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花.无脚鸟》南寄傲

12、交易

　　叶伊妍母亲的手术安排在四天后，演出结束后叶伊妍守侯在了母亲的床前，他的父亲——叶天朗默默地退到一边。
　　“伊妍，你不要再这样对你父亲了，以前他是有错，不过现在他——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亲生父亲啊。”她的母亲语气里甚至有了恳求的味道。
　　叶伊妍温柔地望着母亲，看着她被艰辛的生活过早磨砺出的白发，她那满脸的皱纹，想到医生那句“你母亲才四十五岁，可是她的身体却好象六十多岁的人”，心一阵酸，对于父亲她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但是她却不忍心拒绝母亲的恳求，她微微一笑，握紧了母亲的手，“好的，妈，我答应你。”
　　她的母亲——黄秀这才放心地笑了，叮嘱了叶伊妍之后在麻药的作用下沉沉睡去。
　　叶伊妍轻轻放下母亲的手，站起身，目光刚好与叶天朗相对，昔日那个狂燥的父亲仿佛躲入了记忆的画卷，此刻的他甚至不敢跟叶伊妍正视，像个做错事了的孩子似的低头走到床边，拿起热水瓶，“我再去泡壶热水。”
　　叶伊妍表情冷漠如同花岗岩，她把手插在裤袋里，扭过了身没有理他，往昔岁月的疼痛忽然浮上心头，她似乎还是感觉到背上火辣辣的疼，她记起了自己仇恨的目光，那个躲在黑暗中，用倔强的目光盯着父亲的自己，那个六岁起就对自己说永远不会原谅眼前这个恶魔的自己。
　　叶天朗似乎能感受到女儿心里在想什么，他拿起了热水瓶快步从病房走出。
　　叶伊妍重新坐回椅上，凝视着被病痛折磨地严重消瘦的母亲，心尖锐地疼痛。
　　“堵堵”有人敲门。
　　她连忙擦干眼泪，回过头去，见到一张陌生的脸，她迅速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哦，是伯父。”
　　程明淡淡一笑，“我们别打搅你母亲休息，我们到外面去谈吧。”
　　叶伊妍从他老狐狸似的笑容中推断不出他此行的目的，只好点头道：“好吧。”
　　二人一起走到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店。
　　“叶小姐，我知道你母亲得了重病，而你本人也从学校退学了，你父亲也没有正式的工作，也就是说，你们家已经没有了收入的来源。”
　　叶伊妍渐渐感到了他此行的不善，她神色冷淡地说道：“伯父调查得倒很清楚。”
　　“一般来说和我儿子交往的女孩子我都会调查清楚。”
　　“是吗？你还真关心他们。”叶伊妍语气里带着强烈的讽刺。
　　程明却恍若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讽刺，淡淡地说道：“虽然我关心他们的方式和寻常父母也许不同，但你不可否认我对他们的确关心。”
　　叶伊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神情冷淡。
　　“我知道因为你，远翔跟远泽借了十万元钱。”
　　“是吗？”叶伊妍有些意外，但她平静地说，“我并不知道。这也与我无关。”
　　“我知道你是个很独立的女孩子，如果远翔和你在一起我并不反对，可是远翔对你认真到要搬出来和你住在一起甚至结婚的话，那我很遗憾，你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儿媳妇。”
　　叶伊妍的脾气终于被他激了出来，她霍然站起，冷冷地说道：“我是不是你想象中的媳妇不要紧，我和他会不会结婚也不要紧，我念在你是长辈的份上，不想对你下驱逐令，你走吧！”
　　程明却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他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张支票，“这是三十万，是要这笔钱还是和远翔在一起，就看你自己的决定了。”
　　叶伊妍把头撇过去没有理他。
　　“没关系，等你改变决定随时来找我，我可以等，可你妈未必等。”程明微笑得像只老狐狸，“我再提醒你一句，远翔现在不可能再像我们要钱，即使是远泽我也会严格监视他，离开了我们，远翔根本是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废物。”
　　叶伊妍站起身，径自从咖啡厅里走了出去。
　　坐在她身后的程明，淡淡一笑，握起咖啡杯轻轻喝了一口。