人大眼对小眼瞅了半天，原本压抑悲伤的气氛逐渐变得古怪起来。
“你确定尸魂界没有和我长的很像的或者名字同样的人？”
栗原瞳还是不敢相信。
“……没有！”海燕无语的抽着嘴角，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你跟我说说，你还记着什么？”
“你是志波海燕。”
“……”他按住额角，深呼了一口气：“没了？”
“没了。”
“好吧，”海燕头疼的撑住额头，觉得眼前的问题变得有些过于苦手了，他捋顺了一下思路，还是决定耐心的把一些事跟栗原瞳说说：“事情是这样的，你原本是十番队的三席，三年前出任务遇到意外，当时是三番队副队长的彻赶去支援你，最终……全灭。”
栗原瞳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明显的反应，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只有你一个人活下来了，但……”海燕耸了耸肩，看着她笑起来，嘴角却是掩不住的苦涩，“没有人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栗原瞳张了张口，垂下眼眸。
“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见她这幅模样海燕顿时慌张的摆了摆手解释道：“你重伤昏迷到现在能醒过来我和弥生就已经很开心了，忘记了也没关系的！”
自醒过来之后栗原瞳倒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如此关心在乎，她想了一会儿，但最终还是难以扯出来一个像样的笑意。
好像这个表情对她来说过于生疏和困难。
“秋本彻和秋本弥生是兄妹吗？”
她只能将话题转移。
“啊，是的。”闻言海燕也松了一口气，“两个人来尸魂界之前就是兄妹，长得很像。”
栗原瞳条件反射的在脑海中回想了一下秋本弥生的脸，然后把黑长直换成男生的短发。
[啊……虽然有点奇怪，但好像还不赖的样子。]
“浦原队长……”她又想起之前的那个问题，犹豫了半晌决定还是问问：“既然是一个班的，那跟我和秋本弥生也算熟悉吧？”
“这个……”海燕皱着眉讷讷道：“我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倒不太了解，只是我个人觉得，你和浦原队长之间好像有点生疏。”
“怎么说呢，”他想了一会儿，抬手挠了挠头发，“你们好像连一般的同学关系都算不上，不过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之前的性子……呃，有点儿难接近，我在因为彻熟悉你之前，对你的认识也只停留于大众的说法上。”
“都说的什么？”栗原瞳掀了掀眼皮，无所谓的开始继续吃饭。
海燕的表情有些微妙起来：“就高高在上啊……不近人情啊……冷傲不理人什么……哈哈哈哈……当然了那都是大家对你不了解才这么说的。”
像是怕打击到栗原瞳，他紧接着又补充安慰道。
“哦，挺好的。”哪儿知道栗原瞳居然还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丝毫不受此影响的又吃了一口饭。
海燕：“……”
“那你怎么觉得的？”
她又随口问道。
“哈哈哈哈……”
海燕尴尬的笑。
他怎么觉得的……他觉得也没什么差别……栗原瞳就算失忆了，骨子里的性格好像也没什么变化。
这么一想，他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难过了。
栗原瞳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瞥了他一眼，大概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
“我知道了。”
其实这种事她也不是很在意，管他人的看法是什么，都与她没什么干系。
那些因此惧怕她的，伤害不了她，而眼前的这个人，也没有因此停止对她的关心。
这就足够了。
“吃饭吧。”
她重新垂下脑袋，一半的脸隐藏在阴影里晦涩不清，重新抬起手低声道。
无论如何，她总算不是孤身一人了。
两个人一直喝到了深夜，不知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还是酒精的缘故，志波海燕在秋本彻死后第一次完整的回忆起他们相处的那段时光。
那是他独自一个人再也不敢想起的，回不去的过去。
他想要回到那段时光里，就要用尽所有的勇敢和力气，忍受穿行路途中的黑暗和寂寥，和再次回到现实中的悲伤和痛苦。
或者消磨上一夜的光阴，去梦里换来一个虚幻的片段和模糊的身影。
任苦乐伤悲，皆无人得知。
#######
次日，蓝染看到重新出现在五番队的栗原瞳，恰到好处的表示了一番对于她伤愈回归的喜悦，并顺带告诉了她一个好消息，尸魂界难得的盛典——烟花祭要来了。
“我知道啊，”栗原瞳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语气更是平静的欠揍。
“我又不像副队长您一样日理万机。”
“这么说栗原さん还记得一些事情。”
对她话里暗含的嘲讽视而不见，蓝染依旧保持着不咸不淡的语气，脸上挂着温厚的笑容，就差在脸上贴上“我是好人”四个大字，“只是栗原さん没有说我便以为不记得了，失礼了。”
“忘记一点事而已又不是弱智。”
栗原瞳口气无辜，脸上依旧缺乏表情。
蓝染笑了笑：“那么栗原さん如果对自己的记忆感到什么疑惑，可以尽管来找我。”
“该记得的都记得，不劳副队长费心了。”栗原瞳转过身去，没有去看蓝染的表情，“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罢，便径直离开了。
“还真是一点没变呢，栗原瞳。”依稀间空气中仿佛飘散着这样一句话，只是语气说不上到底是嘲讽还是感叹。
说全部记得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实上所有和“秋本彻”有关的事，栗原瞳好像都没有丝毫印象。至于烟花祭，也只能模糊的想起还未到真央时幼年的情形。
说是祭典，但她好像并未感受到过热闹的氛围，有的只是印象里独自一人看着五彩斑斓的天空，年复一年，从未改变。
她已经忆不起那些湮灭于历史长河中的心情，也不知到底是遗忘还是麻木。
但抱着一丝复苏记忆的希望，栗原瞳终究还是决定再去温习一遍看到厌烦的天空。
[说不定……会想起点什么呢。]
事实上，这真是个错误的决定。
看着人流汹涌的街道和到处热闹的叫卖声，栗原瞳自醒来后第一次感觉到头痛，还没等她想好朝哪个方向走，回过神来已经不知道被人群推挤到哪儿去了。
虽然身为席官拥有极高的武力值，但面对着一群普通没有灵力的整，栗原瞳还不至于丧心病狂的动用武力，用破道直接轰出一条路来。
然而眼前的街道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实在过于陌生，栗原瞳甚至都分不清东西南北，她站在路中央，难得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这边。”
随着声音是突然拉住她手腕的手，栗原瞳被扯得一个趔趄，身子一歪差点扑到对方的身上，她另一只手撑开距离条件反射的挣脱，然而来人的力道却出乎意料的大。
她顺着骨节分明苍白而消瘦的手指看上去，来人一身绣着墨竹的绿色浴衣，浅金的发色在灯火中熠熠生辉，泛着好看的光泽，落在眼里晕开一圈涟漪。
等等，浅金色？
栗原瞳一怔。
浦原喜助？
她仰头看着他，轻轻蹙眉。
“放开。”
无论是之前生疏的同班同学关系，还是之后蛆虫之巢监管者与被监管者的关系，她都不是很想跟这个人说话。
“放手的话栗原さん会走丢的。”
浦原却没有听从，不轻不重的回了一句，稳住她的身子接着抬脚就走。拉着她七拐八拐轻易地走出拥挤的人潮，不一会儿便来到一处了无人烟的地方，看上去倒是对路线极为熟悉。
栗原瞳停下脚步立即用力挣开手腕，这次浦原倒放开了力道。
“浦原队长，没记错的话，我们并不熟吧？”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眯着眼睛，表情在黑夜里看上去有些危险。
“栗原さん不用叫我浦原队长啦，称呼我浦原さん就可以，你之前也是这么叫的。”
浦原却像是没感受到一般，大大咧咧的笑起来，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看上去一副好脾气很好对付的模样。
“浦原さん，”栗原瞳倒也不再跟他争论称呼的问题，双手抱置胸前，口吻依旧不是很好：“你拉我到这儿有事吗？”
“啊那个……”浦原依旧笑嘻嘻的模样，“听队员说你昨天去找我。”
栗原瞳的表情微妙的一顿，她差点忘了这码事。
“你听错了。”
她果断的否定道。
昨天从志波海燕那得知了那么多事，她突然又改变了想法。
“……诶？”浦原闻言一愣，又无奈的叹口气：“怎么又不想说了。”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栗原瞳看上去也不想多做解释，直接跟他告辞。
浦原看着转身就走的少女，身体比想法更快一步，当下大迈一步来到她身后，再次直接抓住了她垂下的手腕，“等等。”
栗原瞳这次终于有点儿忍不了，事实上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脾气好的人，转过身她干脆利落的抬起另一只手。
“破道之四，白雷。”
浦原喜助：“……”
“浦原さん，”栗原瞳彻底转过身，也不意外没伤到他，眉梢眼角皆是冷漠：“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我们不熟’吗？”
“那个……”再次被提及的问题终于避无可避，浦原挠着后脑勺笑的无辜，轻描淡写道：“以前不熟，现在熟了就好了嘛。”
……
你以为这是做饭呢？
忍无可忍的栗原瞳面无表情的抬手又是一记鬼道：“破道之三十六——”
“缚道之一，塞。”这次早有准备的浦原先她一步开了口。
栗原瞳：“……”
这队长倒是名不虚传。
“即便忘记了还是想躲着我吗？”
浦原垂下眼睑遮住了所有情绪，整张脸因背光看不清表情，栗原瞳只能从语气中依稀辨出几分苦涩和无奈。
“以前因为……现在呢……”
栗原瞳没听清这句话，但直觉告诉她好像是很重要的事，浦原的语气也过于郑重，她停下挣脱缚道的动作，犹疑了半晌还是选择又问了一遍。
“你说什么？”
“我说——”浦原朝栗原瞳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的盯着她，整张脸上的表情消失的干干净净，眸光晦涩如深沉的黑夜，只有泛着冷茫的犀利如勾月般从中穿透而出。
栗原瞳怔怔的和他对视，恍然间竟是忘了挣脱开缚道的她已经可以反击，眼神全都聚焦在浦原那一张一翕的嘴形上。
他一字一句地问：“为什么秋本彻就可以？”
“轰——砰砰——”与此同此，是无数烟花冲上天空的声音。
世界顿时纷杂起来，然而栗原瞳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她茫然的看着浦原喜助，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那句话，思维好像一瞬间被那个名字吸收了，她只能凭借着本能去问——
“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BLEACH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