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BLEACH 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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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家玩够了还是要打扫的，零下的天气等着雪自然化大概要年后了，赶在大晦日之前，某几个有队长爱往屋顶爬的番队，倒是连这些细节都不放过一一扫得干干净净。
栗原瞳大老远就瞧见最高处屋檐上一袭白色羽织的男子，半躺在红褐色的砖瓦上，清淡的月光铺洒在身上，显得整个人更为削瘦，在黑夜里像是一块上等的白玉，散发着柔和却冰冷的光芒。
整个番队的队员基本都聚在后院里热闹，除了留有值班人员，前方偌大的庭院里倒是空无一人，她驻足望了一会儿，拎着两壶酒抬脚瞬步来到男子身旁。
“呀嘞~真是难得，头一次能在今日看见你呢。”市丸银双手枕在脑后，阖着眼根本没去看她，笑着调侃道：“怎么今年想让我们的感情上升一下温度吗？”
栗原瞳径自坐在旁边没去搭话，把整个看上去就颇有重量的酒壶不客气的直接放在他身上。
市丸银看着身板削瘦对此突然袭击却没什么反应，眯着眼举起来看了一下：“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呢。”
“乱菊送的。”栗原瞳启开酒塞，闻了闻满意的点点头：“确实好酒。”
“嗯~这么说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番了。”市丸银撑身坐起来，却没立即开塞，扭头看向一旁正举起酒壶就要往嘴里灌的栗原瞳：“不过，瞳，我没记错的话，你喝的那些药是忌酒的吧？”
“……”栗原瞳的动作一顿，眨了两下眼镇定道：“我不喝药了。”
市丸银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不可谓不深，又问道：“什么时候不喝的？”
“明天。”
“……”
他摇摇头，笑着启开自己手里的酒塞，也没有管的意思：“新的一年不喝药是好兆头，不过病好不起来，也不是什么好事呢。”
“病由心生这句话你没听过吗？”栗原瞳灌了一大口酒，将之放在倾斜的屋檐上，角度刚好不会溢出来，从怀里又掏出一袋子糕点来吃。
市丸银平日里不怎么喝酒，一口下去还没栗原瞳多，他支起一条腿，将胳膊搭在膝盖上，手拎着酒壶耷拉着，姿态散漫又随意问道：“第一次听说呢，这么说病基本好了？看来你今年心情不错。”
“我什么时候心情很差过？”栗原瞳倚靠在身后砖瓦上，仰头无聊的数着星星，将漫天辰光尽收眼底，眉目清亮而精致，脸上照例看不出任何情绪的存在。
“是没有很差，但也没有很好。”市丸银伸手从袋子里也拿了一个糕点，放置在食指与大拇指中间向上轻轻一挑，弧度刚好落入嘴里：“想必不止我一个人好奇，今年我们的栗原三席居然在大晦日出现还找人喝酒聊天，呀嘞呀嘞，往常这一日可从来都是看不到影子的呢。”
“我存在感薄弱，没人看见也很正常。”栗原瞳面不改色的继续往嘴里塞着吃的。
“这句话由蓝染队长来说才合适哦。”市丸银又喝了一口酒，嗓音里弥漫着不经心的敏锐和锋利。
栗原瞳微微侧过头，斜着目光用眼角去看他，这个角度和姿态显得有些微妙的傲慢和冷漠：“合不合适，是要当事人说了算的。”
这么多年两人的相处都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很难有一种感情可以明确的定义这种关系，常人眼中的暧昧不算在内，并不是需要完全防备的敌人，但又说不上是单纯的朋友，也不是差几分火候，栗原瞳很多事倒不介意透露给市丸银，事情是相互的，两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试探中前行交错，她知道他所在意的，他亦同样。
所以这句话，栗原瞳倒不是去故意隐瞒什么，只是单纯的脾气秉性所致。
市丸银对此了解颇深。
“真是任性。”他对于这个问答也不意外，眯眼看着酒壶里的波光嶙峋轻轻晃动：“真的不打算去十番队？”
“乱菊不需要我罩。”
“这个说法只能说给我听。”
“那深爱五番队不舍离去。”
栗原瞳垂眸重新拿起酒壶，微微扭过身和市丸银手中的相撞一声，语气冷淡却暗含着复杂不可言说的情愫。
“那里已经不属于我了，无论什么位置，总会有人代替。”
“这话听起来可真让人伤心。”市丸银配合她也喝了一口，语气却不像话里的含义透着伤心，反而带着几分愉悦：“不过危险与机遇并存，祝你好运。”
“口头上的祝福不需要。”栗原瞳睨了他一眼，将酒放置在一旁，伸出手：“新年礼物。”
市丸银却是耸耸肩：“钟声还没响起呢。”
栗原瞳闻言视线扫了一圈，似乎是想要找个时辰看看，目光不经意落在身后下方的后院里，发现了一抹熟悉的颜色。
“那是吉良？”
“没错呦~”市丸银点点头。
栗原瞳有些惊奇的回头瞅他：“你用什么办法把人从四番队勾引来的？”
“……真过分，你可没有质疑过朽木队长。”市丸银嘴角的笑一僵，又从袋子里拿了一个糕点填进嘴里，意外的发现居然是柿子味的，心情不由得又好起来。
“朽木队长不需要质疑，那是明摆着的——”
栗原瞳伸出食指晃了晃，一本正经的看着他道。
“必然因为那张脸，充满了冰山禁欲受的气息。”
“……”
这时底下有三番队的队员来叫他们队长下去一起热闹，边往这跑边喊着，两人是坐在相反的另一面屋檐上，因此底下的人不饶至庭院前方根本看不到栗原瞳的存在。
市丸银闻言直起身子探头摆了摆手拒绝道：“不行哦~我这里有难得一见的客人呢。”
“诶？”队员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队长，您就别骗人了，哪有人……”
栗原瞳颇为配合的探身扭头朝他打招呼：“我在这儿。”
“……栗原三席？！”队员一惊条件反射的来了个90°大鞠躬，干脆的后退道别：“队长您放心！我是不会让人来打扰你们的！”
语气果决而坚定，说罢就跟火烧屁股样一溜烟儿地跑了回去。
“你把队员调/教得不错啊。”栗原瞳收回目光，重新倚靠回去懒洋洋道：“这么懂事。”
市丸银对于她的用词不当也习惯成自然：“你不觉得都是因为看到你吗？”
“你在夸我魅力大？”栗原瞳歪头看了他一眼。
“……”市丸银轻笑：“你这么理解也没错。”
“这是事实，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栗原瞳回过头继续大言不惭的喝着酒说道：“说再多好听的也别想赖掉新年礼物。”
市丸银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觉得以往大晦日栗原瞳不来找他还是挺好的，保持着这种心情迎接新年……总觉得不太对：“我记得我大半的工资都在你那。”
“我都请乱菊喝酒了。”栗原瞳随意的摆摆手敷衍他道：“你不常喝不懂价值。”
“……前几天你赢了队里大半人的工资吧？加起来怎么也得是……”
“传言不可信。”闻言栗原瞳一骨碌坐起来，转过身看着他无比真诚问道：“我是那种人吗？”
市丸银看着她放在身侧斩魄刀上的手，忍不住黑线：“好吧你不是。”
他翻了翻衣服，从袖子里掏出来一张有些皱皱巴巴的信封，手腕一扬转向栗原瞳，漫不经心道：“都说新年祝福要留到新年以后才能看的，现在看会失效也说不定哦~”
话音落下远方传来“咚”的一声钟响。
——是奏响新年108下钟声的第一声。
“已经开始了。”栗原瞳接过来打量了一眼，从怀里也翻出来一个差不多的信封给他：“你还信那种东西？指望新年给实现还不如指望我。”
市丸银接过来举到头顶上方，好像透过月光能看到里面内容似的：“真是难得~你居然也会写。”
“你不也是。”栗原瞳心情颇好的喝完一壶酒，接着拿起一旁原本市丸银的那壶继续，反正看上去他也不大爱喝酒：“青春期的有感而发？”
远方的钟声已经敲了二十多下，底下的众人基本都聚在一起吃起了荞麦面，这两人向来不在乎那种东西，挥拒了邀约，依旧老神在在的坐在屋檐上喝着酒吃着糕点。
“是啊，和你一样。”市丸银勾唇笑道：“过了今年我就不是青春期了，所以也不会再有了。”
栗原瞳拆信封的动作一顿，觉得这句话里有话，但没开口询问，反正她很快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偌大的一张白纸上，只有简单的两个数字，清晰明了。
[1+1]。
乍然看上去，比栗原瞳画的那个柿子还要随意。
可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却是常人难以理解的，庞大如同排山倒海般将她瞬间淹没的情感。
栗原瞳敛下眉，盯着白纸黑墨，长久的没有动作，一旁的市丸银仰头望着星空，也不去看她的反应，随意往嘴里扔着柿子味的糕点。
钟声已经响到四十多声，回荡在阻隔灵力由杀气石包围的静灵廷里，悠然又庄重，空旷而久远，一圈圈声音的波纹仿佛都代表这尸魂界岁月的年轮。
栗原瞳眺目远望，坐在高处的视线这次没有被遮挡，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双殛，某个山坡，还有七十七区的方向。
虽然不尽相同，代替不了原本，但空缺终会补上。
就算不圆满，也总比完全空着的好。
她将手中的纸重新折好了放入怀里，朝市丸银伸出一只手，淡淡开口：“先给我。”
“嗯？”市丸银挑了挑眉，把手中的信封还给她：“怎么了？”
栗原瞳不答他，几下将信封重新拆开，从里面拿出纸，然后默默地掏出笔在上面又写了些什么。
市丸银饶有兴味的看了她一会儿，半晌转回头继续漫无目的的望着星空，无所谓道：“真是感动呢~这么认真。”
“认真的是你吧。”栗原瞳收了笔将纸重新折好放回信封里扔给他，躺回去灌了一大口酒：“基本的礼尚往来我还是懂得。”
第七十声钟响。
市丸银看着手中的信封眯眼笑的无辜，语气略带夸张：“那怎么没见你花我钱的时候记得这事？”
“不要把感情和钱混为一谈，”栗原瞳瞥了他一眼，语气明显的透着不屑：“多俗。”
“……”市丸银败下阵来，摊手表示无奈：“好吧，清高的栗原小姐，我是一介俗人呢，你确定以后还要花我的钱？”
“我不歧视你。”
“是不歧视我的钱吧？”
“心里清楚就好，说出来伤害自己干嘛？”
……
[很多事都不必言说。]
第九十声钟响。
市丸银着手开始拆那封被二次折叠的信封，伸展，平铺。
然后轻声笑起来。
“这句话是后加的？”
“不，是柿子。”
“笔墨没干都晕染开了，瞳。”
“……知道还问。”
[彼此心里清楚就好。]
只见随意几笔勾勒的柿子图案下，几个大字跃然纸上。
[其他的也可以。]
你喜欢的，或者你想要的。
我也可以帮你、给你。
就如你站在我身边，就像你给我无条件的承诺。
他抬起胳膊把纸举到上方，清凉如水的月光穿透字迹，将笔画照落于眼底，镌刻在脑海深处。
第一百声钟响。
下方传来热闹的喧嚣声和欢呼声，无数的祈愿随着烟花一起升入空中，炸裂纷扬在广袤浩瀚的闪烁星光旁，遮天蔽日的漫天洪流淹没了屋顶上方两人的轻声交谈，却挡不住那些细小轻柔不眠不灭顺着每一丝缝隙流入心间的微光。
“……会实现的吧，新年愿望。”
“会的。”
“总会有那么一天……”
倒计时开启——
五。
四。
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BLEACH 4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