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BLEACH 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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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瞳最终还是得偿所愿从那个阴冷黑暗的地下监狱——蛆虫之巢里出来了。
并且就在浦原喜助离开后的第二天。
具体的原因栗原瞳并没有被告知，进行了一番例行公事般的审问和警告后，她便被允许从蛆虫之巢出来了，或许中央四十六室觉得一个没有记忆的人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太大的威胁，剩余价值还能好好利用一番——刚出狱便让栗原瞳直接任职静灵庭护庭十三番中五番队的四席。
虽然失去了多半记忆，但基本的常识栗原瞳还是记得的，番队里从队长往下依次是副队长、三席，紧接着就是四席，这个职位可着实不算低，按理说一个刚刚出狱的人是没资格直接任职如此高职位的。
除非她原本的职位……要在此之上。
带栗原瞳走的人不过是二番队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队员，栗原瞳盯着人看了半晌都没有从脑海中抓出一星半点儿的回忆，跟着一路走出二番队也从内心由衷的感觉陌生，基本上可以确定失忆之前她和二番队没什么关系。
事实上但凡之前稍微熟悉的人或事，再次遇见都该产生些生理上的条件反射，例如浦原喜助，栗原瞳不止是因为对方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反映，更是潜意识里觉得他们之前是相识的，所以才在最后开口说出那么一句请求。
只不过由结果看来，之前的关系并不是很熟就是了。
而现在所在的五番队，也是同样的陌生。
与蛆虫之巢所呆的环境完全截然相反，整间屋子都溢满了阳光的气息，典型的日式木制家具整齐地坐落在四角，除了一个造型奇怪喇叭形状的播放器比较吸引人眼球，这个队长室相较二番队来说可以称得上规矩而平淡无奇。
和对面做的那个人的形象一点儿都不相符。
栗原瞳盯着落在桌面上的碎光微微有些出神。
“怎么样？看够了吗？”对面一直坐着默不出声的人半睁开眸子，瞥了一眼四处打量周围环境的栗原瞳，懒懒的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浓厚的关西腔极具特色：“还满意吗？和你之前所待的番队比起来。”
栗原瞳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歪在椅子上没什么形象的金发男人，在一刀齐的刘海上停留了半晌，除了感觉奇怪之外还有点儿……眼熟。
“平子队长，除了番队和您的名字，我并没有被告知任何其余有用的信息。”
她淡淡回道。
“不是吧？这么麻烦的事情难道要交给我啊？”平子真子完全没有一点儿队长架子，随口抱怨了一句，这才正眼看向栗原瞳，敏锐的察觉出这句话里暗含的嘲讽，他咧了咧原本弧度向下的嘴角，表情看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之前听说这事我还不相信来着……这么说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嫌麻烦的话，可以让我回之前的番队。”栗原瞳说。
“这个我可说了不算……再说你之前所在的十番队现在连个队长都没有，别做梦啦。”
平子真子像是对栗原瞳话里的试探毫无察觉一般，干脆的说出她之前所在的番队，或者说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他前后晃了几下椅子像是享受够了这才弓着身子下来，一屁股坐在栗原瞳眼前的茶桌对面，然后没什么精神的耸拉着眼皮，脸色极为坦然的抬手挖起了鼻屎。
栗原瞳：“……”
她之前真的认识这种人？
只不过平子真子说话是不是也太诚实了点，这么明目张胆的告诉她不能回十番队的原因以及他在监视她……是出于私情吗？看上去平子不太像这种人，那么是借此示好让她放松警惕吗？也没什么必要吧。
栗原瞳发现这种遇事首先怀疑目的的习惯已经深刻的融入到骨血中了，哪怕现在她不记得任何事，习惯、表情、讲话的方式态度也是基本固定的。
她习惯观察他人的小动作和微表情，每时每刻都保持一定的警惕，也不会像常人那样脸上挂着笑意，悲伤的表情同样做不出来，连说话都是在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句句暗含试探。
“栗原瞳，原十番队三席，三年前出任务重伤休队，现已痊愈，转入五番队，任职四席。”平子真子弹了一下指尖的鼻屎，然后用那只手接着端起茶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我想想……还有什么来着……啊真是麻烦死了，这种事应该让惣右介来啊。”
栗原瞳余光看着他的动作，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在这间屋里喝茶：“五番队的副队长？”
“是啊，刚刚你见过了吧？怎么样，惣右介可是很受女孩子欢迎的。”平子漫不经心的问道：“说起来你俩之前应该也认识，十番队那会儿没有副队长，会议都是你代替去开的。”
这么说静灵廷的副队长她都认识，队长认识也不算奇怪。栗原瞳回想了一下来时的路上，因为她这种特殊情况，所以上面好心让五番队副队长去二番队接的她，对于那个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上去彬彬有礼、温和斯文的蓝染惣右介，不知道为什么却感觉不太好，潜意识里有点儿想避开。
可是栗原瞳悄悄试探了一下对方的灵压后，却发现还没有她高。
按理说这不太科学，蓝染身为副队长，席位比原本的她还高一阶，实力灵压就算不高也该差不多平等，怎么会反而比她低呢？
栗原瞳直觉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却也不好再试探其他人，现在毕竟处在一个一无所知的环境里，若是因此出了什么差错……说实话她真的不想再回蛆虫之巢了。
“受欢迎？只是靠脸吧。”栗原瞳没什么情绪的回道：“试探人的水平差劲不说，连基本礼貌都不懂。”
“怎么说？”平子真子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将手中的茶杯一放，向前微微倾身满脸好奇的看着她。
“凡事都讲究一个有来有回，没有交换答案的价值我为什么要回答？”栗原瞳不急不缓的开口，突然出其不意将话引到他身上：“在这方面他可不如您知趣，平子队长没事不如多教导一下这位自己的副手。”
她背光而坐，大片的阳光落在头顶的发丝上然后倾泻而下，虚影里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一时让人拿不准态度，单从语气来判断，也说不出带有任何挑衅的意味。
平子顿了一下，而后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要不是真的确定你失忆了，我都怀疑你还是之前的那个栗原瞳，这不肯服输的性子可真是一点儿没变，损起人来真让人害怕，哦——看上去受了重伤敏锐度也不减当年。”
“失忆又不是没脑子。”栗原瞳波澜不惊道，却没有对此不依不饶，挑明她察觉到平子从进门开始就有意无意的试探，只不过是不想再被逼问出更多现下无法掌握的东西，不服输什么的只是源于习惯，占了少数比例，平子真子毕竟是她的直属上司，又兼四十六室那边的监管任务，乘胜追击下去只会对她未来在五番队的生活不利。
一次“友好又愉快”的对话就这样“自然”的结束了，两人都对彼此和自己想了解的事有了个大概，接下去栗原瞳便正式的成为五番队四席。
新人入队自然少不了一番介绍，尤其栗原瞳一来就任职了四席，说引起轩然大波都不为过——
“真的是栗原三席？！我没看错吧？”
“不是三席了白痴！你没听到刚刚队长说的吗？栗原さん以后就是我们队的四席了！”
“栗原さん怎么才是四席？无论是资历还是实力应该都比那个小鬼强的吧？”
“就算是受伤后归队也没道理只是四席吧？谁不知道栗原三席当年的实力就算当副队长……”
“好了别说了，谁知道上面怎么想的，说到底也和我们无关……”
“……”
——看上去认识她的人真不少。
栗原瞳不动声色间将底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听了个遍，意料之外的得到了关于之前疑惑的答案——不是蓝染实力低，而是因为她早就有了副队长的实力，在此基础上，可能还有些隐瞒也说不准。
她目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不出所料没找出个感觉眼熟的，正打算收回视线，却不经意和人碰上了视线。
栗原瞳面相天生就较为冷清，再加上她长时间的被关在蛆虫之巢的缘故，不用说一身气息就在无形中散发着冰冷和黑暗，和温暖阳光那类的气质绝缘，不说话面无表情着一张脸的时候看上去就让人发憷，一般人基本上都不太敢和她那双没情绪的眼睛对视，就算碰巧撞上了，多半也躲躲闪闪立马转移。
然而这个人不仅没有半分躲闪的意思，反而一直笑眯眯的，态度明显极为友好的看着栗原瞳。
栗原瞳和人默默的对视了半晌，觉得“友好”这个态度自己判断错误——哪有人真正友好却一直死盯着你不放的？而且比较吃亏的是此人眼睛笑起来眯成一道缝，根本看不到眼底的情绪。
独自站在位置较为偏僻不显眼的角落，身高在一群高大壮实的男人里显得格外瘦弱，看长相也不过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却不像一般这个年纪的男孩在番队里充当一个刚入队不受重视的普通队员角色，相反，栗原瞳发现，刚刚那群人讨论的时候，有部分人会在无意中将目光扫向这位少年。
看来，这就是那位“小鬼三席”了。
消瘦的面庞配上一头冷色调的银发，视觉上给人感觉更清减了几分，像是邻家弟弟般让人忍不住想去照顾，而自见面起就没撤下去过的笑容，却并没让人感觉到一丝少年的阳光开朗，反而隐隐带上了些这个年纪说不出的诡异。
这个年纪当上三席的，又岂会是什么普通人。
栗原瞳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不会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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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
“知——知——”
绿荫里蝉在此起彼伏的合唱着不知名的曲目，耀日下的薄翼仿佛透明的羽纱，反射出五彩斑斓的流光，贴在身上就像是价值高昂的演出服。正值伏夏，午后还在外晃悠的队员和燥热的风一样稀少，栗原瞳坐在树枝上，头顶是繁盛的枝桠，只有少数的光点稀稀落落打在她的身上。
然而阳光对于她来说就如同什么传染病毒一般，陌生到可怕，封闭的那段日子里她已经习惯了黑暗，如今长期浸染在温暖下，除了不适应便是茫然，好像在阳光下，不仅是面目，还有更多无法描述的东西在避无可避下渐渐消失。
栗原瞳往树枝更深的茂密处又移了几分，直到整个人都几乎彻底淹没在阴影里，这才感觉稍微放松了些。
她渐渐松开紧握的手指，低头看去，一柄刀柄和刀鞘通体刻着银色花纹、漆黑如墨的刀映入视线。
——这是她的斩魄刀，名为昼歌。
栗原瞳记得这个名字，却不记得始解语，至于卍解，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
好在念在她重伤初愈的份上——对外的官方说法，事实上栗原瞳自醒来后就确定外伤完全痊愈了，队里并没怎么给她分配任务，美名曰先熟悉一下五番队的环境。
无论什么，都急不得。
她这么告诉自己。
既然说让她熟悉环境，那多少还是要做个样子，总不能一直像个幽灵似的隐于大众。栗原瞳不过放了会儿空，再抬眼看去，太阳已经从正上方移到两点钟的方向了，然而温度却不减半分。鼓足了半天的勇气，眼见着远处午睡起来的队员都多了起来，栗原瞳这才将斩魄刀重新插回腰间，极为不情愿的从树枝上跳下来，打算出去晃悠一下露个面，顺便熟悉一下整个静灵庭。
然而落在地面的瞬间栗原瞳便条件反射的警惕起来——
只见距离不过五米处，正站在一位看上去和她年纪相差无几的黑发少女。
栗原瞳虚了虚眼眸，瞬间便确定这位并不是五番队的人。
对方看上去也是恰好路过，在栗原瞳下落的时候猛地驻足停在原地，显然没想到好好走着路旁边的树上会突然掉个人下来，不过胆子倒是挺大，没有半分被吓到的模样，整个人依旧懒散的微微弓着背，叫都没叫一声，堪称淡定的半掀起眼皮看向栗原瞳。
栗原瞳原本是要道声抱歉的，与黑发少女眼睛对视上的那一刻却蓦然间像是失了声，脑海中突然掠过一道闪电，把她彻底劈懵了。而对方也是猝不及防的愣了下，下一秒像是见了鬼一样猛然间瞳孔收缩，一身的懒散如潮水般褪去，明明没有丝毫动作，整个人无形中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栗原瞳看着那双黑如曜石一般的眼眸，里面的情绪复杂庞大到几乎不敢直视，深沉浓郁的堪比没有半点星光的黑夜，压抑到让人窒息。
她认识她。她对她极为重要。
栗原瞳闭了闭眼，半晌若无其事的移开视线，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在对方几乎化成实质的刺眼目光里，从容而平静的——擦肩而过。
只是凭借互相的反应来看，这里便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少女却没栗原瞳想这么多，或者说突如其来的状况不容她思考，当下便被栗原瞳这种陌生而又无情的做法搞的冲动了——擦肩的瞬间她倏然一个转身反应极快的袭向栗原瞳。
栗原瞳背对着她抬起手臂挡住攻击，却也不反击，而是顺势瞬步拉开距离，站在十米远处面无表情的看着少女沉默不语。
“怎么不隐藏实力了？”
出乎意料的是少女也没乘胜追击，重新恢复成一副懒洋洋的样子，站在原地语气颇为熟稔的开口道。
——这么说，之前关于自己隐藏实力的推测果然没错。
栗原瞳心下松了一口气，幸好这几天也没有机会暴露实力。
定下心神，她知道就这么什么都不说想走几乎是不可能的了，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栗原瞳这才轻轻开口。
“……你是谁？”
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别的话可说了，就算明知道这句话可能会带来的后果，也别无选择。
果不其然少女听到后面色又是一变，甚至比初见时所带来的冲击还要强烈，在短暂的惊愕和怔愣过后，她二话不说，连半句质问和疑惑也没有，直接干脆瞬步到栗原瞳面前猛地一拳挥下。
栗原瞳：“……”
这性格她喜欢。
少女明显没有半分留情，并且看实力席位也颇高，估计不是副队长就是三席四席之类的，逼得栗原瞳没有一刻喘气功夫不停地躲闪——是的，只是躲闪，既然猜测到之前的关系，栗原瞳便更不会出手，对方出手的原因她也完全能够理解，毕竟关系好的人突然失踪不说，好不容易回来还失忆忘了自己，放在谁身上……恐怕一时都难以接受。
而且招式虽然狠厉，却并没有真要她命的架势。
多半……还是在发泄。
过了半晌，少女终于停下了身形。
哪怕再难以接受，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你不去相信。她知道，栗原瞳不会开这样的玩笑，两人间的那份陌生，也是伪装不出来的。
定定的看着栗原瞳，刘海下狭长的眸子凌厉而阴霾，涵盖了一切不能言说的话语和情愫，强迫性压住自己原本的冲动。
“秋本弥生。”
她一字一句的开口，声音在周围喧嚣的环境里掷地有声，好像连蝉鸣都在此刻沉寂了下去，砸在栗原瞳心头莫名生出些微许的酸涩和疼痛感。
“栗原瞳，你记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BLEACH 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